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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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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那如果她背叛你,你会怎样?”
欧阳崇在想,纵使因为夫妻的关系,他对她有责任。倘若有一天顾清禾真的向着他人做了背叛、伤害阿承的事情,阿承应该会放弃对她的责任。
到目前为止,周锦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自信,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
深沉的夜色逐渐消散,已是接近黎明,远方的夜空开始泛白。
周锦承忙到这时才回到府中,也不知怎得走到顾清禾房门外,他停驻在门口。夜色衬托下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的落寞。
从西京到梁州整整十三年,谁也不知道这十三年间他是怎样走来的。
他不求功名,不求被父皇关注。
战事来临,只要需要他,他立即带兵动身出发,上战场从不为自己留后路。
但偏偏是这样,远离朝堂、远离皇位,他还是要被皇后赶尽杀绝。
顾清禾,顾清禾是他人生的意外。
就像是他黑暗世界里意外闯进的一盏明灯。
他本该在十六岁那一年就死于皇后之手,是顾清禾给了他反击的希望。
如今她阴差阳错来到自己身边,他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她也会因自己受伤。
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好。
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那种复杂的情感在周锦承心底拧成一团。
顾清禾正在花园里学习插花,下人来通报,欧如敏来了,她赶紧放下手中的鲜花往外去。
“嫂嫂。”
“如敏。”
欧如敏一身骑服,干净利落,走上前来便拉住顾清禾的手,“我教你骑马去。”
顾清禾还没来得及准备,她也没有骑马的装备。
“今儿会不会太仓促了?”
“是吗?”
欧如敏性子风风火火,想起要做什么就要做什么,所以完全没考虑到顾清禾准没准备好。
这时,周锦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敏来了。”
顾清禾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周锦承身着灰色金丝如意纹的长袍,迈着稳重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顾清禾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点周锦承既然还在府中,依她对他的了解,以及他的勤劳度不应该早就在营中了吗?
“锦承哥哥好。”
“锦承哥哥,我准备带嫂嫂去骑马。”
周锦承看向顾清禾,“你会骑马?”
顾清禾摇摇头。
“嫂嫂不会骑,但是我可以教她。”欧如敏拍着胸脯说着。
他眉头微皱,泛起一丝担忧,欧如敏骑马的技术他太清楚不过了。
周锦承目光紧锁再顾清禾身上,片刻后,开口道:“如敏,等过两日,我和阿崇一同和你们去骑马。”
“真的吗?以前叫你们陪我,你们都不愿意。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话间,欧如敏那双亮而有神的眼在顾清禾和周锦承身上逡巡。
顾清禾不解的看着欧如敏,不知她这副八卦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那行,就等你和哥哥有空了,我们一起去。正好我把宁姐姐也约上。”
宁姐姐,应该说的是宁挽云。
“行。”
“嫂嫂,你认识宁姐姐吗?”
“见过。”
“那下次我们可以约着一起玩,宁姐姐可好了。”
顾清禾微微笑着,看来宁挽云和他们的关系都不错,好似只有她是个外人。
送走欧如敏,顾清禾看了一眼一旁的人,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她也不想和他独处,转身径直往里走。
“清······”喊出一个字周锦承停顿住,微微抿唇,“顾清禾。”
顾清禾回头。
周锦承朝她走来几步,停在她面前,“你想学骑马?”
“嗯。”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学,只是如敏太热情,不好意思拒绝。
“如敏的技术顶多够她自己用,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顾清禾:“······”
她没听错吧!
周锦承这么好,要教她学骑马。只是学骑马,难免要和周锦承亲密接触,她内心挺抗拒的。
“你今天不去军营?”顾清禾岔开话题。
“你希望我去?”
