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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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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堇安和晋南义叔侄正在两湘紧锣密鼓地筹办水利工程的事,可是找寻苏云却未曾怠慢。晋南义命令每个县镇府衙密切关注,一有类似人的行踪,立刻汇报。可是,人海忙忙,就算搜查每户人家,可能性也太低。
“皇上,……”晋堇安神色焦急,入到堂内。
“何事?河道有事?”如今的情况与五年前太过相似。每次苏云失踪,在他身边的总是晋堇安,这不禁使晋南义困恼起来。
“不,我有样东西,请皇上看看。”说着,晋堇安拿出一个玉佩和一封信。
“这,……”晋南义接过玉佩,端详起来。镂空龙纹,玉碧绿通透,左下角刻着一个“内”字。晋南义忽的激动起来,“这,这是狄张的饰物,怎会在你那?”
“皇上,再看看这封信。”
晋南义接过信,落款是一个叫“辛娘”的人,内容大致是讲,她无意中看到有个客人佩戴的饰物与皇宫内饰物极像,便向其买了下来,送来请皇上确认。并且,她已打听到,那位客人是从南部下镇得到这块玉的。
“这是何人?他们找到云儿了?”
“皇上,她是龙腾阁的老板娘。早些时候,苏云对她有恩,苏云失踪,她也是记在心上。如今,她发现蛛丝马迹,便立刻联系了我。”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动身,前往下镇!”消息既然属实,晋南义便一刻不想耽搁,要立即寻到苏云。天知道,他们现在在那受苦!
“等等,皇上”,晋堇安正色道:“还请皇上留在这,由我去下镇。”
“两湘水利要建成,并非一朝一夕,朕先去下镇,再回这儿。”遇到苏云的事,晋南义总会失了往日的冷静。
“皇上,工程才刚刚开始,现在正是最重要的时候,您千万不能离开。”看了眼晋南义,晋堇安又说:“我一定会把苏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晋南义还想坚持,可是晋堇安眼中的坚定,让他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焦急。“那你即刻动身,朕派十名护卫随你同去。”
“是,我现在就走。”临走,晋堇安给了晋南义一个肯定的眼神,心下暗许,一定平安带回苏云!
晋堇安往南急急赶往下镇,可是需花些时日,而这期间,苏云已被带到大漠。
莫隐和狄张搀扶着苏云下了马车。连日的赶路,加上没有好好调理,苏云此时的脸已是唰白,神情涣散,随时会晕倒。
“罗迦,赶快派人医治她吧。”红叶看了看苏云,对罗迦说道。
罗迦看向苏云,并不言语,过了会儿才点了下头。
“国师,就让老夫来医治吧。”莫隐建议道。
“你们看着他们,需要什么,拿去就是。”罗迦转身对下人吩咐道。
“是,国师!”几个仆役引莫隐三人去了国师府内院。
“红叶,说说,她是谁?”罗迦扬起嘴角,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苏云。”红叶的语气中不含任何感情。
“哦?她就是苏云。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罗迦并不关心苏云的生死,他只关心苏云对晋南义的影响。
“罗迦,你一定也认为,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吧?”红叶淡淡道。
“呵呵,红叶,不想,你也懂得怜悯起‘猎物’来了。”罗迦只是笑,并未反驳红叶的话。
“我只是为国师考虑。”红叶似乎被说到要害,自辩道。
“哈哈,……好了,红叶,我们也这么久没见了,陪我喝杯酒吧。”罗迦轻摇折扇,款步走向凉亭。
古亭再美,不过是漠北沙石林立中的仿品,怎么也没有中土的柔情惬意;美酒再香,不过是偷换享乐之物,怎么也没有中土的山水豪情;折扇再真,也不会是中土的文人骚客。
几杯酒下肚,抒发着心中的抑郁,红叶只是看着罗迦,并不说话。
朝霞已经映红了天际,美得让人炫目,它映上红叶的脸颊,只听罗迦说:“红叶,我要你。”
人未醉,心已醉。
红叶看不真切罗迦的脸庞,可是她感觉的到,体内的欢娱,是最好的证明。抚摸她的手,是最柔情的手,轻吻她的唇,是最温暖的唇。腹部传来令人心神荡漾的快乐,一波一波,涌上心头。红叶不可遏止地发出娇喘之声,她是快乐的!罗迦感受着红叶的回应,高兴得像个小孩,更加激烈起来,口中喃呢着:“红叶,红叶……”
华灯初上,漠北城有着与晋朝不一样的美景,可惜却无人欣赏。
狄张三人被处在一室之内,房外有人把守。
一个士兵推门进来,报道:“莫大夫,国师有请。”
“狄先生,苏姑娘情况已经稳定,你们只需留在这安心调理。”
“莫大夫……”国师召见,狄张不免为莫隐担心。
莫大夫淡然一笑,便随着士兵出了去。
“张叔……”苏云唤道。
“是,苏姑娘可好些了?”
