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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黎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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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曜是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的,有些茫然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因为九尾造成的破坏,宇智波一族现在搬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她的住处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新建的房间宽敞而明亮,曜坐了起来,睡得太久了,脑子还有点懵。
窗外雀鸟合鸣,看来是个好天气。
曜起身,头上还戴着睡帽,瘸着腿走向一边的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还未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自己,她怔了怔,将脸埋进水里。
冰凉的水刺激着神经,她缓了口气,头还有些晕。
曜很少睡这么沉,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她都奉行着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原则,难得的放松令她变得有些迟缓,直到――
“醒了吗?”
路过厨房时,曜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加上熟悉的声音,她不出意外地……当机了。
啊……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她有些记不清。
曜回过头,看着眼前的止水,对方倚靠在门边,神情柔和,嘴角微微扬起,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温暖的光,就这么一笑,带出几分懒散的意味,“早上好。”
窗外有鸟振翅飞过,落下的翅羽停在窗台上,尔后随风轻轻远去。
曜眨巴了下眼,怀疑自己出幻觉了,“早上好。”
止水手里还握着锅铲,他抬头,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餐桌,“先坐着吧,稍微等一下就好了。”
曜很听话地坐了下去,看着止水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她愣了大约五秒。
然后猛地低下头。
发丝从后背滑下来,盖住了她的臂膀,看着眼前自己按在腿上的双手,曜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再做梦。
有人在她的脑子里点了火,噼里啪啦地炸出了一连片五彩斑斓的烟花。
曜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记得,止水是说过他过来什么的,但是那会她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原来是指过来照顾她吗?
啊怎么办……曜看着自己的手指,这还不是给止水添麻烦吗?
虽然她一觉醒来能看见止水很开心,但,但这,这让她很不好意思啊!
曜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此时突然涌入这么多情绪,只觉得感情的水花迫不及待地要从胸口满溢出来,跳动之时仿佛跃上喉间,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奔涌起来,欢呼着将她的思绪打乱。
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
真的是一点。
“怎么了?”止水伸手碰了下曜的额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曜抬起头,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被她这样看着,止水愣了几秒,突然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
“我在家偶尔也会下厨房……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伸手将曜的脸轻轻掰正,将语调强行掰成了十分正经的样子,“别乱想了,这几天我都会陪你的,你在家肯定闲不住的吧,等会换好衣服我和你出去逛逛。”
曜小声问:“止水没有其他事情吗?”
“啊,我暂时没有队伍,事情也很少,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耽误我的事情,”知道她在想什么,止水解释了下,随后他又笑了起来,“再说了,能照顾你我很开心啊。”
曜:“嗯……”
没有耽误正事就好。
走到一边的置物柜旁,止水看着上面的物件――曜房间的装饰品几乎为零,柜子上除了书籍便是一些和朋友之间的合照,整洁得有些单调,完全看不出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摆在最中间的,是他们四个有一天一时兴起拍的照片。
“在一起这么久怎么能连合照都没有!”
记得是这个理由,宿海阳当时的声音与语调,止水还能回想起来。
有些伤感,他知道自此一别,自己以后的喜怒哀乐再不会与这位挚友有关。
人已如烟雾般散去,但回忆会沉淀在心里,只有感受过其中的痛苦,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才会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才会继续前行。
这样,才算不辜负对方的牺牲。
“我去换衣服。”将碗筷收拾好后,曜自门后探出个头。
“嗯,对了,”止水将照片放回去,拿起一本书冲她挥了挥,“这本书可以借我吗?”
曜点了点头。
“好了,快去吧,我等你。”止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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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走的!”
“真的吗?还是我背你吧?”
“真的不用!”
“好吧。”看着曜十分坚定的表情,止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将手里的拐杖递给她,然后跟着走在身边。
和先前一样,聚居地的墙面上依旧漆着熟悉的家徽,曜扫了一眼,“止水去过一族的集会吗?”
因为宇智波一族人数众多,为了方便交流家族的发展,收集各处的意见,宇智波一族会定期在神社召开家族集会,集会由族长富岳主持,眼下在岗的忍者都需要参加――这其中自然包括已经是下忍的曜和止水。
“去过几次,”止水的语气很平淡,他看着曜,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说回来,曜你是不是没参加过。”
“也不是……去过一次,不过他们都在讨论一族聚居地位置的问题,后面我一直在出任务,所以就没参加了。”
“这样,”止水垂下眼,“你是怎么想的?”
