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妖怪朋友》临渊思毓

4、借你身体一用

　　自己养了一只小兔子，每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啊，可是方圆她却没有诉说的朋友。
　　方圆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成语“锦衣夜行”，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最好不过了。
　　董兰陵从方圆一进校门就发现她今天好像特别高兴，等到了教室又发现她的情绪低落下来了。
　　“方圆，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董兰陵不报希望得到回答，只是随口问问。你想交的朋友她一直不理你，二脸皮的你想交她这个朋友，咋办，只能自说自话希望她能回答你。
　　“董兰陵，我昨天捡了一只兔子哦，灰色的毛，长长耳朵，胖乎乎的，可爱极了。”方圆憋了一个早上了，如同泄开的口子，和这位别人看不见的朋友讲述起自己养了只可爱的小灰兔的趣事。
　　这个话题打破两人的冰点关系，开始像朋友一样相处。
　　女生天然对可爱的毛茸茸的生物没有抗拒力，女鬼也一样，董兰陵曾经也特别想养只兔子。那时班上有个同学家养了窝兔子，那个女生立马担当班上最受欢迎的人。基本上班上的同学都去过她家看兔子，董兰陵还获得批准，亲手喂过兔子吃青菜。
　　董兰陵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吗？其实儿歌和故事都是骗人的，兔子根本不吃胡萝卜，只吃青菜。”
　　“啊，是这样吗，我今天回去试试。”方圆对董兰陵的话抱有疑虑。
　　董兰陵笑着回应，“嗯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从这天开始后，方圆有了第一个亲人外的“特殊朋友”。
　　她们不仅课余时间可以一起玩，分享彼此的不同经历。
　　当然，她们在一起也不总是玩耍，这天方圆正在写作业，董兰陵指出方圆一道题写错时，方圆是有点惊讶的。这一题她是照着老师讲解的方法写的。
　　董兰陵也不跟方圆解释谁对错，只让她按照自己讲的思路写，然后反推。
　　方圆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低年级靠的是勤奋，高年级更多的缘由是她灵活的思维方式。
　　方圆问董兰陵怎么懂这么多？
　　董兰陵说自己已经在学校呆了很多年，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是学生，应该学习，所以她选了个最喜欢的老师跟着上课。
　　后来她发现自己只能在学校里游荡，便每天在不同的教室里听课打发时间。除了教室，她最喜欢的地方是学校的图书馆。用她自己的话来讲，以她这么多年的听课经验和渊博的知识，当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因为有同龄朋友的陪伴，方圆开始变得活泼了一些，愿意和人交流。
　　第一个发现她变化的是奶奶，因为每天去学校接她的时候，她都是笑嘻嘻的。偶尔带吃食会要求多带一点去学校，那个份量明显是要分给别人吃的。
　　陈细荷希望方圆能多交几个朋友，表现得像个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多玩耍，而不是老成稳重。
　　时间飞逝，方圆很快就要从小学毕业。她和董兰陵已经认识三年了。
　　这三年董兰陵每天都穿着同样的裙子，而且也没有长高，她的时间永远的停留在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有时候董兰陵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方圆，眼睛里会闪过一丝羡慕。
　　等方圆仔细去看，却只发现董兰陵低得只剩下头顶，看不到她的眼睛。
　　“兰陵，我明天就要参加小学毕业会考了，等我考完了，可能就要拿通知书那天才能来看你啦。”
　　其实这个话题她们已经讲过很多次了，彼此也做好约定，不管以后去哪里，学校放假方圆就回这里看望她。
　　董兰陵抬起头，在心里做出来那个决定，虽然对不起方圆这个朋友。可她实在是被困得太久了，说不定等不到下一个合适的人来。大不了自己以后常来看她，就像约定好的，只不过等待和前来的对象要交换而已。
　　“好的，你明天下午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没有多远的。”似乎怕方圆不答应，她又补充道“就在学校里面。”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仪式吧，方圆从来没有去过陌生的地方，这些年的平静给她一种其实自己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和有的人第六感特别强一样。
　　方圆信心满满地参加了小学毕业会考，题目不是特别难，比较灵活，她有信心数学拿满分，语文要看自己的主观题能不能拿满分了。
　　在食堂吃过学校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午餐后，方圆背着小书包坐在了学校后操场边上的大樟树下。
　　午后的太阳光亮得刺眼，方圆坐在后操场的大樟树下，摸着有点吃撑的圆圆大肚子，脑袋点啊点像小鸡啄米一样。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朦胧中听见董兰陵在叫“方圆”，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董兰陵白色的裙角，方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钟了。“兰陵，我们去的地方远不远？太远就下次去吧，我和奶奶说了四点到学校门口接我。”
　　董兰陵笑着道，“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那里有个野塘开满了荷花，可漂亮了。”说完似乎向方圆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鬼是不能在午时烈日下行走的，所以我才来晚了一点。”
　　想到会有很久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方圆最终同意一起去那个树林。
　　董兰陵听见方圆说去，伸向方圆的手就收回来了。
　　方圆和董兰陵并排走在一条两边种满参天樟树的小路上，她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景色。路旁的樟树随着她们走的时间越长，树身由碗口大变成了水桶粗，树枝树叶越来越茂盛，渐渐地头顶烈日变成斑驳的日影。
　　方圆看着前面没有尽头，光线越来越暗的林子，有点想打退堂鼓，“兰陵，还有多远啊？这树林看着好吓人呀。”
　　董兰陵一路上频频催促方圆快一点，听到她这么问，哈哈笑了起来，飘到她跟前，一手抓过她的衣领。“小丫头胆子挺大，这时候知道害怕了。你和鬼做朋友的时候怎么不怕呀？”
　　方圆看着突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董兰陵”，叫道“你是谁？你把兰陵怎么啦？”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拖着她飞快地往前走去。
　　不管方圆怎样挣扎，除了在手上脚上留下无数条擦伤，都没让怪人松开她。
　　很快她们到了一块空地上，周围全是两三人合抱粗的树。
　　真正的董兰陵站在那里，看着满是擦伤的方圆，关心地问“圆圆，你没事吧？”
　　方圆到现在头还有点晕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抓她，明明之前都相安无事。“兰陵，这是怎么回事？”
　　董兰陵看着方圆那双渴望得到答案的大眼睛，低下了头。
　　边上的假董兰陵笑着道“当然是为了你这具完美的身体，你愿意把它借给我们吗？”
　　方圆奇怪地问：“身体也可以借吗？我的身体借给你了，我又去哪里呢？”
　　董兰陵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她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了？
　　看到假董兰陵已经扑过来，方圆身体里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一股力量，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往前面跑。
　　看着周围长得一样的参天大树，她没头没脑地往前跑，假董兰陵在后面追着，真董兰陵不敢靠得太近。
　　方圆跑着跑着，脚下好像踩到一个坑，整个人由于惯性往前扑，脑袋“咚”的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方圆感觉头很痛，有什么从头上冒出来往下流，方圆猜是血。因为眼睛看见一坨红色的液体掉下来，血液流入眼睛的不适感让方圆不敢睁开眼。
　　她摸着刚才被撞的石块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脑震荡的眩晕感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伤口上的血一直在流，随着她的挣扎，手下白色的石块被她的血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真假董兰陵在方圆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已经追上她了，却没有上前，只看着她垂死挣扎。
　　假董兰陵“啧啧啧”道“可惜了这么多的血，要是被我吃了，可不就是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