“谢谢张叔关心,已经不碍事了。”苏云支起身子,半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苏姑娘,这里的人衣着不同于晋朝,还有那国师,……这儿,可能是西北大漠。”狄张说出了心中的推测。
“是,莫大夫也曾在路上提起。张叔,看来事情不简单啊!”苏云沿路观察红叶的身形,辨别她的声音,发现与皇后身边的丫鬟红叶所差无几,现在她能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那人就是红叶,而那百分之十,就是不同的相貌。“张叔,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人可以变换容貌?”
“苏姑娘是说易容?”苏云点点头,狄张也开始思虑起来。“我常年在宫中,对江湖上的事也只是耳闻,不过,易容之术当属存在。”
那么,红叶会不会就是用的这个易容术?可是,懂得隐去面容隐瞒身份,为什么不同时变换名字?除非,接触她的人都已经死了!的确,从皇宫到江湖,谁会注意一个小宫女,加上苏云和狄张跌落山崖,皇后难辞其咎,她身边的一班随从也大抵活不了了。现在,苏云和狄张又被擒到大漠,又有谁会想到和一个宫女有关?
苏云再一次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起来。为什么她一个平凡女流,就会扯进这么多的麻烦事里?怎么偏偏大家都要抓她在手,搞得自己像个决定性人物一样!
等等!决定性人物?——难道,这些都和晋南义有关?皇后——一个女人,要杀自己,那是为了争宠,国师——一个男人,西北大漠的朝臣,抓了自己,那必定是为了两国军事!
该死!苏云不禁暗骂道,怎么自己总要被卷入政治纷争中去?
“哼,可恶,以为我苏云是棋子吗?想利用我,就利用!”苏云气愤道。狄张不解地看着苏云,苏云平静心态,说:“张叔,我们有事要做了。”
“苏姑娘……”狄张看到苏云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突然感觉很陌生。
莫隐被请到一个厢房内,入得里面,看到罗迦站在那,身旁坐着另一人。
“莫御医才离了朝中一年,怎么连礼仪也忘记了?”说话的是端坐在机案旁的人。
莫隐会意得屈膝下跪,拜道:“草民莫隐叩见世子、国师!”
听莫隐自称草民,邯尔扎不悦道:“莫御医,怎么还是如此执着?”
“草民并非执着,只是,当日草民离开时,便已和世子约定的。”
邯尔扎忽然换上笑脸,说道:“哎,本世子当日也是一念之差,才会让莫御医做那种事,不过如今不会了!”邯尔扎表现的一脸谦逊。
罗迦此时也微笑道:“莫御医,当日我们让你毒害大王,着实是一念之差。如今,大王久病不愈,朝中无人处理政事,作为臣子,我是担心不已,所以才千方百计找回莫御医,以求救治大王!”
