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10、第十章

　　祁程收起手机，看了看手边的烧杯，把另外一只手套也摘了下来，转身回了休息室。
　　原本祁程早上起来就想去找顾息。
　　抱着顾息酒醒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的心情。
　　可刚下楼，就被师兄拉到实验室了。
　　早上的时候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只是一时空不出手来。所以一停下立刻就拿出手机来看。就看到顾息的消息。
　　祁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顾息能把自己的行程告诉他，或许祁程该当做对方是没有受到昨天的事的影响。
　　如果，他不是在火车站才把消息发过来的话。
　　或许顾息想要装作没有事情，装作若无其事。
　　他也不是没有跟别人出去过。
　　只是，或许顾息自己都没有发现。
　　祁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跟顾息的消息记录往上翻了翻。
　　翻到了上次顾息出差的信息:我要去x城。刚买了票。你下午有空吗。送我。
　　祁程定定的看着这条消息。把手机锁屏。起身出了休息室。

　　“顾息，要不你先自己去逛逛？我完事了找你…你就在这里等着多无聊啊。”
　　顾息嘴里咬着吸管，看着闻乙，“真没事。你就去吧。我就是想换个地方想点事情。”
　　闻乙作沉思状，又盯着顾息，“你可能觉得我挺不靠谱的。但是我认真的跟你说…你有什么心事真的可以跟我说。我就算帮不到你，你说一说，没准心情能好一点。”
　　顾息笑笑，“行。我如果觉得有事要说，就跟你说。”
　　闻乙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看出顾息现在不想跟别人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了。
　　顾息看着闻乙离开的方向，静静地发着呆。
　　说是来想事情的，可是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想。
　　想什么呢？想那那些话，还是那个吻。
　　自己该觉得那是祁程在酒精作用下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在酒精中浸染过得话，是该当做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
　　更重要的是，顾息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和孙旭近乎偏执的纠缠不同，祁程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
　　可如果祁程也像孙旭那样偏执的纠缠呢。
　　顾息的心里很乱，带动着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手机响了。
　　是顾耀扬的电话。
　　他已经很久没打电话来了。
　　“喂？”
　　“…我前段时间太忙了…”
　　“嗯…”
　　“你哥的事…最后还是私了了。”
　　“怎么了的？”
　　“赔了人家一万块…”
　　顾息笑笑，“我嫂没少抱怨吧。”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你们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就…还跟平常一样…我现在在s城，陪同学出来办点事。”
　　“嗯，行…反正你…有什么就打电话…”
　　“嗯。”
　　“那就这样吧。”说着便把电话挂掉了。
　　顾息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默默地把手机收起来。
　　好像，脑子里更乱了。
　　顾息就这样坐在原地，脑子里空空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闻乙已经不知在他旁边坐了多久。
　　“嗯？你完事了？”
　　“嗯。下周开始上课…你…真的没事吗？”
　　“没有。”顾息笑笑，“我怎么可能有事，”说着搭起闻乙的脖子，“走吧。我们去哪里玩？”
　　“去旁边那个园子逛逛吧。我一直想去，自己我觉得我自己去会被绕死，就没去。”
　　“那正好，我们俩去。”
　　说着，俩个人就起身往旁边的园子去了。
　　出来的时候，顾息不自觉的感慨一句，“绕来绕去，我都要绕晕了，下次要带祁程来，看他会不会晕。”说罢，自己愣了一下，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苦笑。
　　“你还是有事。”闻乙把他表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跟祁程有关？”
　　顾息不觉皱了下眉头。
　　“聊聊？”
　　顾息看着闻乙，半晌，“我们找个地方吧。”
　　“嗯。”

