《白娘子之黑狐情缘》芳落

11、第十一章

　　“小尧宝贝，你冷不冷？”郁溪温热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小尧光溜的背。小家伙身上穿的衣服被狼妖撕碎了，现在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身上什么都没有。

　　“妈妈亲亲，不冷。”小尧把自己整个人埋在郁溪怀里，撒娇地奉上小脸蛋要郁溪亲。

　　“吱。”茗澜眼带不屑地用爪子轻挠小尧的脑袋，混蛋小鬼又借机撒娇。

　　“妈妈亲亲。”小尧不理头上的爪子对着郁溪笑得异常天真、可爱。

　　“好，妈妈亲亲。”带着淡淡香气的吻印上了小尧左右两边的脸蛋。亲着小尧，郁溪心里被温暖充满，真好，小尧是那个时空留给她的宝贝，也是让她没有抗拒这个时空的缓和剂，他现在还活生生在她怀里，真好啊！

　　“妈妈？”小尧感觉自己头顶湿湿的。

　　郁溪吸了一下鼻子，眨去眼泪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小尧身上，然后紧紧抱起他：“既然不冷，那我们就准备回村子吧，大家一定很担心我们。”

　　“妈妈，冷不冷？”小尧摸着自己身上暖暖的衣服，小手轻轻圈上郁溪的脖子。

　　“小尧不冷，妈妈也不会冷。”这是实话，虽然外面是漫天飞舞的白雪，但她真的没有感觉过冷。

　　“姐姐，你们要离开了吗？”白素贞不舍地看着郁溪，她不想他们离开。

　　“呵呵，小贞，别担心，我们天天要上山的。”郁溪好笑地摸摸白素贞的脑袋。

　　“真的？”小小的白素贞甩动着尾巴表达自己的喜悦。

　　“妈妈，大尾巴，大尾巴。”看着白素贞甩过来甩过去的蛇尾巴，小尧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给你摸摸。”看着小尧眼里的兴奋和好奇，白素贞主动把自己的尾巴甩在了小尧眼前，这是她第一次和人类的孩子这么接近。

　　“妈妈，凉凉的，滑滑的！”小尧低垂着眼，小手在白素贞的尾巴上乱摸一通。

　　听着小尧略带惊喜的声音，郁溪轻轻笑了。该说孩子果然是世上最天真的动物吗？对成人来说妖精是会吃人的怪兽，可是孩子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们，带着一点天真、一点好奇地接受了他们。不过……郁溪一手抱着小尧，一手轻点自己的下唇，可是她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们的存在啊，先是穿越时空，后是接受茗澜，再是救了一条修炼的黑蛇，难道说她和小尧一样，思维低龄化？

　　“吱？”茗澜不明所以地看着打了一个寒颤的郁溪。

　　“哈哈……没什么。”郁溪干笑，总不能告诉它她被自己的推论吓到了吧！

　　“妈妈，漂亮姨姨。”小尧指着郁溪的背后，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郁溪快速回身：一个漂亮的让人惊为天人的女人，全身上下透露出慈悲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郁溪仅仅看了她一眼就确定了，她是仙。

　　“你是谁？”郁溪笑看着来人。她的身体很放松，实在是在这么一个漂亮的让人起不了妒忌心的女人面前好像防备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更别说这个女人慈眉善目，眼光柔得让人心生暖意。

　　“你们好，我是管理这座山的黎山老母。”声音悦耳动听，婉转轻吟。

　　“姐姐，她是管理这座山上所有正在修炼的妖精的神仙。”白素贞紧紧靠着郁溪，他们刚刚杀了很多同在修炼的道友，不知这个仙女会怎样惩罚他们？

　　茗澜蹲在郁溪肩膀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噗……”郁溪赶紧转开头，取笑别人的名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但是，老母？拜托，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被称为“老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是你们杀了这山洞里的狼妖？”好似没有注意到郁溪的笑声，黎山老母柔和地看着几人。

　　郁溪揉了揉脸颊敛下笑意，把怀里的小尧转过身面对黎山老母：“是我的孩子杀了那个可恶的狼妖。”郁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和炫耀。

　　黎山老母轻轻一笑，如千万树梨花盛开，看呆了众人。

　　“哦……真是要人命的笑容。”郁溪纠结地揉着自己的额头，她现在是真的相信有人会死于别人的笑容了，窒息而死，看见她的笑容完全忘记呼吸了嘛！

　　“醒醒，快醒醒。”郁溪拍拍茗澜的脑袋，再拍拍白素贞的脑袋，小尧不用她拍了，那小子一直清醒着。

　　茗澜和白素贞甩甩脑袋，眼里有着一丝茫然。

　　“那么说吧，女仙大人，找我们有何事？”郁溪偏头打量着一身淡然的黎山老母。

　　“一是感谢你们替我收拾了狼妖，二嘛，”黎山老母再次轻轻一笑，“你们的资质很好，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修炼？”

　　资质很好，修炼？郁溪吃惊：“你要让我们拜你为师？”

