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48、Chapter 47

　　开学后，何栖回到宿舍，刚擦干净桌子，邱泓就往他桌上放了一个复古的牛皮纸袋子。

　　没有收过邱泓礼物前例的何栖有些纳闷，问：“这是什么？”
　　“新年礼物。”
　　“可以当你面拆开吗？”何栖问邱泓。
　　邱泓摆了摆手，说：“我看不见。”说完转过身回到自己位置上。
　　何栖轻轻笑了笑，打开袋子，发现是一个杯子和一个信封。
　　杯子是粉色的，上面还有着白云、小猫的图像，一股少女气息，何栖皱起眉头，邱泓是觉得这样的杯子和他很配么？

　　“杯子是一对儿，你和温行止一人一个，照片也是。”邱泓突然说。

　　得知杯子是一对儿后，何栖对杯子的嫌弃瞬间就消失了，甚至还觉得这杯子有点好看。
　　可是照片还能成对儿？何栖有些好奇，拆开信封，发现是一张温行止的照片。
　　照片上的温行止明显比现在稚嫩，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动作拘谨，像是游客照，脸上粉嫩粉嫩的，一双眼睛水灵又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嘴角朝下，看上去有些不乐意被拍照。
　　不过光线很好，构图也不错，画面有种说不上来的自然美。

　　何栖放下杯子，走到邱泓旁边，“这是温温什么时候的照片？”

　　“初中毕业。”邱泓说，“拍得怎么样？”

　　“模特好当然怎么拍都好看。”何栖得意地说，就好像夸的是他自己一样。

　　邱泓“嘁”了一声，“你看看温行止的就知道我把你拍得多好看了。”

　　“你送温行止的照片是我啊？”

　　“不然呢。”

　　何栖抿了抿唇，“谢谢啊。”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何栖给温行止发消息：“没想到邱泓会给我送礼物。”

　　“他一向比较注重仪式感。”

　　“那我需要还礼物吗？”

　　“随你啊，他不在意这个的。”

　　“你送吗？”

　　“等他生日吧。”

　　“什么时候？”

　　“暑假吧。”

　　“知道了。”

　　邱泓见何栖又起身收拾了起来，问道：“看到你自己了？”

　　“嗯？”

　　“刚刚不是找温行止聊天了？”

　　何栖揉了揉头发，说：“我不会找他看的。”他不是很想看，又觉得这是邱泓送温行止的，没什么必要去看。

　　邱泓淡淡“嗯”了一声。

　　何栖擦着床上的栏杆，一边思考着心事，擦完一条栏杆后，他抖了抖抹布，问邱泓：“你说，我要不要去温行止家里去住？”

　　“不建议。”

　　“为什么？”

　　“距离产生美。”今天的邱泓话少得有些不正常。

　　“……唉。”何栖叹了口气。

　　“先好好学习吧，高考后再解决不是更好吗？”

　　“解决什么？”
　　“你们俩之间的问题。”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问题。”

　　“所以说距离产生美啊。”

　　何栖不明白邱泓绕来绕去是什么意思，最后无奈地说了句：“跟你说话真是费劲。”

　　邱泓说：“反正喜欢你的又不是我。”

　　何栖明白了邱泓这句话的意思，意思就是：反正温行止和他说话不费劲就行了。
　　想到温行止，何栖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他和温行止的交流总是很顺畅，就好像天生就是如此，天生就这么合拍。

　　这学期来，何栖的努力是显而易见的，努力到温行止都有点心疼了，但是温行止却只是心里心疼，从没有对何栖表露过自己的担心。

　　这是何栖自己的决定，他不愿意去干扰，或者说是干涉何栖。

　　日子充实起来，何栖每天学累了就和温行止聊聊天，缓解一下疲惫，内心的空虚也逐渐被填满。
　　会做的题越来越多，离他和温行止的约定也就越来越近。

　　何栖轻轻靠在温行止的身上，玩弄着他的手指，看着自己的手指和他的勾在一起，明显不同的肤色和长度，就这么缠绕在一起，紧紧贴着。

　　“温温。”
　　“温温在。”
　　“最近做题有些不顺手。”
　　“慢慢来，不顺手的地方把它理解透彻了就好。”
　　“不是不会做，就是做不对。”

　　温行止把手从何栖手中抽出来，何栖眼疾手快，抓住了不放他走，温行止说：“那不还是理解不透彻吗？不着急。”

　　安慰对他没有用处，何栖有些力不从心，说：“我去睡一下。”

　　温行止看着他走进卧室，心里却在想着几天后自己的生日。

　　‘要不要和何栖说一下我的生日快到了，可是上次，何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生日。’温行止想，他是不是不该奢求何栖的祝福和礼物，现在这样就已经够好了。

　　或许他应该直接告诉何栖，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算了，还是不打扰何栖了，何栖最近学得太累了，还是不要让他腾出精力来为自己庆祝生日了。

