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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漳州(12) ...

  •   卫越带着凤言进了后院,就松开了搂着凤言腰的手,凤言的脸有些微红,或许是卫越刚刚跑的太快,被风吹的。凤言很清楚,他和卫越现在回去帮不了云伯,还会给他添麻烦,所以他并不像话本子上的主角一样,要死要活的非得回去,坑一把别人。

      他跟着卫越,在这户人家里找了处偏僻的,一看就长期没有人住的房间,进去运功调息。

      凤言很快就找到了一间,他招呼卫越过去,然而两个人刚进房间,卫越就吐了一大口血,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凤言一把接住。凤言的手搭在卫越的手腕上,脸色以凝,立即扶着卫越盘膝坐下,双手抵住他的后心,运功助他调息。

      原来卫越刚才强行提起内力,原本就没有痊愈的五脏六腑,又雪上加霜。

      凤言帮卫越调息了汹涌激荡的内力,卫越便昏昏沉沉的倒进了凤言的怀里,凤言一动不动,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昏睡着。

      过了一会儿,凤言担心卫越在地上待着受了凉,对他伤不好,想把卫越抱到床上。凤言把一只手穿过卫越的腿弯,另一只手穿过腋下,往起一抱。把人放到床上后,凤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盖到了卫越的身上。

      凤言坐在床头,看着昏睡的卫越,看了许久后,他对卫越说道:“对不起卫越,我不该让你跟着我们的,可是……”

      他迷茫的看向了窗外,喃喃自语:“不跟我和云伯,你又能去哪呢,回京城吗,可是你回不去……”

      凤言一直坐到卫越醒来,他对卫越道:“不知道云伯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你就在这休息,等我回来。”

      “凤兄,等等……”卫越倚着床头,叫住了往外走的凤言道:“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凤言道:“不然呢?”

      卫越无奈道:“总得遮掩一下吧,过来。”

      凤言回到床边,蹲下身子,卫越从身上拿出几个小陶罐,用手指沾着里面的药膏,在凤言的脸上涂涂抹抹,片刻之后,一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就成了个面目寡淡,平平无奇的中年汉子。

      卫越满意的点点头,他又在凤言的衣服上做了些改动后,对凤言道:“凤兄,你出去走路的时候,稍微弓着点背,走路慢上一点点,不要显得急匆匆的,尤其是看到捕快和那些江湖人,不要避开,我保证没人能看得出来。”

      凤言走后,卫越无聊的躺在床上,他打量着这间房子,虽然长期没有人住,但屋子里的摆设,却是样样精致,他躺着的这张雕花床上,还挂着荷包香袋,只是长时间没人打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暮色渐深,凤言还没有回来,卫越有些担心,他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看看,就在他推门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影子飞快的在他眼前掠过。

      卫越心说不妙,赶紧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径直跑到院墙底下,翻墙而出。

      卫越脚一落地,就往小巷子里跑,然而没跑几步,就看到几个人影从巷子的一头往这边走,卫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往前冲,还是往回跑了,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拖进了旁边的院子里后,黑色的院门轻轻合上。

      卫越刚要出声问是什么人,就看见凤言一手按着他的嘴,另一只手竖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门外的那群人吵吵嚷嚷的经过,等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听不真切,凤言才松开了捂着卫越嘴的手。

      卫越的嘴一自由,赶紧问道:“凤兄,云伯呢,云伯怎么样了?”

      凤言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了被他挡在身后的云伯。

      云伯道:“卫公子放心,老朽没事。”

      卫越道:“没事就好。”他说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凤言一把拽住手臂,扶住了他。见卫越险些摔倒,云伯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腕,卫越的脉搏虽然有些弱,但很平稳,云伯放了心,对凤言道:“先找个地方,让卫公子休息一下吧。”

      云伯在一户人家偷了三身衣服,留下了一锭银子,卫越给自己和云伯简单的易了容,凤言给他输送了些内力,卫越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云伯偷来的衣服,有一套妇人的裙子,凤言早已换上了直裰,扮成了文士的样子,云伯一大把年纪了,那套衣裙颜色鲜亮,一看就是年轻妇人穿的,再说了云伯的一把胡子,总不能为了扮女人,给剃了吧。卫越只好认命的换上衣裙。

