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6、迷失的少年

　　也没确定到底是不是段柯，曹江就跑上前去，将两人拉开。
　　“你干嘛呢！”曹江把“段柯”护在身后，对着面前的男人就是一吼！
　　“你谁啊！”被打断的两个人显然不明状况，“段柯”挣开曹江，显得有些生气。
　　曹江听到这声音，才意识到，他认错人了！好像，还，还打扰了人家两个人，亲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曹江老脸一红，跑下了凉亭。
　　被吼的男人看着曹江的举动，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曹江避开那个凉亭，继续在小公园里找段柯。
　　边走边想，他最近是水逆吗？刚把段柯气跑，现在还碰见这样的事。没办法，听那声音，曹江第一反应就是在那啥啥。见到真实的，他也算长见识了，虽然段柯是个同，但却没谈过恋爱，更别说亲亲摸摸抱抱举高高了。
　　曹江摇摇头，这太不道德了，他是来找段柯，怎么yy起来了。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走到了凉亭附近，瞥了一眼，没人，大概是被他坏了兴致吧。
　　曹江绕过凉亭，继续找，可这都11点了，公园也找遍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段柯。
　　懊恼着不知道怎么办，出气似的随手打向身边的路灯，一个没注意，没掌握好力度。
　　“嘶，哎呦！”疼死他了，突然想起来段柯出去的话，保安应该会见过吧，又往小区大门走去。
　　“大叔！大叔！”曹江站在窗口，也不管人家知不知道段柯是谁，就往里喊，“您今晚见过段柯出去吗？”
　　“段柯？”大叔走到窗边，“谁啊？！”
　　“就是一个男孩子，20多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曹江描述了一番，感觉大叔也不认识段柯，又加了一句，“就大概晚上9点多的时候，您有看见有人走出去吗？”
　　“9点钟啊，这人我不知道，车倒是来来往往。”大叔打着哈欠，回答到。
　　听了大叔的话，曹江退了退，就往回走，“怎么办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真是的！”大叔打了个哈欠，往外看了几眼，“走的时候都不说一声，我还以为自己耳背了呢，一直不出声。”
　　曹江丧气地走在路上，还是决定给边伽城打了个电话。
　　“喂，曹江怎么了？”边伽城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才刚睡着。
　　“师兄，”曹江低声说，“段柯被我气出去了，我找了2个多小时还没找到他。”
　　“怎么办啊！师兄！”曹江突然加大了声音。
　　边伽城被这一嗓子给震到了，“你说段柯不见了？”边伽城最后一点瞌睡也没了。
　　“是啊！我晚上打电话给你之后，上去找他，看见他画的人，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就刺激了他，说什么李尚农不存在什么的之类的话。”曹江踢了一脚石头。
　　“你先别急，你都说了他没出小区，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了，你先回去看看。”边伽城安慰道。
　　“他画了什么？让你那么激动？”边伽城又问了一句。
　　“一个人像，”曹江听他的话，往回走，反正离家也不远了，“李尚农的画像。”
　　“李尚农不是不存在吗？哪来的画像啊？”边伽城问。
　　“我在他书里的插画上见过，那就是李尚农，我不会认错的。”曹江还点了点头。
　　“要不我现在过去一趟吧。”说着，边伽城准备起床。
　　“先等会吧，我马上就到家了。”曹江看着前面的拐角。
　　“嗯。”边伽城还是起床了。
　　“师兄！师兄！他好像自己回来了！”曹江看着关了的大门，急忙走过去。
　　“你先别挂啊！我看看段柯他现在怎么样了，等会你和他聊聊吧。”曹江推开门。
　　“还好没锁上，要不他就进不去了。”曹江心想，走到二楼，他房间的灯已经灭了，曹江停在门口，“段柯他应该还好吧。”
　　“师兄！他好像睡了，怎么办啊！”曹江悄悄地打开了一点门缝，看见床上有个人。
　　“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既然他都睡觉了，问题应该不大，明天等他过来的时候，我再看看情况吧。”边伽城走到书房拿了本书出来。
　　挂了电话，边伽城坐在卧室的靠椅上，“唉！恐怕明天的计划得推迟了。”
　　曹江没回去睡觉，而是在段柯房门口待了一夜。
　　段柯早上起来一开门，正好打到了曹江。
　　“嘶！诶哟！”曹江揉揉被磕到的地方，又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低着头，小声说，“段柯，对不起啊！昨天是我过分了。”
　　曹江昨晚想了一晚上，打算先认错，服个软再说，只要别刺激他就行。
　　“没，事。”没料想曹江在他门口待了一晚上，段柯看了看他，绕过曹江下了楼。
　　他昨天画了很久的画，始终都有点不满意，曹江还一直抓着李尚农那个话题说个没完，他烦得慌，就出去随便走了走，留曹江一个人在家冷静冷静，但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人。
　　想着曹江也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就留了个门，回去睡觉去了。
　　至于那幅画，确实也是李尚农。