　　早上那个消息发完以后，祁程就没再收到顾息的信息了。
　　他坐在休息室里走神，手里还一下下的翻着笔盖。
　　“想什么呢？”崔航拍了他一把。
　　“嗯？”祁程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这几天赶实验，有点累。”
　　“下周五实验室聚餐，你去吗？”
　　实验室活动又都安排在周五，而周五晚上顾息都会拉祁程去吃顿大餐，自从跟顾息一起活动后，祁程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实验室活动了，每次他都会找各种理由推掉。
　　祁程看看安静了一个下午的手机，“去。”
　　“行，那我帮你把名报上。”说罢也没再多留，就离开了。
　　祁程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起身，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厕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厕所隔间里靠着门站了一会儿。
　　很奇怪的感觉。
　　分明当初还可以刻意躲着顾息一年多。现在距离早上顾息给自己发消息分明还不到十二个小时，祁程就觉得受不住了。
　　郁闷，烦躁，憋屈。
　　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忍不住。明明是亲眼看到顾息对孙旭的态度的，却还是忍不住迈出了那一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就只能自己默默的难过。
　　这样想着想着，祁程不自觉在心里自嘲。
　　祁程忍着厕所里各种奇异的味道，深呼吸几次，走出了厕所。

　　顾息也没想到，闻乙为了开导自己，竟然会这样跟自己坦白自己的性向。
　　而也许是闻乙一开始就给人一种与周围脱离的感觉，所以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因此对闻乙有任何其他的看法，好像不论什么事发生在闻乙身上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当闻乙问出那句，“所以，你是吗？”的时候，顾息还是犹豫了。
　　而他犹豫的重点，并不是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男人，还是在犹豫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祁程。
　　这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就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祁程会不会真正的离开一样。因为相信他永远不会真正的离开，所以便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些并不会成为阻挡两个人相处的障碍。
　　因为不在意，所以便从来没有考虑过。
　　可是，在自己的心中，祁程到底算什么呢。
　　顾息不知道，也想不通。
　　即使是那个暧昧不清的吻，也不能让自己理清思绪。
　　顾息不讨厌祁程的任何接触，可这就是喜欢吗。
　　因为脑子里乱乱的，所以顾息到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祁程，而是跟着闻乙去了超市。
　　祁程看闻乙一直在跟谁聊天，自己也并不很想说话，便没有刻意跟他说什么。
　　“顾息。”
　　两个人刚走出超市没两步，顾息就听到左后方有人叫自己。
　　两个人转过头，梁莹畅一路小跑过来，“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顾息皱皱眉头，现在因为心里有事想不通，不太想再跟别人深聊什么，刚准备开口拒绝，闻乙就丢下一句，“那我先走了。”接着便低头看着手机走开了。
　　顾息看着走开的闻乙，心里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看着梁莹畅，“你想聊什么？”
　　“我们…往那边走走？”梁莹畅指着超市旁的亭子。
　　顾息觉了两个人在超市门口说话也不太方便，便抬腿往亭子的方向走。
　　梁莹畅也跟过去。
　　到了亭子里，顾息故意选了个只坐得下一个人的台子坐下，“你想说什么？”
　　梁莹畅看看顾息，又左右看看，坐在顾息旁边一点的位置，“本来…我想给我们点时间慢慢来。可是…你脑子太木了，我怎么拐着弯的暗示你都没反应…”梁莹畅说着抬手把一边的头发掖在耳后。
　　顾息也似乎意识到梁莹畅想说什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其实，你应该也不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吧。”梁莹畅说着抬起头看向顾息，“就是…我喜欢你。挺久了。”
　　顾息仍旧皱着眉看着梁莹畅，没有说话。
　　梁莹畅好像觉得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说出来了，说话也流利起来，“本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有些害羞，总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不好意思告诉你…”
　　“那现在为什么要说？”
　　梁莹畅愣了一下。
　　“既然过去四年都没有开口，你今天为什么要开口？”
　　“因为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我曾经选择默默的守着你，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得优秀，优秀到你可以看到我，主动接近我，可是…”
　　“嗯？”顾息似乎对梁莹畅的这个可是很感兴趣，不自觉的歪过头看着她。
　　“可是，你身边总是有个祁程在捣乱。他总是让你看不到别人有多优秀…每次你有一点点看到我，他就跳出来横加阻拦。他就是见不得你对别人在意一点点。”
　　顾息似乎很想知道梁莹畅都看到了什么，便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运动会的时候，明明大家都有给你准备东西，他却硬要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塞给你，像苍蝇一样整天围着你…”说着梁莹畅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偷偷的看了顾息一眼，见顾息并没有什么情绪，便咬了咬嘴唇，看着顾息，“其实…我大三，跟你表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