“哼,你们虎狼之心,当初还想子夺父位,怎么会如今又不想了!”莫隐直言不讳。
“莫御医说的是,”罗迦仍旧微笑道,“大王年老以来,已失了先前的英勇果断,世子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才萌生了此念。可是,如今,大王病重,世子再怎么说也是大王的儿子,怎么会不念情亲!大王先前的丰功伟绩,也是世子需要学习的,所以还请莫御医一洗先前的恩怨,进宫就大王吧!”
罗迦言辞恳切,世子也是一脸虔诚,莫隐却困惑起来。
“莫御医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叔叔,他也知我们找你回来医治父王!”邯尔扎补充道。
“您说的是,邯尔大将军?”邯尔大将军是大王弟弟,邯尔扎的叔叔,莫隐也是很敬重他的为人的。听邯尔扎说他也知晓此事,莫隐不禁扫开疑虑,担心道:“大王,真的病的很重吗?”
“是,还请莫御医明日进宫诊治!”邯尔扎看到了希望,立刻说道。
“好,那我明日便进宫!”
“那莫御医今日便住在府内,我叫人给你安排房间。”
“好,那我先下去了。”
确定莫隐离开,邯尔扎才开口说话,表情很是骇人:“哼,那个老愚夫!”
“世子息怒,被骂是小,大业为重!”
“本世子就是看在大业未完的份上,才容忍他,等事情结束,量他也难逃一死!”邯尔扎说着目露凶光。
莫隐回房前,还不忘去看望苏云。
“苏姑娘可有不适?”
“谢莫大夫关心,我很好。”苏云想着问莫隐的话,却迟疑着这么开口。
“那就好,明日我需进宫,短时间内不会回这,以后还请苏姑娘自己小心调养了。”
“怎么?莫大夫要进宫?”
“不瞒你说,我本是宫中御医,此次回来,就是为大王看病。”莫隐并没多说。
“你是说国师找你回来,是为大王治病?那……”苏云本想问,为什么先前会离开大漠,可是觉得不妥,便没问出来,“莫大夫勿需为我操心,我有张叔照顾。”
“那,老夫就告辞了。”
苏云无奈得叹了口气,心事重重。
“苏姑娘,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狄张想为其分忧。
“张叔,这几日我行动不便,还请你去探探消息,看看这国师到底是个什么人?”
“好,苏姑娘只需安心养伤。”
“还有,告诉守卫,我要见红叶。”
……
“苏姑娘,不知见我所为何事?”
苏云已经可以下床,此时正坐在厅内。“想问问红叶姑娘,怎么先前想杀我,现在又不了?”
“哦?猜到了?”红叶看着微微笑的苏云,对她知道自己就是皇后身边的红叶,一点也不吃惊,只想听听苏云的解释。
“太多巧合凑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苏云笑道,转而又站起身来,到了红叶面前,道:“还有一事,苏云想要请教。”
“何事?”红叶警惕道。
“苏云在这,是客还是囚?”
红叶正在恍惚之时,门外想起了爽朗的笑声,只见罗迦走了进来,看着苏云,答道:“那就要看苏姑娘了。”
“哼,苏云若是安心在这呆着,不闹乱子,那便是客,反之,那便是囚。”苏云悠悠接过话来,顺势打量起眼前的国师。
月白长袍,手执折扇。五官坚毅,拥有大漠男子的豪情,双眼略微狭长,又显得很有中土的柔情。整个一看,倒像是个中土俊男。
“哈哈,苏姑娘答得好!”显然,罗迦很满意苏云的态度,“那苏姑娘,是否已经选好做客还是做囚了?”
“自然是客!”苏云走到门口,看着屋外景色,道:“这国师府,比之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自然要好好欣赏!”
罗迦知道苏云暗指,想在府内自由走动,便也答道:“苏姑娘既是客,罗迦也自当尽好地主之谊!”
几句对话,双方便已明确了对方要求。苏云只能留在国师府,行动受到限制,而罗迦也会时刻派人盯着,不过,这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