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11、第十一章

　　顾息一脸诧异的看着梁莹畅，这大概是她颠三倒四的说到现在，唯一让顾息有反应的话。因为顾息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梁莹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当时…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跟你表白，可是你每天都跟祁程在一起，我就想…反正你们也是好兄弟…一起听就一起听。所以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亭子里看书，就冲过去表白了…我当时说，我下晚自习以后在教学楼对面的停车场等你给我回应，然后就红着脸跑开了…晚上的时候，你没来，祁程来的。他说…你当时戴着耳机，根本没听到…”梁莹畅说着又咬了咬嘴唇，“还说让我放弃吧，你不会同意的…我当时还相信了。后来才知道…”
　　顾息蹙眉，“知道什么？”
　　“他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就是想把你身边的女孩子都赶走…顾息，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他当朋友，他有把你当朋友吗？”梁莹畅的语气很平静，却又让人觉得异常阴冷，仿佛刚才那个羞涩的姑娘根本不是她。
　　顾息眯着眼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故意疏远你。他那是心虚。你把他当朋友，他可不想单纯跟你当朋友。”
　　顾息仍旧直直的盯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梁莹畅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你看我做什么。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承认的…顾息，我劝你还是趁早离他远一点吧。”
　　“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梁莹畅撇了一下嘴，皱着眉，“那次之后，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为什么你都没听到，他就来替你拒绝我，所以我就去质问他，他刚开始还不说话，后来我问下去，他才说，他就是不想你知道我表白的事情…也的确不愿意把你当单纯的朋友…”
　　顾息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梁莹畅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不愿意当单纯的朋友让他内心产生更多的悸动。
　　顾息清楚祁程并不打算跟自己止于朋友，也猜到他的这个想法并不是最近才有，只是不知道早在他下定决心远离自己之前，就已经不想跟自己做单纯的朋友。
　　那当时决定疏远自己的时候，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是就此埋葬自己的感情，直到这一切都变成年少轻狂的一场梦，还是就当这是一场梦而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那他选择再次接近自己的时候，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明明自己可以从一场错误的梦里醒来，却偏偏又进入了这场错误中，还走得更远了。
　　“顾息…我真的是为你好…就算…你现在不想接受我…也不要紧，我可以等。可是你真的要离祁程远一点。他不正常的…。”
　　“他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怎么…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不听的…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他…他…”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就是不正常的。”
　　梁莹畅愣住了，“不…是…吗…”
　　祁程皱下眉头，“首先，当初他去拒绝你…那天他告诉我有人跟我表白了，还没来得及说是谁，我就没让他再说下去，他是明白我的意思，又不想让你白等，才亲自去告诉你的…另外…”顾息嘴角扬起微笑，“他喜欢我，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因为我也喜欢他。”
　　梁莹畅依旧愣在原地，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顾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梁莹畅愣愣的看看四周，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起身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已经麻了。

　　顾息边走，边皱着眉头用手机聊天。
　　从超市旁的亭子离开，顾息便给祁程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于是他又给祁程发了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回来了，让他闲下来的时候给自己回电话。
　　紧接着顾息就收到了柳霞的语音信息。
　　柳霞很少给他发消息。
　　在外七、八年，两个人聊天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次会发消息，是因为柳霞前两天跟一个邻居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双方在外求学的儿子。
　　两个广义上的发小，于是柳霞便发来消息，说让顾息多跟对方联系联系。
　　两个人，高中，大学都不在一个地方上学，本科不是一个专业，没有共同爱好，四年没见过面，不知道柳霞哪来的勇气让这么两个人联系联系。
　　聊什么？一个说高分子化学，一个聊给水排水工程？
　　顾息一直再跟柳霞说两个人说不到一块，回头太尴尬了，柳霞还是一味的说：多聊聊就好了。感情是要沟通起来的。
　　顾息不想再跟柳霞废话，回了个“知道了”，又打开跟祁程的聊天框，见他还是没有回复，便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回宿舍了。