顾清禾:“······”
他去不去还真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不是,很少见你这个时候还在府中。”
闻言,周锦承唇角上扬,“你在偷偷关注我。”
顾清被周锦承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脸颊绯红。也不想反驳,索性不与周锦承说话,转身往里走。周锦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跟着她走进去。
“殿下。”余良一身简装从外走进周锦承书房,微微颔首。
周锦承阅览着书卷闻声只是微微抬头。
余良见状,折身将门关上,从交领与腰带相交处拿出一封信呈给周锦承,”蔺大人的信。”
周锦承抬头看向余良递上来的信,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取出里面的信件。随着阅览,周锦承的脸色在不断变化,从平淡到拧眉紧锁,面色凝重。
阅览完,周锦承只是捏着信件呆愣片刻,随即将信件折叠放进信封里,“烧掉。”
“是。”
余良看着周锦承的表情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但主子不言,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奉命办事。
很快,周锦承脸上恢复以往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刚才他脸上的隐怒,“你去宁挽云那一趟,让她照着王妃的尺寸订制一套骑服。”
“是。”
出门时,余良轻摇头不解,大家都说殿下不喜王妃,但他总是默默为她做事情。
不懂不懂。
从院子出来,余良差点撞上前来的人。
“苏木姑娘。”
“余将军。”苏木礼貌性问候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说着:“能否麻烦余将军把这糕点给殿下送去?”
“交给我吧!”
苏木痛痛快快递给他,“等改日|我叫小姐多做,我再给余将军送去。”
“王妃做的?”
“是啊!劳烦余将军了,我先回了。”
“好。”
余良拎着食盒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想起那日王妃送自己的点心还没吃过瘾就被自家主子给拿走了,今儿要不······
脑海中浮现的想法让他打个寒颤,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呢!竟然想把主子的东西私吞。
虽然他很想这样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周锦承送去。
正在写信的人看到余良又回来,不耐烦的问:“事情办好了?”
“不是。”余良将手中的食盒提高,“刚才出门碰到苏木姑娘,说这是王妃做的,让送来给殿下。”
听到顾清禾送来的东西,周锦承的眉心舒展开几分。
“放那吧!”
“是。”
余良放下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不怕死的对着周锦承说:“殿下,末将记得您不爱吃这些东西,要不······”
余良话还没说完已经接收到周锦承冷厉的目光,吓得赶紧说:“末将先去办事。”
等余良前脚出门,周锦承就已经站起来朝一旁的小圆桌走去,将食盒里面的千层糕取出来。
看着面前的千层糕,周锦承的思绪不知飘向何处,想起那时在景仁宫,这是他最爱吃的糕点。
每次他不想去学习、不想去学武,母妃都会用千层糕哄着他。
“承儿乖乖去,等回来就有千层糕吃了。”
他便会听话的去学习、去学武。
可,那一年。
母妃温柔的喊住他,“承儿,母妃给你做了你最爱的千层糕,来,吃了再去听太傅授课。”
他乖乖吃下。
可等他回来,母妃走了,冰冷的尸体静静躺着景仁宫里。
他站在景仁宫门口看着丧幡恍然明白过来,以前母妃都是等他授完学回来,只有这一次是在他去授学前。
那时他还傻傻的以为那日是他的生日,所以母妃会······
为什么他会这么笨?
为什么他会看不出母妃的异常?
这么多年,周锦承再也没碰过千层糕,这千层糕是他心底的禁忌。
整整十三年,他不敢碰,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有一年新年时节,厨子做了不同颜色的千层糕,本是想增添几分新年气息。没想到周锦承因此大发雷霆,惊动的王府上上下下不气不敢出。
当即命令厨房不准出现千层糕,除了王伯,谁也不知道为何周锦承会因为千层糕发如此大的脾气。
这时,王伯急匆匆的跑进来,大气直踹,额头冒汗。一眼就看到小圆桌上的千层糕,吓得扑通跪在递上,“殿下,您不要生王妃的气,王妃并不知府中规矩。”
“如果您要责怪就怪老奴。”
王伯刚从外面回来,恰好遇到苏木拿着千层糕送给府中其他的人,意识到问题严重,赶紧跑来。
周锦承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声音低沉,丝毫没有要动怒的意思,“起来吧!”
王伯诧异。
“她又不知,何来怪罪。”
王伯:“······”随即,道:“是是是,王妃不知,老奴会提醒王妃。”
周锦承轻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浅浅道:“她孤身从西京来不容易,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不要阻拦。”
王伯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家殿下口中说出来的。
那一年,府中厨子不知情做了千层糕可是当夜就被殿下赶出府中,下令往后府中再出现千层糕他就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