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红颜》松松果

36、十四

　　红叶赶往下镇也需些日子，杀手们也只是在暗中监视狄张，并未有所行动。这日，大夫按约定的日子来给苏云扎针。
　　大夫熟练给苏云把脉，确定与平日无异后，便开始施针。细长的银针扎满了苏云的头部，大夫每次都用这个办法刺激苏云的头部，助她苏醒，可是苏云就像睡着了，怎么也不愿醒来。
　　狄张在旁照看，待大夫收针，才上前问道：“大夫，今日，我家小姐可有起色？”
　　“无异，……”忽然他若有所思得沉默了。
　　“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狄张担心有什么异变。
　　“不是，……其实，老夫有一药丸，可能会对这位姑娘有所用，只是……”大夫蹙着双眉，似有担忧。
　　“只是什么？”狄张只是奇怪大夫既然有药能医，为何却迟迟不拿出来，会不会是担心诊金，又道：“大夫，诊金我们一定会如数给的，请您务必救救我家小姐。”
　　“啊，先生误会了！”大夫赶紧解释道：“其实是老夫这药，药性太烈，是以带毒的蝎子、蜘蛛为药引的，要用这药，得担风险。”
　　狄张忽然也犹豫起来，他看着昏迷的苏云，想着她是自己主子的挚爱，自己也是当真喜欢这个小姐，若是她就这么不再醒来，那么只能留作故人伤心、流泪。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他横了横心，决定冒这个险。
　　“大夫，请您用这个药吧！”
　　“先生考虑清楚了吗？”大夫谨慎道。
　　“是！”狄张用坚定无比的口吻回答道。
　　看到狄张眼中的肯定，大夫也不再迟疑，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行至床前，把药放入苏云口中，又混之清水，使其吞至腹中。
　　狄张紧张地看着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汗却不禁渗出额头。
　　药已吞下，狄张看着苏云平静的脸。忽然，她的嘴角牵动起来，接着眉眼也颤抖起来，狄张以为药起了作用，苏云正欲醒来，便高兴地唤了起来：“小姐，小姐……”
　　见没回应，狄张又焦急地看着苏云，忽又见她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似乎很难受，而阵阵红晕从脖子爬上她的脸颊，呼吸也急促起来。
　　“大，大夫，怎么会这样？”
　　大夫赶紧把脉，他的眉也蹙到了一起，一抬头，对狄张吩咐道：“药力太强，姑娘现在血脉急行，浑身发烫，快去准备凉水，帮其散热！”
　　狄张匆匆忙忙地出了去，回来的时候端了一大盆水，还叫上了杨大婶。
　　“大夫，先生，这里交给我吧！”了解情况的杨大婶说道。
　　大夫随即出了门，狄张虽然担心，但此时也只能在外守候。
　　扬大婶先为苏云褪去了衣服，又用浸湿了的布为其擦拭身体，为其散热。狄张帮不上忙，只能焦急得在外踱步，期间为杨大婶换了两次水，却没时间询问苏云的情况。
　　“大夫，我家小姐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能肯定，只能看她能不能熬过今夜了。”
　　狄张现在只能祈求上天，求佛、拜菩萨，能让苏云挺过去。
　　折腾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的狄张、大夫和杨大叔三人，只是静静候在外厅。天已大亮的时候，杨大婶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
　　狄张一跃而起，问道：“大婶，如何？”
　　杨大婶一脸倦容，却还是笑得极为宽心，“已经退了热度。”
　　这么一说，在场都不禁熟练口气。
　　大夫微微笑着进里屋为苏云把脉，道，“脉象平稳”，他又看了看苏云的眼睛，“很快便能苏醒了。”
　　“哈哈，哈哈，谢谢大夫，谢谢……”狄张当下感激涕零。
　　“你们继续让她服药，接下来，调养是关键，切不可疏忽了，如果有何不妥，记得去找我。”
　　“好，好，有劳大夫了，我送您。”狄张带大夫出了房，杨大婶也高兴地去熬药。
　　“呵呵，呵呵，小姐要醒了，小姐要醒了……”狄张高兴地喃喃自语道。
　　“先生，看把你高兴的！”杨大婶笑话道。
　　“呀，大婶，都累了您一夜了，熬药就交给我吧！”狄张说着就要夺过杨大婶手中的药罐。
　　“先生，还是让我来吧！我们乡野间粗人，身子骨硬朗着呢！”最后药罐还是到了杨大婶手中。“先生，你对你家小姐可真是关心那！”
　　“是啊，我家小姐是苦命人，……”坐在杨大婶旁边，狄张似乎又记起过往的种种，突然感伤起来。
　　“有您这么好的人悉心照料，我说你家小姐命好才是！”
　　“呵呵，是啊，是啊，小姐病好了，就不苦了。”只要带着苏云赶回京都，那么，什么都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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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红叶下马，即刻有人在暗处向其汇报。
　　“如何？”
　　“他们还在农舍。需要杀了他们吗？”