　　他也知道昨天曹江那么激动是为什么，曹江以为他还沉溺在虚构当中吧。
　　其实在催眠之后，他跳出来想了很多，也会想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是顾林。
　　到最后发现，李尚农不单单能给他带来愉悦的、从未有过的情感体验，而且是他和意念世界之间的桥梁，通过李尚农，他能够更好的创造。
　　就如边伽城所说的，现实世界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所以他才会把李尚农现实化，以便停留在那个构想的世界。
　　以前他也会有这种情况，只不过没这么严重罢了，他也不在意，活在苟且的现实，那还不如多在构想的世界中沉浸一会，享受享受。
　　至于，曹江昨天提到的和边伽城谈恋爱，他简直就想打开曹江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和边伽城连朋友现在连都算不上，再说，边伽城也没说过喜欢男人啊。
　　说起谈恋爱这个事，他还不急，反正还年轻呢，又不用结婚生子，什么时候不是谈。
　　他可不想将就，随缘吧。
　　会同意参加那个活动，不只是因为边伽城给了他些许李尚农的感觉，更多的还在于办公室的那幅油画，他想知道关于那幅画的事情。
　　这时候想起油画的事来，他才意识到，边伽城还没告诉他。难道他忘记了，边伽城就不能主动点告诉他吗？下次要记得问问了。
　　曹江心也大，看见段柯和昨天差不多，也没再提昨晚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就这样翻篇挺好的。
　　段柯如约到了边伽城办公室，却发现边伽城不在，只能坐在办公室等着，坐了一会。
　　段柯走到边伽城办公室书架旁边，沿着书架走着，他发现书架上的都是一些有关心理学和青少年方面的书。
　　看见前面有一份文件掉在了地上，他走过去，蹲下来，把它捡了起来。一抬头，刚好看见一本很眼熟的小说摆在书架里。
　　把文件放好后，他把那本书拿出来了，确实是他的《成全》。
　　按理说，边伽城，他不应该会看他的小说啊，这大概是曹江带过来的吧。
　　随手翻了几页，居然发现有些地方做了笔记，看得可真够仔细的，是为了研究他吗？
　　不过边伽城的字还真丑，和他的人一点都不匹配。
　　翻到扉页，上面写着：“迷失的少年，在虚构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却又徘徊在现实与虚拟之间，难以自拔！”
　　这段话是在写他吗？“迷失的少年”，边伽城说他迷失，可这世上有几个人没有迷失？执着追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一个人的痛苦蔓延，让别人也陷于泥潭，还不如和自己一样，虚构一个世界，做命运的安排者。
　　把书放回去，段柯回头却发现边伽城正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段柯也没当回事，坐回沙发上。
　　“你看见了？”边伽城坐在段柯对面，“我上面写的东西？”
　　“丑。”段柯说。
　　边伽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字确实不怎么好看。他曾经是挣扎过的，但练了几幅字贴之后，他的字也就变成这样了，丑就丑吧，起码清楚整齐了不少，后来索性也就不练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边伽城转移话题，“刚刚出去处理了点事情，正准备下午去找你呢。”
　　“彩绘？”段柯大概知道了，一定是昨天曹江打过电话给他，边伽城才会以为他不会来吧。
　　“彩绘啊！这个不急，只是，”边伽城说，“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们今天聊聊？”
　　“不了。”段柯不再看着边伽城。
　　“其实，当一个人自己没办法解决事情的时候，是很需要外界帮助的。而你的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情绪没有发泄出来，一直积压在身体里而已。”边伽城看着他，“我也不是医生，给你治疗的意思，只是想给你做一下情绪疏导。”
　　“而催眠是让我了解你忽视的、没察觉到的东西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边伽城说，“当然，你并不喜欢。如果你接受聊天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段柯看向他，心想，“他都准备这么些天了，这个时候说不去，反而坐在这浪费时间尬聊，还是算了吧。”
　　“试试吧！”边伽城说着，向前倾了倾身体。他相信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段柯对他应该是有建立起一些信任感的，谈话应该能获得很多有效信息。
　　段柯摇摇头，往后退了些，表示不愿意，看着边伽城，重复道，“彩绘。”。
　　边伽城见他那坚持的样子，好像今天非去不可，也只好答应了。
　　“那我们过去吧，东西应该都准备好了了。”边伽城拿起车钥匙，两个人出去了。
　　边伽城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段柯如此抗拒，但也不能勉强，反正今天本来就是要去彩绘的，或许可以找到机会和他聊聊。

作者有话说

　　有小可爱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