　　祁程回到实验室以后，心里觉得很累，便想收拾收拾回宿舍休息去，谁知刚回到休息室，就看到导师站在休息室门口跟崔航说着什么，看到他进来，便说，“哎，你回来的正好，正找你呢。你先等一下，有事跟你说。”
　　于是祁程便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着呆等着。
　　没过一会儿，导师就走过来，“是这样的。我们打算申报一个项目参加大挑，选的项目就是你上次组会介绍的那个，所以我想让你来带他们。实验不用你主要来做。你主要是带他们，给他们分配任务，带他们做表征什么的。人呢，我下周带你认识一下。”
　　祁程原本脑子就不在线，所以听的有点懵，“我组会介绍的那个是哪个？”
　　“哦…就是你上周组会介绍的自修复超级电容器…回头你写一份申报书出来发给他们的负责人，到时候我把他们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
　　之后导师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祁程寻思着现在也没什么事，加上闲着的时候一直乱想，就想着索性把申报书写了，于是便打开了电脑。
　　祁程本科的时候参加过大创，当时是跟顾息一起，顾息是主力，自己只是给顾息打打酱油，有时候帮他改改文本。所以当时的文件自己电脑里都有。
　　只是现在忽然让他带学生…对于现在的祁程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于是祁程便根据自己的组会报告认真写起申报书来。
　　因为没注意时间，这一写就写到了快午夜12点。
　　祁程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锁屏界面上会有消息提醒和未接来电。
　　顾息下午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发了消息，自己没有接到。
　　祁程印象里手机没有震动过，便点开手机来看，不自觉“啧”了一声。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静音，把震动也关了。
　　看着顾息的消息，又看了看时间，祁程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消息回去。

　　顾息没等到祁程的回复其实并没有很慌。
　　这不是他自信，而是他对祁程的信任。
　　他相信，如果祁程方便的话，一定会回消息给他。没有回复，只能是不方便。
　　只是顾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祁程还没有忙完。
　　顾息也不急着休息，反正也不困，于是便躺着玩手机。
　　玩着玩着，门响了。
　　顾息仍然没有听下手中的动作，也没有探头去看。
　　祁程蹑手蹑脚地进了门，看到顾息的床上手机屏还亮着，“你还没睡啊。”
　　“嗯，睡不太着，就等你回来。”
　　“嗯，我先洗个漱。”
　　于是祁程便进卫生间去洗漱，洗漱完就径直上了顾息的床。
　　顾息也没看他，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给祁程让出位置来。
　　祁程躺在顾息旁边，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等顾息把游戏打完。
　　顾息转头看了祁程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盯手机，“这么晚啊？”
　　“嗯，老师给我分了个大挑的组带，写申报书写的久了点。”
　　顾息打完手机的游戏，锁了屏，把手机放一边，侧过身朝着祁程，因为太黑所以什么也看不到，“你大三就喜欢我啊。”
　　祁程仍旧盯着天花板，“嗯…其实准确来说，是大三知道喜欢你…原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不知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喜欢你了。”祁程已经适应了黑暗，侧过身，看着顾息，“就是觉得，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想跟你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一起做实验，不想看到你和别人走的太近，不喜欢那些女生说喜欢你。”
　　“那后来为什么又疏远我？”
　　“开始挣扎过一段时间，该告诉你，还是不该告诉你。该怎么跟你相处。可是看你跟我相处的越坦然，就觉得自己越龌龊，觉得自己不该因为你毫无防备就占你便宜。后来…”祁程抿着嘴，像是在思考什么。
　　“后来梁莹畅跟你说了什么？”
　　“嗯。”祁程把胳膊放在脑袋下面，“她说我这是在利用你的信任，觉得我很恶心…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应该会让你很困扰。就开始不好意思见你…刚开始躲你是想让自己想清楚些…怕继续呆在你身边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后来…就是心虚，不敢靠近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并没有过的更好。”
　　顾息已经适应了黑暗，便隐约能看到祁程的脸，他眯了下眼睛，想要看清祁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