想知道曜对这些事的看法。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后,止水明确了自己想和对方交流的心情。
不只是停留在一种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
“嗯……”曜思考着。
听说是因为宇智波有操控九尾的嫌疑,所以一族才会被划分到这样偏僻的地带,这样被孤立的感觉,令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为村子出力的族人们,感到格外的不满。
曜对争取木叶政治方面的权利没什么兴趣,更别提为此感到有什么不妥,于她来说,能安安分分地活着就已经是很满足的事情,因此对于族人的愤怒,她并没有同感。
站在中间的立场上想,虽然被孤立的一族确实很委屈,操控九尾这点也只是停留在怀疑的阶段,连确凿的证据也没有……但是木叶也并不只有宇智波一族,自然并不是只有一族做出了牺牲。
以她的性格而言,让步一下没什么,但其他人并不一定这么想。
人是具有个体差异的动物。
“其实我觉得能和止水一起就好了,我不能理解族人们的想法,但也不能断定他们是错的,”曜想了想,脸侧的发丝落了下来,“止水很在意这些吗?”
“我只是想听听你怎么说而已,”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回她耳后,止水轻松地笑了笑,“和我想的差不多,一族想要争取自己的权益,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也说不上什么话,要有什么意见还得找志同道合的人才行。”
“不过,”止水收回手,很自然地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和我在一起就很满足了,曜你想一直和我一起吗?”
曜没有想太多,只是歪了下头,“不行吗?”
止水顿了顿,“也不是不可以……”
他摸了下自己的脸,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过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我最近见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孩子。”
“嗯?”
“怎么说呢,感觉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很优秀,”止水回忆着,“我是去演习场的时候遇到的,因为好奇就看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二天又遇到了。”
“很努力,天份也很高,我在想下次遇见要不要和他认识下?”止水笑,提起这个话题时,他看起来十分的放松,“我倒是知道他名字,估计你也知道。”
曜将他的情绪敛进眼里,“是谁?”
“宇智波鼬,是族长大人的长子,今年好像刚到上忍校的年纪。”
说完,止水有些期待地看向她,“怎么样?”
怎么自己想认识个人还要来问她意见了?
曜笑了笑,“止水自己不是有答案嘛。”
“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止水补上一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看着曜眼底的笑意,止水在心里又默念了一次。
“我知道了,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演习场吧 。”曜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止水一锤手心,但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犹豫了下又开口,“不对,我们还有各自的任务,像最近这样一起的时间很难得啊……”
曜停下脚步。
止水:“怎么了?”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曜思考着。
她想到了先前千鹤老师的提议――让止水填补鸣的空缺。
先前她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但现在……
“止水。”曜的声音有点小,但止水还是听见了。
“要不要加入第十一班?”
蔚蓝的天空中云彩飘过,鸟鸣与风声的合奏中,曜看着止水,阳光将她的肩膀晒得发烫。
宿海阳死后的几个月,止水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这种低落并非于表面,但曜一直有注意到,止水时不时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是在为没有拉住宿海阳而内疚吧……曜看出来了这点,所以一直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昨天的任务。
说起来有些丢脸,止水从来没有责备过她,可能是太惯着了,以至于连曜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娇贵了点。
说几句又没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止水自己也哭了。
他压抑得太久了,心里的悲痛怎么都无法在外人面前宣泄出去,恰好曜的行为直接踩了他的雷点,所以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像个撑满的气球被吹进了最后一口气。
关于他的话。
曜没见过那样的止水,所以他说的话都被她深刻地烙在脑海里――她确实没和人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都会经常忽略掉自己。
但止水没有,就好像曜从来没跑出过他的视野一样。
止水最想了解的,是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曜从来不跟人说这个,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释然了。
真的吗?她忍不住问自己一次。
和止水说一下,其实也不是很难吧。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好啊。”
曜怔了怔,街道上突然起了一阵风,她忍不住闭上眼。
再次睁开时,止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黑色的眼睛深邃而明净,像雨后的夜空,一扫阴霾,有星光在其间闪烁。
“那我和千鹤老师说,”曜忍不住凑过去抱了抱他,感受到属于止水安宁的气息,曜闭上眼,“止水,关于我之前的事……”
止水拍了拍她的背,“嗯?”
曜深吸一口气,“给我点时间吧。”
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这个属于我的故事说给你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