　　黎山老母点头：“嗯，这条白蛇天性纯良适合修道，这黑狐……原来如此，青丘之地的天狐，你无须拜我为师时间一到你就可以自行化为人。至于你们两个……”黎山老母细细打量着郁溪和小尧，“你们的气息很奇怪呢，我探查不到你们的气息。”

　　探查不到？是因为他们不属于这个时空吗？郁溪谨慎地对黎山老母道：“不知黎山上仙能否划破虚空？”那样，她和小尧是否可以回到属于他们的时代？

　　“你为什么问这个？”黎山老母的眼光仍旧是柔柔的，但却极为快速地闪过一丝探究。这里，那条白蛇和那只天狐的所有想法她一目了然，可是，她感受不到那两个明显是人类的人的思维，他们想什么她完全探查不到。

　　郁溪在心里踌躇，该告诉她吗，能告诉她吗？可是她想回家，她想念家里那两个信佛的老人，她不要他们临死却不是自己送终。赌一把吧，郁溪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了不起她和小尧被人当作小白鼠来研究。

　　定了定神，郁溪黑亮的双眼对上了黎山老母柔和的双眼：“我和小尧，就是我怀里的这个孩子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未来，我想请你帮助我们回家。”

　　两千多年后的未来？黎山老母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和了悟，怪不得探查不到他们的心声和气息，因为他们来自未来么？

　　茗澜的双爪紧紧抓住郁溪的肩膀，眼里闪过紧张和不知所措。它知道它为什么不能在郁溪脸上留下伤痕，知道狼妖为什么伤害不了小尧，原来是因为他们来自未来。

　　天狐一族一出生就继承了父母的记忆，他们修炼到足够的时间时能够随意遨游时空，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茗澜比黎山老母更清楚郁溪他们来到这个时空的后果：郁溪和小尧被这个时空排斥着，所以任何这个时空的人伤不了他们。这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他们两人的时间会永远停留在他们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一刻，所以郁溪和小尧永远不能再长大、变老，所以来到这半年了，郁溪的头型还是她原来那个波波头，小尧的牙齿没有多长一颗，身长也没有多长一厘。

　　“你能吗？”郁溪忐忑不安地看着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思索片刻，摇头：“抱歉，我不能，神仙确实能破碎虚空，但只能到达同等的另一个空间，而不是到达未来。”

　　郁溪低着头后退一步：“是这样吗？”心里只有一点点的失望，真的只有一点点，因为当她知道自己回到两千多年前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这一辈子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其实如果没有家人，到底能不能回去她根本不会在意，因为到哪儿都是生活。可是她还有父母，有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父母，叫她如何丢下他们安心在另一个时空生活？

　　“你要不要先跟我修炼，也许以后会找到解决的方法。”黎山老母柔声劝解郁溪，虽然听不到这个孩子的心声，可是她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她的悲伤，她是在思念着什么人吧？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郁溪笑着抬起头：“好啊。”有个神仙来指导他们，她何乐而不为呢，她不想再看见小尧被活活吞下那样的事发生。这个时代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电子、机械的时代，有仙、有妖、还有武艺超群的人，她必须学会一些本事才能保护小尧呢。

　　“那么，跟我走吧。”黎山老母长袖一挥，郁溪几人就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

　　真的是春暖花开的地方啊，蓝天、白云、青草地，各种说得出名字说不出名字的花竞相怒放，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在地上追逐着蝴蝶，好一个世外桃源，好一个天外仙境！

　　青城山有这么不合季节的地方吗？外面可是大雪纷飞天啊。郁溪不解地看着正笑望着他们的黎山老母。

　　“师傅，这是哪儿啊？”白素贞娇俏地看着四周，这里好暖和，让她全身暖洋洋的。

　　“这里是我在青城山的住处。”

　　“咦？这里还是在青城山吗？可是……”白素贞睁大了疑惑的双眼。

　　“呵呵，当然还是在青城山，这里是我用法术弄出来的，以后你也可以。”

　　“我也能学到这么厉害的法术？”白素贞惊喜不已。

　　“当然，不然我收你们做徒弟是为什么？”黎山老母淡然笑着，这青城山所有动物类的修行者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她的指点，但只有天性良厚、身上有着慈悲之气的动物才能被她收为徒。老天爱惜万物，她不过是遵天命行事帮助它们脱离轮回之苦。

　　修炼的日子开始了，白素贞在黎山老母的指点下已经不是只能使用自己尾巴甩人的白素贞了，她能手指轻点就碎掉一块大石头，偶尔还能无中生有地变出一朵鲜艳的花。茗澜在黎山老母的指点下也受益匪浅，它能更自由地使用自己的狐火，还能凌空虚步。

　　只有郁溪在一边看着白素贞和茗澜的进展暗自发愁，快两个月了，她连最简单的气感都触摸不到，更别说像茗澜他们一样能在空中飞行了。黎山老母给她和小尧一人吃了一颗据说能改善体质的仙丹，但似乎对她和小尧没有用，她仍旧不能把天地之间的灵气聚集到身边来，小尧和她一样也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黎山老母对郁溪和小尧的情况也一筹莫展，她的仙丹能让四五十岁的老人轻松跨入修道的行列，可是郁溪和小尧吃了仙丹后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天地间的灵气悠悠飘过他们身边就是不往他们身上钻。

