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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整条gai最靓的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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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早上,我发现自己是在聂狗家的次卧里醒来的。
我记得昨晚喝了点酒,半醉半醒间从浴缸里出来,一头倒在了次卧的公主床上。
我想,我大概是挺喜欢那床的。
手机里果然有聂狗发来的未读信息,他说这两天有事情忙,冰箱里有好吃的,让我自己弄点吃,顺便帮他看家。
看家?把我当啥物种了?
他这家密封性这么好,哪里需要看?
于是,我在两个房子间来回穿梭,无所事事地混了两天,无聊透顶的我无比希望狗剩他们赶快回烟城。
年初三一大早,秀秀发来了预定好的火车票订单截图,我喜出望外,他们仨初五晚上就回来了。
门咚咚的响起来,我猜到是哪座神来了。
打开门,聂知尧那张百无聊赖的脸几乎冲进门框。
他换了件颇具年味的铁锈红色的羊绒大衣,围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奶白奶白的巴掌脸十分养眼。
想不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男人能把这么高调的红色穿出气质来,头一回活生生的亲眼所见。
聂知尧斜靠着门框,对着我三天没洗的油头唉声叹气,不留情面道:“恩,能炒菜了。几天不见,你又放飞自我了?”
我故意恶心他:“炒给你吃!”
气温仍旧很低,我把毛茸茸的居家棉服紧了紧,上下打量他:“看这打扮,又去相亲了?”
聂狗鼻子微微一皱,“我妈给捯饬的,非要我穿。迷信,你懂得。”
我心下了然,道:“是走亲串友必备战衣吧。”
聂知尧点点头。
豪门也不过如此嘛,同样不可免俗。
刚想越过我往里走,聂知尧被我拦住,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用下巴赶他走:“我得洗澡,你回你家去。”
他扬眉:“你洗你的,谁还偷看你洗澡不成?”
我一把横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将他往外推:“恩,保不齐你就是那种人面兽心的禽兽呢?你给我回去。”
“莫名其妙。”
等我洗完澡出来,正吹着头发,聂狗又阴魂不散地冒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微波炉里打热的糖醋排骨,嚼得津津有味。
他倚着洗手间的门,啃着肉问:“你做的?”
我忙着吹头发,头也不回:“恩。”
他贱贱地凑过来,优越的五官出现在梳妆镜中,在我身后悠闲的晃悠。
我关上吹风机,说:“大哥,这是洗手间,你能去别处吃东西吗?不嫌恶心?”
聂知尧将排骨嚼得嘎嘣脆,漫不经心的表情:“就不。”
好吧,懒得管你。
我打开吹风机,不一会儿,头发便蓬松起来。
聂知尧总算啃完了排骨,表情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我,随手撩起几缕放声大笑:“哈哈哈,金毛狮王。”
我朝天花板送去几个白眼。
聂知尧郑重其事地把盘子放在洗手台上,拉开架势,一把夺过吹风机,兴致盎然地抓起我的头发开始他的即兴表演。
“你得这样吹,从上往下顺着来,头发就服帖了。”
我:“好的,托尼老师。”
聂知尧:“……”
我:“你从哪儿学的这些生活小常识啊?”
聂知尧扯扯嘴角:“我妹妹爱漂亮,耳濡目染。”
我点点头:“就是接电话时冒充你女朋友的妹妹啊。”
聂知尧不知怎的突然不笑了。
我有点搞不明白:“不过她为什么要声称是你女朋友呢?”
聂知尧的脸微微僵冷,半晌才追悔莫及地说:“我让她这么干的。”
“为什么啊?”
他嘴角轻颤,脸色很难看,说:“太烦了。”
他将事情的始末说与我听。
原来,那一年,十几岁的少年初长成,聂知尧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和出色的外表吸引了大批少女的追捧。他妈妈为了防止他早恋,甚至不允许他使用手机。正值追求者们春心萌动之际,狂热的少女们使劲浑身解数,不知怎的从学生档案资料里获悉了聂家的座机电话,从那以后,找聂知尧的电话便络绎不绝地打过来。
不堪其扰的聂知尧终于想出了一计对策,联合妹妹聂知曦,上演了“他已有女友”的大戏。
此招效果显著,对聂家复杂的家庭结构不熟悉的追求者们逐渐信以为真。
“没想到你会在那个时候打过来,是我疏忽了。”
我能理解他突然低落的声音:要不是这样,或许我们早就重逢了。
毕竟,重逢后的小伙伴们都挺欢乐的。
我对着镜子里的他摆摆手,“安啦,安啦,翻篇啦。”
聂知尧似乎耿耿于怀,丧着一张脸:“都怪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选在那个时候。”顿了几秒,他小声重复:“怪我。”
我清清嗓子:“俺也没想到啊,某些人这么受欢迎啊。”
聂知尧面无表情。
我转过头看他,认真脸:“你是在吹牛吧?”
他用力扯我头发,以示警告。
我俩互瞪几秒。
“行了行了,干了。”
聂知尧不依:“还没干透!”
我像个高傲的王后,享受着某人的伺候,欣赏着梳妆镜中男人认真的容颜,镜中倒映着我得意的笑容。
聂狗在我后颈上刮了刮,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惊讶表情:“你这后边什么时候长了颗痣?”
我想了想,答:“一直都有的吧。”
“不可能,小时候没有的。”
“没有吗?”我记不清了。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
吹风机还在响,头发半干不干。
我突然想起儿时的趣事,说:“还记得村南边的那条河嘛?小时候我们几个经常去里面游泳。”
聂狗微微一笑:“阿婆叮嘱我们千万不能去河里玩,就你不听话,领着秀秀他们几个往里跳,完事了还叫我替你保密。”
我咬着牙齿:“你每次都跟阿婆告密,你这个叛徒。”
聂知尧凶巴巴地说:“我那是怕你淹死在里头。”
我狡辩:“不吹不黑,咱们几个里头,谁水性最好你心里没数?”
姑奶奶我当仁不让!
聂知尧:“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我怼:“旱鸭子没有发言权!”
“哼。每次游完泳的某人顶着湿哒哒的头发,怕阿婆看出端倪,不是拼命在院子里跑,就是在太阳地里晒,甚至点火烤干,或者叫我拿扇子给你扇干,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多诡计。”
我耸肩:“姑奶奶我那叫足智多谋。”
头发干了,聂知尧关上吹风机,指指洗手台上的餐盘道:“洗净了给我送来。”
小样,一副大爷做派地吩咐谁呢?
我勉为其难地给他洗了……
聂知尧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一阵敲打。
我擦净手凑过去:“这是什么?”
“设计稿。”
“你学的设计?”
聂知尧:“某人终于想起来问我是干什么吃的了。”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包租公……
我看着屏幕上眼花缭乱的珠宝设计图,惊叹道:“这是你的工作领域?挺高大上的嘛!”
他轻描淡写:“混口饭吃。”
“德性!”
不过我还真是迟钝,才发现聂知尧是个珠宝设计师啊,怪不得浑身上下透露着一副“哥混时尚界的,所以哥才是整条gai最靓的仔”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