      凤言看着穿着女子衣裙的卫越,脸微微一红,云伯捋着胡子笑道:“卫公子扮成女子的样子,比少爷当初在风满楼,还要多几分妩媚。”

      卫越道:“云伯,我哪比得上凤兄,当初我可真是把凤兄当成女子,想要娶回家做娘子的,还有啊云伯,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想给凤兄把场子找回来。”

      卫越虽然容貌秀美,但穿上女装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俊俏的郎君,不过他的易容术了得,只在脸上涂了点东西,眉宇间的英气尽数敛去,倒是多了几分娇羞。卫越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半张脸,媚眼如丝的看向凤言,压低了嗓音,喊了一句:“夫~君~”

      凤言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夜色之中看不清楚,若此时有一盏灯,卫越定能看到,凤言的脸红得普通熟透了的果子。

      看着卫越和凤言闹了一会儿,云伯收了脸上的笑容,对凤言和卫越道:“走吧。”

      卫越道:“云伯,咱们要去哪,出城吗?”

      云伯道:“去梁府附近的那家客栈,等到夜深咱们再回梁府去。”

      云伯看着天边破云而出的残月,话语之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苍凉:“公子当年身边的旧人,所剩不多,禾风留在忘尘谷,玄竹跟二爷远走西域,莫残当年为救公子身死,夏远与当年的相爷一起赴死,原晓死在了战场上,凌彻出家,如今梁兄去了,就只剩下我和墨色了。”

      云伯叹了口气继续道:“是我害了梁兄,若不是当初因为我,梁兄也不会离开公子,如今也就不会遭这无妄之灾了。”

      凤言:“云伯……”

      卫越扯了下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云伯道:“这个仇我得报,少爷,你说是不是?”

      凤言道:“是,云伯,梁伯父的仇,我们一起报。”

      卫越道:“是啊,云伯,梁伯父不单是你的朋友,他还是个大善人,那些人威胁他利用他做下这等恶行,还灭了他全家满门,此仇不报,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云伯深深地看了卫越一眼,道:“对不住了卫公子,老朽原本以为是为你好,却不想把你拖进了这个漩涡中。”

      卫越十分诚恳的道:“若不是云伯您和凤兄救了我,我连小命都没了,哪还有机会在这江湖恩怨的漩涡里翻滚。”

      云伯大笑两声道:“好,好,能认识卫公子,实乃一大幸事,若是有酒有肉,老朽定要与卫公子喝个三天三夜。”

      卫越笑道:“云伯想喝酒了?那就等咱们到岭南,我和凤兄陪云伯喝个够。”

      云伯道:“好,到时候老朽与少爷和卫公子不醉不归。”

      这一老一少聊的热闹,被晾在一边的凤言,莫名觉得有些委屈,他看着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的星子,对着两人道:“云伯,卫越,该走了。”

      云伯道:“的确该走了,此时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若是再晚些,街上的人都散了,咱们就太显眼了。”

      卫越道:“那就走吧。”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对年轻夫妇,扶着一个年逾花甲,须发皆白的老人,顺着人流,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老人腿脚似乎不太方便,没走多久就得停下歇歇脚。

      年轻妇人扶着老人的一只手臂,脸上却不大高兴,一直在训斥那个文士模样的男人,那那人只是默默地听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走到一家客栈前面,年轻妇人越说越生气,见男人一声不吭,便停下来骂男人不中用,男人只是低着头,任由他骂。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像是习惯了,就坐在客栈前的石狮子旁,看着女人骂她丈夫。老百姓都喜欢看热闹,看见妇人在那骂自家的老爷们,就都凑了上来,正在街上巡查的捕快,看见他们,也只当是夫妻吵架,连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急着去搜寻凤言和卫越他们。

      妇人骂了男人几句,就搀起老人,往客栈里走,她男人就偷也不抬的跟着她进了客栈。

      妇人骂了男人一句,让他扶着老人,自己去订房间,小二先前在门口见识过妇人骂人的样子,不敢多说话,直接给他们开了房间,便带着人上了二楼,地字一号和地字二号。妇人和男人扶着老人进了地字一号,吩咐小二送点吃的到地字二号房,便关上了门。

      听着小二的脚步声下了楼,那妇人往床上一歪道:“老娘以后再也不扮女人了,太累。”

      这三个扮成夫妻和老丈的,正是卫越、凤言还有云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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