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深明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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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深渊是很黑很冷的。
但白念念觉得自己整个葫芦都热起来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爷爷！
她寻遍人间找不到的爷爷，原来在地沟里！！
不愧是爷爷，捉迷藏也太厉害啦！
虽然爷爷好像变了一点，比如他总是戴面具，比如他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又比如他深暗不详的红衣，再比如他好像从人变成了鬼——
不过那又怎么样，人总是会变的嘛！
反正再怎么变，万变也不离其宗，他就是她的爷爷！！
*
“爷爷爷爷，那里为什么会有红色的光呀。”
“……是狱鬼的眼睛。”
蓝墨看过去，白念念指的方向是深渊之狱。
深渊之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监狱，而是被困住手脚的厉鬼，在咒术的作用下缩成灯笼大小，漂浮在深渊各处，有一双猩红凶残的眼睛，散发着不详的光。
这些东西，被称作【深渊之狱】，也叫狱鬼。
“狱鬼的眼睛都是红的吗？爷爷……咳咳，君上你的眼睛也是红的，你也是狱鬼吗？”
“我不是狱鬼。”陆渊说着，顿了顿，慢慢说：“也不是你爷爷。”
陆渊话刚说完，那边小姑娘就沉默了。
他侧眼望过去——
“爷爷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一小团，捏着他的衣袖，眼圈泛起了红色，好像连鬓边的花儿都暗淡了。
娇娇软软的，让人想哄。
想要摸摸她的脸，告诉她别哭。
陆渊忍耐了一下，别开了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也许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却莫名会忍不住觉得嫉妒。
这个世间总有人会被人所牵挂，可是多的人不懂珍惜。
她故作坚强：“爷爷如果不想要我的话，可以告诉我的，我们葫……我们蘑菇脸皮都好薄的，如果爷爷不想要我的话……”
小姑娘眼泪汪汪：“那我就当只脸皮厚的菇继续跟着爷爷好了。”
陆渊：“……”
白念念给自己洗脑的功力相当到位，她自言自语：“爷爷不是不要我，爷爷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人间白头发的人常得的一种叫‘老年痴呆’的病的症状，我一定要很有耐心才行。”
陆渊忍耐了半晌：“闭嘴。”
小姑娘眼泪哗啦跟脱了闸水龙头似的落下来：“爷爷你凶我——”
陆渊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嗓子：“不许哭。”
白念念抽抽噎噎的举起手：“那要抱抱。”
陆渊：“……”
“抱抱就不哭。”
白念念红着鼻子看他，一副你要是不抱我我就立马原地表演孟姜女哭长城。
她长得可爱，软软的头发垂下来，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倔的很。
陆渊依然戴着面具，白念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到冷漠的男人身形僵硬半晌，把她揽到了怀里。
似乎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他的动作十分僵硬。
一边的蓝墨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君上……？！
小姑娘身娇体软，轻的要命。
她果然不哭了，乖的很，他抱着她，嗅着她那轻浅的花香，一时间，竟有些奇异的留恋。
小姑娘却很快挣开了他，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好啦好啦，这样就好啦。”
陆渊想，这小孩着实闹的很，哭着要抱的是她，抱了挣开的还是她。
他有些不高兴。
白念念并没有察觉陆渊的情绪，依然高高兴兴的，“爷爷……咳咳，君上君上，这边真的好大呀，你平日里都在哪里休息？我好像没有见到你休息过诶！”
陆渊淡薄道：“哪里都能休息。”
白念念道：“啊？那不行，我可以睡在地上，你不可以睡在地上的！”
陆渊一顿，“你睡在地上？”
“对呀。”白念念理所当然的点头，指了一个方向，“唔，就在那边，那边有很多石头，我刚来的时候就在那边睡啦。”
白念念本体是植物，天生地养，自有土而生木的道理，在地上睡并不觉得委屈，反而更容易修炼。
“我可以睡地上，爷爷你不可以睡地上的，”白念念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认真的说，“你睡地上会着凉的哦。”
陆渊凉凉的说，“我是鬼，睡哪里都不会着凉。”
白念念巴巴的看他：“可是念念不想你睡地上。”
白念念现在还记得，爷爷还在千山上的时候，因为太累睡在外面，结果生病了，咳嗽了几个月，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薄。
白念念那时候虽然有灵，却不能动，心疼的都快哭了。
小姑娘说话软甜，看他的时候也是满眼真心实意的心疼。
就好像他真是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陆渊：“你不要说这种话。”
男人声音凉薄：“我当真了，对你没有好处。”
“念念不需要好处呀。”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无边的黑暗里，火色的狱鬼照亮她润泽的眼瞳，像是燃烧的火焰，“只是我说过话，你每一句都要当真才行。”
“你当真了，念念才会觉得好。”
陆渊忽然觉得自己握住的手，温暖的有些，太过滚烫。
她满腔的热枕，她一心一意的温柔，是给他的吗？
他是深渊的恶鬼，强取豪夺与卑鄙才应是他的本性，她无论是把他当成谁，他都理应照单全收——如果他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公平的交易，他扮演她要找的那个人，她再也不用跋山涉水一意孤行，而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深渊里珍贵的植物。
理应如此。
就该如此。
陆渊：“白念念。”
他连名带姓的叫她，声音沉沉的冷，“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呀。”白念念说：“是深渊的鬼王，是超级超级厉害的君上，也是我一直一直想要找的人！”
“……”
陆渊看着白念念，忽然就觉得胸口升起了一股火气，他想肆意的伤害她，想说你找的人早就已经死了，也许变成了鬼，也许成为了灰，总之不可能存在了——也不可能是他！
但是话到喉咙，又缓慢的咽下。
只是凉薄的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俯下身，定定的看着她：“你可以摘下我的面具。”
这么多年，碰过他面具的人，死的连灰都找不到了。
但是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深渊的鬼王，不屑去做别人的替身。
白念念却还是摇头，她认真的说：“有人跟我说，君上最讨厌别人碰面具啦，碰过的都死了。”
陆渊：“你不会死。”
白念念：“可我也不想做让你讨厌的事情呀。”
“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白念念一敲手，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陆渊：“？”
严肃道：“你死心吧，我才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让你有借口赶我走呢！”
小姑娘一脸深明大义，满眼都是【看穿你的小把戏】的眼神。
陆渊：“……”
白念念：“想让我走？除非我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深明大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