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柿子她超凶的》火千九

8、第008章

　　一鼓作气完成卖自己这一单，韭夏像个泄气的皮球，扑回床上直哼哼。

　　为了钓大鱼，她衡量之下还是决定放出长线。

　　那份履历就是她本人的，确切地说，那是六年前的她。

　　要不是这次涉及到人生大考，她都准备让这份陈年档案入土为安了。

　　别看只是修改几个数字，这可比考试本身更有难度，这份“穿越”来的档案可是连非人机密调查处都查不出问题的，否则霍秋言也不会向老酒购买她的资料了。

　　霍秋言会对她起疑，她是有心理准备的——郑不凡都亲自出马来暗中观察她了，想来非人机密调查处是把那晚所有近距离接触过诈尸的人都调查过了，她作为离诈尸最近的唯一“普通人”，自然会受到格外关照。

　　只是她没料到霍秋言这么善于利用资源，放着诈尸的线索不要，上来先跟老酒做这样一笔生意。

　　韭夏决定收回某人没长脑子这句话，她对霍秋言的兴趣也更浓厚了。

　　与此同时，霍秋言将那份正确版本的韭夏履历发给负责调查韭夏的组内成员，那个说话很有异次元风味的大白脸眯眯眼，他叫阮憧，大伙都爱叫他“虫子”。

　　虫子已读不回，五分钟后，他发来加密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满屏皆是扭曲大白脸，三更半夜的，惊悚效果拉满了。

　　“我在部门里查了三遍都是改动过的版本，去外面查就是没改动过的。”

　　被他的怪声怪调叠加咬牙切齿音效吓醒的郑不凡边打哈欠边问：“怎么了？嫂子罚老大跪搓衣板了？”

　　虫子把那份原始履历甩他一脸：“还嫂子呢？你不是近距离观察过她么，这么大的漏洞都没看出来？”

　　郑不凡揉揉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出问题在哪。

　　“哟，嫂子这年纪好啊，显得老大没那么禽兽了。”

　　虫子：“你能不能关注重点？言老大禽兽就禽兽呗。”

　　霍秋言：“……”

　　郑不凡：“重点不就是嫂子改年龄了么，改小六岁总比改大六岁好吧，前者明天就能跟咱老大领证，后者明天老大就得枪毙。”

　　霍秋言：“……”

　　虫子气得大白脸都绿了：“改几岁是她的事，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我这查不出问题吗？”

　　郑不凡恍然大悟：“老大被嫂子策反了，他是内奸！”

　　虫子：“……”

　　霍秋言：“……”

　　霍秋言：“谁先给我讲讲不凡近距离观察韭夏这件事？”

　　虫子：“……”

　　郑不凡：“……”

　　霍秋言板起脸，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视频不说话。

　　二人同时打个哆嗦。

　　郑不凡卖起队友从来不带犹豫的：“是他们怂恿我去打头阵，借去九弓大学调查之便看看嫂子这人什么样。”

　　虫子飞给他的眼刀子快把他扎成马蜂窝了。

　　霍秋言眉梢微动：“看出什么来了？”

　　郑不凡鼓鼓腮帮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嫂子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嫂子，我不该当小三儿的！”

　　话音未落，这位悔过自新的扛雷典范以手掩面哭嚎着狂奔出屏幕。

　　霍秋言：“……”

　　虫子：“……”

　　对上霍秋言那双不怒自威的眸子，虫子蔫了：“我们知道错了。”

　　霍秋言打断他：“不凡什么都没看出来？”

　　虫子怔了怔，点头。

　　霍秋言又问：“她的资料怎么回事？”

　　虫子：“那份改过的资料是个诱饵，调取过的记录会实时上传到一个海外虚拟服务器，对方就会知道有人正在调查她。她没有变更真实身份信息，却可以干扰到我们这些以非户籍方式查验资料的机构，这招很高明，要查她的人肯定不会去派出所按部就班调户籍，这是典型的灯下黑原理，专门防高手的。”

　　霍秋言：“她这六年的活动轨迹呢？”

　　虫子：“空白。”

　　霍秋言：“空白？”

　　虫子：“对，那份履历除了年份更改过，其他的全部都是韭夏这个人的真实信息，我反复核对过，就是跟你一起撞上诈尸的女生本人。她这六年完全空白，什么痕迹都查不到。”

　　霍秋言摸摸下巴，老酒那句“抱歉”是查不到的意思？

　　虫子：“我们可以先把她扣住。”

　　郑不凡的叫喊从画外传来：“囚禁play什么的留给老大自己玩吧，你个臭虫就别瞎掺和了。”

　　霍秋言：“……”

　　虫子冲他吼：“目前无法确定她归属于哪股势力，你就不怕她对言老大不利吗！”

　　郑不凡：“老大都知道她怎么回事了还能被她算计到，这是什么，这是爱啊！”