　　找不出原由，黎山老母只能归结为是因为他们来自未来，无奈，她不再教郁溪修术法，而是教她人类的武艺。

　　郁溪听从黎山老母的教诲，每天早早起床跑步、打拳、踢腿，虽然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软绵绵的，但是因为想要保护小尧，所以心智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打出来的拳和踢出来的腿都是虎虎生风，很凌厉也很有气势。她不求自己成仙、成佛，天下无敌，但求在小尧和自己遇险时不再束手无策、任人宰割。

　　春来秋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郁溪也懒得去记日子，白素贞的尾巴已经变成纤细的人腿，茗澜身上的毛发和眼睛变得更为黑亮，只有郁溪和小尧看上去一无所变：郁溪还是短短的波波头，小尧还是只到郁溪膝盖的小身子。

　　“该教你们的我都教给你们了，我们的师徒情分也到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吧。特别是素贞你，定要小心行事，不要妄逆天命。郁溪、茗澜、小尧，你们三人的命格我算不出来，但以你们特殊的体质和坚毅的心性相信也没有什么能难倒你们，只希望你们今后能为天下苍生着想多行善事，你们走吧。”黎山老母笑着再挥衣袖。

　　睁开眼，郁溪发觉他们回到了当初杀狼妖的洞穴。洞穴里不再如当初那样腥臭难闻，堆积如山的小孩骨头不知是被人埋了还是化为了尘土，整个洞穴显得很干净、很清爽。

　　“你们是谁？”

　　郁溪低头，一只青绿色的小鸟儿正停在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上望着他们，眼里是掩不住的好奇。

　　“那你又是谁？”白素贞亲切地看着小鸟儿。

　　“我？我叫炼碧，是青鸟。”炼碧扑闪着翅膀飞到了白素贞的肩头。

　　“吱吱吱。”笨蛋，蛇是要吃鸟的，居然还胆大到停到她身上。

　　“茗澜，你别乱说啦，我不会吃它。”白素贞不满地看了一眼茗澜。

　　“吱。”茗澜窝在郁溪肩上，悠闲地睡觉去也。

　　“妈妈，它也是妖精吗？”身子没有长，但小尧的智慧却是成倍地增长。从灵山老母的嘴里知道了自己和母亲的不同，小尧不能习武可是黎山老母那里堆成山的竹简他一字不漏地全部记在了脑子里。郁溪学武，他学文，他们母子二人结合定是天下无敌。

　　“嗯，它也是妖精。”郁溪点点头。

　　小尧对炼碧展开一抹无邪的笑容，按郁溪教他的方法向炼碧问好：“炼碧，你好，我叫蒲俊尧。这是我的妈妈蒲郁溪，她身上的这只黑狐狸叫茗澜是妈妈的宠物，她是我的阿姨叫白素贞。还有，茗澜和贞姨与你一样都是妖精噢。”

　　“你和一般的人类小孩不一样。前几天，有个小孩听见我说话就想把我捉起来献给皇帝。”炼碧又扑闪着翅膀停到了小尧的肩上，歪着头打量小尧。

　　小尧拍着小胸脯：“当然，因为我是蒲俊尧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妈妈，对不对？”小尧征求地看着郁溪，智商长了，但是在母亲面前，他似乎是永远的一岁。

　　“当然，小尧宝贝永远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郁溪怜爱地亲着小尧。想起炼碧的话，郁溪和炼碧小小的青色眼睛对上，“你刚刚说皇帝？”现在已经有皇帝了吗，他们到底在灵山老母那儿呆了多久？

　　炼碧脆生生地道：“对呀，是个比老虎和狼还要凶残的皇帝。”在炼碧心里，这森林里的老虎和狼就是世界上最凶残的动物了，可是据它从人类那儿偷听到，那个皇帝乱杀人比老虎和狼还要可怕。

　　“那个皇帝叫什么名字？”

　　炼碧可爱地歪着脑袋：“名字？唔……好像叫赢政。”

　　居然已经到了秦朝吗？郁溪思量地问向白素贞：“小贞，你还是打算去找你的那个救命恩人吗？”秦始皇虽然一统了天下，但他残暴、无情，而且他一心想成仙，如果，只是如果，他们落到了他手里，那……“小贞，不要出山，现在不要出山，出山会有危险。”

　　看郁溪一脸严肃，但眼睛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关切，白素贞没有丝毫犹豫和疑问地点头：“好，姐姐，我听你的。”

　　郁溪开心地笑了：“那么，炼碧，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炼碧双眼里打满了问号。

　　“呵呵。”小尧清脆笑着，“就是说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要和炼碧一起在这个山洞里修炼了。”

　　看着微笑的郁溪、小尧、白素贞和用尾巴轻摸它脑袋的茗澜，炼碧憨憨地用自己的翅膀挠着脑袋，他们是想要霸占它的山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