　　可是到了自己的生日，一整天没有收到何栖的礼物，他还是很难过——何栖果然忘记了么？

　　倒是另外几个同学送了他礼物。
　　温行止收下后，把礼物都塞进了书包，藏起来，他有些赌气般，不想让何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下了晚自习，温行止准备和何栖说再见的时候，何栖突然说：“等等。”
　　说完何栖就开始收拾书包。
　　温行止有些困惑，问道：“你是——”
　　“我们一起去转转。”何栖揉了揉温行止的头发，一直走出校门，温行止都没有主动开口和何栖说话。
　　何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怎么不开心？”

　　“没有啊。”

　　“还说没有，瞧你这，一点精神都没有。”何栖说。

　　“嗯……”

　　何栖笑了笑，“生我气了？”

　　温行止张了张嘴，本来想拒绝，但看到了何栖笑嘻嘻的模样，内心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最后只是“嗯”了一下。

　　何栖问：“我怎么了？”

　　‘是啊，何栖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呀。’温行止摇了摇头，脚下越走越快。

　　何栖有些无奈，又觉得耍小脾气的温行止很可爱，他忙追上温行止，按住他的肩膀，“别生气啦，来，看看这是什么？”

　　温行止站住不动，却没回头，何栖只好走到他面前，可温行止立刻偏过头去了。

　　何栖放软了语气：“看看嘛。”

　　温行止没忍住好奇心，扫了一眼，但是眼神立刻就离不开了。
　　那是一本精美的画册，装订整齐，排版也很漂亮，一看就花费了很多心思和精力。
　　何栖把画册递到温行止手里，说：“你不是最喜欢我画的画了吗？”

　　温行止一页一页翻动着，问道：“你都是什么时候画的？”

　　“开学吧，一天一张，刚好三十张，所以，我每天都会想你。”

　　温行止感动得不行，话里带了哭腔：“你原来给我准备了礼物啊……你哪抽出来的时间？”

　　何栖抹去温行止眼里的眼泪，问：“怎么哭了？”

　　“你专心学习啊，你浪费这么多时间给我准备礼物干嘛！”

　　何栖无语了，说：“刚刚是谁没有收到礼物，耍小性子的？”
　　温行止仍在哭，却是喜悦的眼泪，“那随便送我些什么就好啦。”

　　“随便？这怎么能随便，温温是很重要的啊。”何栖问温行止，“开心吗宝贝？”

　　“嗯！”温行止点点头。

　　何栖问温行止：“想吃蛋糕吗？”

　　温行止的眼睛亮了起来，“有吗？”

　　“有。”何栖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小声嘟囔，“没被压扁吧。”

　　确认盒子是完整的后，何栖抬头看了看，说：“去前面那个小亭子吧。”

　　“好。”温行止想了想，何栖一整天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呢？
　　这么悄无声息的，不怪他误会了何栖没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好吃吗？”何栖问。
　　“何栖哥哥尝尝。”温行止喂给何栖一块。
　　“嗯。”何栖尝了尝，“还行，就是时间有点久，不太新鲜了，下次还是直接给你吧，不搞什么惊喜了，让我们家温温不开心了一整天，是我的错。”

　　“不啊，我现在特别、特别开心。”

　　“那温温吃完蛋糕之后，这一年都要开开心心的。”

　　“好。”

　　“祝温行止小宝贝生日快乐！”

　　“快乐太多了，我把我的快乐分一半给你。”

　　何栖看着小盒子里还剩点奶油，说：“不能浪费了啊……”
　　“什么？”温行止还没反应过来，何栖就用手指挑了一块奶油，抹到了他脸上。

　　“看，小花猫。”

　　“！”温行止抬起头瞪着何栖，猝不及防又被何栖在另外一边脸上也抹了一块。

　　“对称了。”

　　温行止也想把奶油往何栖脸上抹，可他反应没何栖快，何栖早就起身跑了。
　　“你别跑！”明明是绕着亭子跑，但温行止就是追不上何栖，不禁有些急了，声音里又带了哭腔。

　　“好好好，不跑了。”何栖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身子前倾，闭着眼睛，把脸送给温行止。

　　温行止指头上还沾着奶油，伸出手犹豫了下，最后低头在何栖脸上亲了一下。
　　“啊——”明显感觉到这并不是奶油，而是湿润的嘴唇，何栖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刚好对上温行止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

　　何栖指腹划过温行止的唇，说：“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比较好吃。”

　　“……”何栖一时语塞，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如果不是温行止单纯得无知，他肯定要想歪了。

　　何栖咳嗽两声，拍了拍温行止的头：“学坏了你！”

　　“啊？”温行止不明所以，脸上还挂着两团白色的奶油，真真是一只小奶猫，可爱极了。
　　何栖捏捏他的脸蛋：“说你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