　　被他俩你一嗓子我一吼吵到的老许出现在屏幕里，他手里还捏着那把锃亮的解剖刀，手套上染着血迹。

　　二人立马静音。

　　老许看向虫子。

　　虫子仰头望天。

　　老许转向郑不凡。

　　郑不凡两腿发软，恨不能给老许磕一个。

　　老许问他：“你确定言老大要走桃花运？”

　　郑不凡点头连连：“确定确定，看相我是专业的。”

　　老许又问：“嫂子也走桃花运？”

　　郑不凡：“呃……”

　　他急忙翻出偷拍的那张更像失恋的照片左看右看：“完了，嫂子一点要走桃花运的征兆都没有。”

　　虫子阴阳怪气哼他：“这说明言老大的正缘另有其人，你少在那替言老大认嫂子。”

　　郑不凡拿出街边摆摊的嘴皮子舌战到底：“正缘桃花必然是俩人一起开，老大命犯桃花那天接触过的人我都看过，除了嫂子没有一个能跟老大对得上的。”

　　虫子翻他白眼：“你自己也说韭夏没走桃花运，她怎么可能是嫂子。”

　　郑不凡梗起脖子：“说不定是老大上赶着给人家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呢。”

　　虫子：“言老大怎么可能给人当舔狗。”

　　郑不凡：“怎么就不可能了，如果不是韭夏，你还有别的人选吗？”

　　老许幽幽插言：“我那边还有一个呢。”

　　郑不凡：“……”

　　虫子：“那我还是选韭夏当嫂子好了。”

　　霍秋言：“……”

　　眼见话题越跑越偏，霍秋言切断通话，重新联系老酒。

　　霍秋言：免费的交易你要怎么做？

　　老酒秒回：我给你提供情报，你自己想办法去求证真伪。

　　霍秋言：我只要真情报，可以付费，价格你开。

　　老酒：既然如此，交易取消，有缘再合作。

　　韭夏发出这条信息后立刻将长串号码注销，一想到霍秋言发现回复的消息统统发不出去的懊恼模样，她今晚终于神清气爽了一把。

　　“上赶着不是买卖。”

　　韭夏把手机一丢，盖被睡觉。

　　她是睡着了，霍秋言可睡不着了。

　　交易交易，有来有往砍价还价不是基础操作么，怎么说拉黑就拉黑了。

　　多次尝试仍无法回复信息，霍秋言去浏览了老酒的接单网站。

　　网页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购物网站，有二十四小时在线客服。

　　但无论他怎么留言，客服就是不回复。

　　无奈之下，他去询问老许。

　　老许说：“说出你的需求和报价，拍下相应金额的订单付款，接不接单看老酒的心情。如果他对你的订单有兴趣并且报价令他满意的话，客服就会给予回复，或者像我那次那样，没有回复，直接到货。如果不接你的委托，订单自动取消，款项会退回到你的账户里，此后同个委托会自动屏蔽无法下单。”

　　霍秋言：“……”

　　他是被老酒亲自取消了订单，还有通过网站下单的必要吗？

　　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

　　~

　　转天周一，因为临近长假，校园里仍旧算不上热闹。

　　韭夏抱着两本书一路飞奔到教室，书本一放，倒头就睡。

　　连睡两节大课，神清气爽的她转战食堂准备干饭。

　　端着餐盘坐到角落的空位，韭夏刚抄起筷子，同样端着餐盘的霍秋言就坐到了她的对面，冲她温柔一笑。

　　韭夏一口米饭呛够呛，咳得满眼泪花花。

　　罪魁祸首一脸关切绕过桌子，轻柔地给她拍背。

　　韭夏咳得快上不来气了。

　　霍秋言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半蹲下来，没有眼镜片遮挡的眸子柔情似水。

　　韭夏：“……”

　　莫非他发现她的小九九，打算投怀送抱换情报了？

　　见韭夏不咳了，霍秋言端过自己餐盘里的汤碗：“喝点汤顺一顺，慢慢喝。”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韭夏讷讷地接过汤碗，乖乖抿了一口。

　　坐回对面的霍秋言换上一副忧伤模样：“我失恋了。”

　　一口汤喝进嘴的韭夏：“噗。”

　　霍秋言料到她会这样似的，贴心递来纸巾。

　　韭夏赶紧接过来，生怕慢一点对方直接给她擦嘴。

　　霍秋言幽幽叹息：“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合得来的同事也都放假回家了，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刚好看到你就坐到你这桌了，你不会嫌我烦吧？”

　　韭夏诚惶诚恐摇头。

　　霍秋言明显松一口气，展颜一笑：“你真好。”

　　韭夏用手背蹭蹭鼻子尖：她对茶里茶气过敏。

　　霍秋言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块排骨放到韭夏碗里：“吃呀。”

　　韭夏抄起筷子闷头扒饭。

　　霍秋言又给她夹一块：“慢点吃，别再呛着了。”

　　韭夏突然羞红了脸，脉脉含情偷望霍秋言一眼，夹了自己的炖鸡腿放到霍秋言碗里，低声且带着激动的颤音说：

　　“谢谢霍老师，你也吃。”

　　说完，她还害羞带怯地咬了咬油汪汪的下唇。

　　霍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