　　红叶心上一紧，那么半刻的犹豫，便吩咐道：“不，抓活的。”
　　“是！”
　　红叶随着黑衣死士赶往农舍，路途之中，忽然睨到一人，突地一想，大喊道：“莫隐！”
　　被叫之人，心下奇怪，缓缓转过头，看看是谁。红叶下了马，已经到了那人跟前。那人看清了叫他的人，仔细打量起来，忽然睁大了双眼，道：“是你！”
　　“不错，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黑衣死士便上前拿人。那人叹气摇头，并没反抗，便被黑衣死士带走了。“你们看着他，其他人随我去农舍！”
　　“是！”
　　红叶赶至农舍的时候，杨家夫妇正在院中农作。忽地见来了个白衣女子，还带着几个浑身黑衣的男子，不禁奇怪起来，隐隐中还被红叶他们的气势勾出心中的担心与惧怕。
　　“不知这位姑娘找谁？”杨大叔还是壮着胆子问起来。
　　“老头，滚开！”一个黑衣死士突然上前把杨大叔推到在地。
　　红叶蹙眉，开口道：“好了，别做多余的事，进去，把他们两找出来！”
　　手下死士都听命，直接进了院子。
　　“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杨大叔惊恐得叫喊道。
　　狄张正喂苏云喝药，忽然听到杨大叔的叫喊，对苏云说道：“小姐，我去看看何事？”
　　“嗯。”苏云才醒，还很虚弱，只应了一声。
　　狄张才要出得门去，门却被人从外骄横地踢了开来，狄张没稳住身，跌到了地上。
　　苏云忽然感觉来者不善，焦急的呼道：“张叔！”
　　进了门的死士发现了苏云和狄张，一把抓起地上的狄张，又进了里屋，把还躺在床上的苏云拖下了地，往外走去。
　　“你，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家小姐！”狄张看到才苏醒的苏云就被这么恶劣的对待，心下揪紧了起来。
　　“你……，你们……，”苏云虚弱地说不出整句，可是她却发现这些男子的服饰与那日在灵山山顶刺杀她的相同。
　　死士把苏云和狄张带到红叶面前，道：“主人，人抓到了。”
　　红叶看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苏云，心中没来由的难过了起来。她撇看头不看她，只下令道：“带走！”
　　被吓坏了的杨家夫妇，在他们走后才跌坐到地上。“老伴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我也不知道！”杨大叔早已没了思考能力。他们农家人，哪里见过这种事，如今，只能缄默。
　　“去找辆马车，我们今日就出发。”红叶吩咐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几次都想……要了我的命。”苏云呼着大口的气，吐出心中的疑问。
　　红叶皱眉，不看苏云，也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死士把苏云和狄张绑上了马车，红叶又吩咐道：“把莫隐也带上去。”
　　狄张正试着给苏云找个舒适的地方靠着，此时又有人上了马车。
　　“你？……你，大夫？”狄张惊奇的发现，来人正是给苏云看病的大夫，心中的疑惑又扩散开来。
　　“呵呵，看来我们缘分未尽啊！”莫隐拈须自嘲道。
　　“大夫？”苏云也奇道。
　　“姑娘，看来你已经醒了。哎，可惜，如今这样，也不能好好调理了。”
　　“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狄张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大夫怎么会同时被抓。
　　“老夫也不明白啊！”莫隐自是也不明其中缘由。“来，姑娘，老夫这还有些补药，先服下。”
　　苏云着实虚弱，服了点药，便睡了起来。
　　车外，红叶带着手下加紧赶路，想即刻去大漠和罗迦汇合。
　　“先生和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了红叶？”莫隐问起狄张来。
　　“红叶？”狄张想起皇后身边的丫鬟，可是却不能和车外的女子匹配起来。
　　“这红叶抓的人，可都是国师要的人，不知怎么牵扯到了先生和姑娘？”莫隐仍是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
　　不明就里的狄张，更本答不上来。国师又是谁？晋朝从没有国师这一职，他们这又是要去哪？这些人不是皇后的人，又会是谁？
　　马车一直在前行，车内的人都怀着疑问，却也解不开。苏云一路醒醒睡睡，靠莫隐的药维持着体力，醒了就问些莫隐的情况，累了就睡，反复如此。
　　城楼的石门单调而沉默，可是对红叶来说，却是最好的景观。城门开启的那一刻，红叶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红叶，恭喜你顺利完成任务。”罗迦笑脸迎人。
　　“罗迦……”她这么唤着他，也只有她能这么唤他。
　　“欢迎回来！”罗迦张开了手臂，神采飞扬！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
　　罗迦带着自己的希望，红叶带着自己的成果，而苏云三人只能屈身车内，一行人行向漠北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