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的手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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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柯又一次来到留松阁社区，看着走在前面的边伽城，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是清静。
边伽城和负责人孙大叔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段柯去活动室拿画画用的材料。
“也不知道，你用的习惯不习惯。”边伽城拿着画具，“你拿这些颜料吧。”
段柯拿了几罐丙烯颜料，跟着边伽城走了出去。
走到墙边，把东西放下来，“我先打理一下这面墙吧，我们刷过乳胶漆后，到现在都还没打理过。”边伽城拿起扫把开始扫灰尘。
“没、工、具？”段柯站在那一旁，看着他打扫墙面。
“物尽其用嘛！”边伽城把扫把举起来，笑了笑。
段柯站了会，蹲在地上，用报纸折了个帽子，走到边伽城后面。
察觉到靠近的段柯，边伽城手里的动作慢了一步，直到感受到头顶上重量，边伽城回过头，笑着看着段柯，“谢谢！”
段柯看着他的笑容，似乎世界突然安静了，只剩下边伽城的笑容，心跳突然乱了节奏。边伽城的脸上似乎被上帝打了光，在他面前特别的耀眼，一下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看见边伽城挑眉示意他，他才缓过神来，别过脸，把内心的情绪藏进行为里，他蹲回去拿报纸，把墙下面给垫好，防止等下画画的时候，颜料滴在地上。
边伽城对他突然的愣神也没太在意，“哈哈哈！现在的小朋友真的是。”边伽城停下，指着墙上一块地方，回头对段柯说，“还在墙上写‘我是高富帅’！真的是逗死人了。”
段柯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听见边伽城对他说话，他才把手里的报纸摆好。走过去看边伽城手指的地方，不理解这样一句话为什么会让他笑成这样，一脸莫名其妙。
边伽城见他也没什么反应，继续清理墙面，“你小时候没有在墙上写过些什么吗？”边伽城边扫边说。
“我小时候就经常干这种坏事，在家里墙上就会写一些名字啊，画些乱七八糟的画什么的，那时候我妈经常因为这些事情骂我。”边伽城说，“在外面，就会跟着大一点的孩子在墙上写，‘谁谁谁喜欢谁谁谁’、‘谁谁谁是个蠢蛋’之类的话。”
段柯看着那块写了字墙，似乎知道边伽城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了，可他，没有这样的童年记忆。
段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事，铺好报纸，开始用铅笔在清理好的墙上画底稿。
边伽城见段柯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只好收住了笑意，继续清理墙面。
段柯感觉场好像冷了下来，他不禁有些懊恼，他喜欢边伽城笑，他刚刚应该和边伽城一起笑的，段柯抿嘴想要笑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惩罚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内部，心道，算了算了，做自己，做自己，不想笑就不笑了，迎合别人干嘛？
刚想清楚，脑子里又出来个声音，“可他是边伽城啊，那个刚刚让你心跳加速的边伽城啊！”
这边声音刚落下，那边又起来个声音，“边伽城又怎么样，他对别人也一样会那样笑啊，你也不过是他的别人而已，心跳加速又怎么样，难道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心跳加速啊，你刚刚只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展示画画，激动而已。”
最后，段柯拍了拍头，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他是被曹江脑子附体了啊！喜欢什么喜欢啊，赶紧画画才是正道，今天要把它画完。
不再胡思乱想之后，段柯冷静下来，按照边伽城给的那些小朋友的画，一点一点地拼接、组合，尽量把他们的画融合在一起，让它看上去更协调。
边伽城在最左边，而段柯在最右边，并没有注意到段柯刚刚神色的变换。
段柯拿着画笔，把一排排倾斜的房子画好，接着，把从中构造出一条街道，没有树，没有绿化带，街道上只有两个圆形物体，里面坐着两个人，似在交谈，诉说心事，似在呢喃，互相依靠。
边伽城清理完墙面，走到段柯后面，看他画画。
没有交谈，没有打扰。
他知道，沉浸在画画中的段柯，能够得到高峰体验，和虚构的小说世界不同，他能够依靠画笔和其他工具与现实世界联通，而不至于过度沉浸在大脑的虚构意识层面。
没有多余的交谈，边伽城看了一会之后，大概知道了，他停下来是想换什么工具，也时不时的给他递递东西，两相配合，段柯画画的效率特别高，已经画了大半。
看了看时间，边伽城走到一边订了两份外卖。段柯余光中看到边伽城离开，刚刚他一直感受到了边伽城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很讨厌别人看着他做事情，即便是曹江也不可以。
而这一次，边伽城看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有排斥，甚至是更投入了，画画的效率反而高了不少，边伽城一走，他倒是不想画了。
边伽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段柯蹲在地上，没在画画，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便走了过去。
“累了吗？”边伽城问，“我们去树旁边休息一会吧，正好我点了外卖，离得挺近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
段柯抬头，看了看边伽城，站起来。突然头有点晕，眼前发黑，手还没撑到头，一个趔趄没站稳，他又跌了回去，好在他反应快，立刻用手撑住了地面，不至于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边伽城反应过来赶紧蹲下去看段柯，只见他脸色发白。
“晕。”段柯拿手揉了揉太阳穴，甩甩脑袋。
边伽城扶着他坐好，“大概是刚刚起的太猛了，你贫血吧？”
