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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风筝 ...
“啊?你要去地上啦?”白念念大惊小怪。
“要不是巨眼鬼要去地上,哪还能见到您的菇影呢。”青荇嗤笑一声,凉凉的说:“天天跟在君上屁股后头君上长君上短的,也不怕君上嫌烦,一把火把你燎成烤蘑菇。”
白念念才不理青荇,看巨眼鬼,奇怪道:“为什么要去地上呢?”
巨眼鬼耐心跟白念念解释,“因为地上有很多鬼城,我是刚下深渊百年的新鬼,还需要去鬼城历练一些时日,才能成为和君上百鬼夜行的鬼将之一。”
几番解释,听的白念念懵懵懂懂,但大概明白,地上有很多无人的鬼城,由鬼将来管制,而深渊殿则是这些鬼城的中枢。
白念念:“那鬼将听起来好厉害啊。”
青荇哼了一声:“当然厉害!”
巨眼鬼:“青荇就是君上麾下的第三鬼将……”
见白念念眼神迟疑,巨眼鬼:“怎么了?”
白念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觉得很厉害了。”
青荇:“……”
青荇青筋直蹦,手虚虚抬起:“蠢蘑菇我看你是欠打了!”
他话刚说完,便听到一个沉沉的男音。
“青荇。”
青荇动作一顿——是陆渊。
便见小姑娘唰的躲到陆渊身后做鬼脸:“略略略~你打不着~”
陆渊:“……”
青荇:“……”
白念念扯着陆渊的袖子,笑靥灿烂:“爷爷你来啦。”
青荇难以置信的看陆渊:“……爷爷?”
陆渊神情平静:“她爱这么叫。”
青荇:“……”
巨眼鬼:“……”
其实白念念也想过改口叫君上或者陆渊的,奈何叫了一千年的称呼真的是难以更改,妖精又都是一根筋,往往大脑未经思考称呼就已经脱口而出,陆渊尝试让她改了几次,甚至改不过来就打手心,结果打了一次手心,看小姑娘憋着红彤彤的眼睛,一副【您尽管打我哭算我输】的倔样子,最后还是罢了。
这小丫头最爱撒娇假哭,偏偏那个时候,光是红眼睛,没掉一滴眼泪。
陆渊垂下眼睫,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水,沉默良久,终是说:“以后称呼,随你喜欢。”
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奢求太多,总显得有些可笑。
小姑娘却仿佛不能受人安慰似的,伪装的倔强一下支离破碎,抱着陆渊的脖子就开始哇哇大哭拼命卖惨。
“呜呜呜我好疼呜呜呜手心好疼……”
陆渊瞥了一眼他打人手心的纸板:“……”
其实他没用力,只是象征性的拍一下,奈何小姑娘的手太娇嫩,一下一道红痕。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随,随我喜欢吗?”
“嗯。”
“爷爷?”
“……嗯。”
“爷爷。”
“嗯。”
“猪头肉。”
“……”
“大头鬼。”
“……”
“红烧牛蹄膀?”
“…………”
“哇你骗菇,你骗菇呜呜呜你都不答应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
其实白念念的手一点也不疼(。
……白念念的得寸进尺略去不提,总之过程大概如此。
白念念好奇:“君上来这里做什么呀?”
陆渊看了她一眼:“来送行。”
白念念“喔”了一声,握住巨眼鬼的手眼泪汪汪:“我好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巨眼鬼感动的眼里含泪,握住白念念的手:“好。”
陆渊看一菇一鬼交握的手,眼神略微阴郁。
青荇察言观色,当即一脚踹巨眼鬼屁股上:“你在想屁吃。”
“收拾完赶紧滚,地上一堆孙子等着你收拾呢!有你忙的!”
巨眼鬼只能含泪挥别白念念,临走的时候留给白念念一个印信,告诉她,要是哪天出了深渊,靠着这个印信就能找到他。
白念念大声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玩的!”
青荇哼了一声,只当白念念在放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渊,“你们随意,我不奉陪了。”
白念念拿着印信,怅然若失:“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陆渊道:“不久。”也就几百年吧。
他瞥了一眼白念念手里的印信,掩下心底莫名的不愉,移开了目光。
*
陆渊又做梦了。
他梦见无尽的山火焚烧,似乎是什么东西断了,碎了,裂开来,然后是烈火灼烧枯木的声音,噼啪作响。
他好像也是枯木的一块碎片,在大火中随风零落,浑身都很热,烫的像是随时都要烧起来。
最后落入又黑又深的地方。
身上沉沉的,好像被谁压住了,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它帮他避开了燃烧的烈火,却也因此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样紧,却又让人觉得分外柔软和温暖。
像心底萌生的眷恋。
……
陆渊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白念念:“……”
他明白为什么梦里那么沉了。
白念念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君上早哇……”
手中即将烧起的鬼火被及时的压住,陆渊揪着她的后脖颈把人拎起来,挪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摁好,盖上被子。
他声音极冷,“不要爬我的床。”
白念念:“为什么不能爬你的床呀。”
白念念眼睛泛起汪汪的水光:“你不喜欢跟我睡一起吗?”
小姑娘又娇又软,鬓边的白花儿衬得她更是如同出水芙蓉般漂亮诱人。
陆渊:“……”
陆渊一言不发,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白念念一开始还嚣张,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这个眼神,她又有点怂了。
好像再说下去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一样……
她呐呐的低头:“好嘛,好嘛。不爬啦。”
陆渊低低地“嗯”了一声,甩袖走了。
袖子下的拳头攥得死紧。
……
翌夜。
陆渊感觉到动静,面无表情的睁开眼,把床底下的蘑菇扯了出来。
白念念:“……”
小姑娘灰头土脸,抱着被子讪讪的笑:“人家这次没爬你的床,没爬。”
陆渊感觉额头青筋直跳。
不爬床就钻床底,她是真的行。
他沉声喊:“蓝墨!!”
蓝墨连滚带爬的飘进来:“诶君上!”
陆渊看蓝墨的眼神极冷:“我让你放她进来了?”
蓝墨:“……”那您也没刻意说不让放进来嘛……
陆渊睡的宫殿一直由蓝墨负责看守……其实看不看守没什么意义,因为以前陆渊是随便在哪里休息都行的。
只是把白念念出现后,才按照人类宫殿的模式给她收拾了一个住的地方,还顺便认真修整了深渊殿,之后陆渊便住在了离她最近的地方。
蓝墨一直都摸不准君上的脑回路,要说不喜欢吧,偏偏白念念撒娇卖痴缠的死紧也没见君上有半分不耐,要说喜欢吧,偏偏又要在这种屁大点事上保持毫无意义的距离……
白念念拉他袖子:“是我偷偷进来的,你训他做什么呀。”
陆渊盯着蓝墨,冷声道:“他看守失职,自然要教训。”
中间没看白念念。
他怕看了就心软。
白念念:“……”
蓝墨瞟着白念念变红的眼眶,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小姑娘嘤嘤嘤的就哭了。
白念念:“呜呜呜呜爷爷你嫌弃我了,你不喜欢我了,你不要我了,你都不要念念爬床了,你肯定是想趁念念睡着的时候偷偷被风刮走……”
蓝墨:“……”神他妈被风刮走,君上是风筝吗还被风刮走??!
白念念:记得有天刮台风。
爷爷给她浇着浇着水,biu~的就飞走了呢。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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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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