段柯坐下缓了缓，大概吧，他看着边伽城保持着扶着自己的姿态，脸上还留着刚刚焦急的神色。不想边伽城担心，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边伽城看他脸色恢复了正常，提着的心落下了。他本来就白，刚刚脸上更是看上惨白，还真有点吓着了。
“来，喝口水，感觉会好很多。”边伽城给段柯递了瓶水。
段柯接过水，打开，看着边伽城，心想，为什么边伽城可以这么关心他，就因为自己是他的案主吗？那他，对别人也是如此？段柯想起活动那天的那个女孩子。
或许是吧。
简单地吃了饭。
“中午休息一下吧。”边伽城说。
段柯看了看画了四分之三的底稿，摇摇头。他站起来准备继续画画，却被边伽城拉了回去，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砸在边伽城身上了。
“再休息会吧！”边伽城笑着说，“不用今天就全部画完。”
段柯没拒绝，坐了回去。
“你的手累吗？”边伽城问，“都画了这么久了，酸不酸？”
段柯看着自己的手，说实话，还真没感觉，但段柯想知道他接着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酸，你还吃完饭就去画画！自己的身体要照顾好！”边伽城的语气略带一点批评的意思，看了看他的手，边伽城问，“要我给你按摩按摩吗？”
听到他要给自己按摩手？也不迟疑，段柯抬起手，放在边伽城面前，段柯看着边伽城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在腿上，慢慢地揉着。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语气，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不知道是不是作家多愁善感的心此刻终于起了作用，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鼻头酸酸的。
“难受，你就说啊！”边伽城低着头给他按摩，“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手力度怎么样。”
他没有给别人按过摩，想起来要给段柯按摩，是觉得，就算累，段柯肯定什么也不会说，恐怕还会这样画一下午。
段柯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盯着被他按摩的手，段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被掌心包裹的感觉很温暖、很温暖，抬头看着认真给他按摩的边伽城，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边伽城，如果，如果你是我的，我的生活会怎样？”
边伽城捏着他的右手，不禁打量起来，用白皙修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段柯右手的中指上有个小茧子，大概是写字、画画，拿笔拿出来的。
按了一会，段柯感受到按压的力度虽然没变，但频率在减慢。他的手本来也不累，只不过想看看边伽城会做什么而已。他不想边伽城太累，段柯把手抽了出来。
“画画。”段柯走到墙边，拿起画笔，准备把底稿给画完。
刚刚蹦出来的疯狂想法，让他沉寂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段柯边画边想，脑子里的小人不断争吵，各执一词，却也没有辩出一个结果，算了，还是随缘吧。
“随什么缘，喜欢的当然要去争取了，错过了你可劲后悔去吧。”主进的声音说。
“他对别人也一样好啊，做朋友不好吗？再说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男生，贸然行动，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另一个声音说。
……（脑中的天人大战还在继续）
边伽城的手确实是累了，有点僵硬，活动了一下，手还是有点酸，缓了好一会才舒服些，按摩真是个力气活。
走过去的时候，段柯差不多要画完底稿了，他把一旁的颜料罐子打开，方便段柯等会涂鸦用。边伽城拿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这味道真心不好闻。
段柯画完底稿，走到材料堆放的地方，看见边伽城把颜料都整理好了，他总是这么会照顾人吗？
段柯把铅笔放下，拿起红色和黄色的颜料，倒在调色盘里，调了一个橙色，又接着配了其他要用的颜色。
边伽城没有什么艺术细胞，蹲在一旁看着他调色，怪不得那天要买颜色的时候，就买了红黄绿白黑几种颜色，还真是有点神奇！
“段柯，你看这配色，有没有一种三生万物的感觉。”边伽城双手架在膝盖上。
段柯点点头，没说话，开始在墙上填色，像这种彩绘一般都讲究用色大胆、鲜艳，刚好小朋友画的画，用色原本就很鲜艳，他不需改动太多。
边伽城跟在段柯的后面，看着他画完一块又一块，有一种今天就能完工的感觉。
段柯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边伽城，见他似乎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停下来，把画笔递给他。
“让我画啊！”边伽城指着自己，“不行！不行！我没有艺术细胞的，搞砸了就不好了！”说着还连着挥了好几下手。
段柯没有把笔收回去，边伽城见他还挺坚持的，硬着头皮接过画笔，“真让我画啊！那你一定要做好补救的准备！”
边伽城拿着画笔和一点颜料，特意走到左下角，开始填色，这样搞砸了，也应该不会太明显，可始终拿着画笔不知如何下手，他在纠结这第一笔该落在哪里。
突然感觉有个人影过来，刚要抬头，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带着一丝凉意的手给包裹住了，他的手被段柯带着，把画笔上的颜料，顺着底稿的线条画了上去。
随心所动，段柯主动握上了边伽城的手，直盯盯地看着墙面，耳边突然袭来一股湿热的气息，段柯心跳更快了，仍自作镇定带着边伽城的手在墙面上作画，却不敢多看边伽城一眼。
得到了段柯的指导，边伽城开始放松下来，遵循着孩子原画的颜色开始填色，但是，他还是不会配色，刚开始他百度还能配出来，到后来只能让段柯帮着配色。
边伽城越画越觉得好玩，索性无事，便一直在画。
傍晚的时候，这面墙基本上画完了，只不过，他画的那部分还需要段柯给修修。
全部弄完，已经晚上七八点了。
“段柯，我请你去吃饭吧！”边伽城开着车，“几次和你一起吃饭，都让你吃的是外卖。这一次我请你吃大餐！犒劳犒劳，你今天挺辛苦的！”
“好！”段柯没有推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的手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