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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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夜空星》
桔子粟/文
第四章
葛允兮回到寝室里洗完澡，在书桌前坐下来，例行宠幸绿宝书，记了不到五个单词，下来上完厕所的池星晓路过，脑袋凑过来:“允兮，你来大姨妈了？”
葛允兮习惯了她的突然出现，没有被吓到，一边在本子上写单词一边应了一声。
“啧，你这单词都记第几遍了？痛经就好好休息嘛。”
“我跟你说我大姨妈打的就是这种算盘。”葛允兮硬气地说，“葛大爷我决不能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池星晓白眼都懒得翻，她攀着楼梯扶手问，“诶那你明天晚上还要不要去给何小红做助教了？”
“做啊，有钱还能不赚嘛？”葛允兮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而且她还没给我结工资呢，至少要做到期末。”
“还去啊——何小红这种人没师德没形象光知道压榨学生挖钱的家伙，我真的多看她一秒都想自戳双目，你怎么还能受得了她呢？”池星晓恨铁不成钢，“而且你都来大姨妈了，那地方又远，你是混凝土做的还是钢筋做的敢这么拼？”
“都不是。”
池星晓看着她。
葛允兮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钻石葛老五，持久耐用，值得拥有。”
“……”
葛允兮放下笔，手搭在座椅靠背上转过身来，发表人生感言:“怎么能不拼呢？不拼怎么当富婆？不当富婆怎么包养好看小哥哥？不包养好看小哥哥以后的生活怎么会快乐？”
说完，她抬了抬下巴：“习习你说是吧？”
刚好在爬楼上床的廖羽转过头来，赞同道:“是的没错，葛大爷你加油，以后包养小哥哥们的时候分我一个，我要求不高，朴灿烈就可。”
“……”池星晓来回看了一眼狼狈为奸的两个人，深思熟虑后，说，“其实我也很随便的，李东旭就行。”
她拍了拍葛允兮瘦削的肩膀，郑重其事道，“姐们以后的幸福就都寄托在你小小的肩膀上了，姐们先上去看崽了。”
“……行啊各位。”葛允兮鼓了鼓掌，“要求不高朴灿烈，随随便便李东旭，那咱伟大的寝室长呢？”
寝室里安静半分钟，三个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在靠门边的床上，被子凸起一团，曾贺已经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峡谷里，耳机一戴与世隔绝。
池星晓思考了一下，体贴地说:“曾贺更方便了，她对脸应该没什么要求，能陪打王者，性别男就行。”
“OK.平平无奇荣耀王者。”
葛允兮安详地顶着一个寝室简单的幸福继续转回去记单词了。
寝室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等她记完单词后就只有自己桌子上的小台灯还亮着了，夜深人静，正是听听力的好时候。
听力是葛允兮的强项，一套听写talk和conversation做下来神清气爽，对完答案，她靠在座椅靠背里发了会儿呆，视线上移，伸长手从书柜上层靠里侧的位置掏了本黑色封皮的大本子出来。
本子足有大半本牛津字典厚，A4大小，是她以前用来记日记的。
她抽了张纸给封面擦灰，随意地翻了翻，因为年岁久远，边角都有些泛黄了，里面的字迹也从幼稚走向成熟，日期停在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星期。
6月15——日字遮盖在斑驳里，原本鲜艳的红干涸蜕变成棕褐色，却分毫不减，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过去。
心跳一瞬间慌乱无序，葛允兮迅速合上本子，闭了眼。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盯着淡粉色墙纸回了回神，又将日记本塞了回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打开，长方形药盒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她的手停在盒子开口上方一小会儿，又收了回来，盖上盒子，放回抽屉里。
一天不吃药应该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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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不到，葛允兮从梦里自然苏醒，她动作又轻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收拾好自己拿上东西出了门。
南方的空气里总带着几分潮意，一呼一吸间都是湿而凉的，清晨的校园半睡半醒，早起的鸟儿藏在树上吱吱呀呀地唱歌，葛允兮一路踩着节拍，终于在教学楼门口啃完了最后一口三明治。
学校有规定——教学楼内不能穿拖鞋和超短裤还不能出现食物以及任何除矿泉水以外的可饮用液体，虽然她也觉得这项规定很变态，但身为执行总部门——校纪检部副部长，她还是要以身作则的。
哪怕此刻文督队的孩子们还没到执勤岗。
大一要上早自习是这个学校的第二条变态规定，苦逼兮兮的孩子们几乎占据了三教所有可以进的空教室，葛允兮也懒得费时间找，直接去了一会儿上基英课的教室，反正她也不做违纪的事，说不定还帮没起得来的孩子充了个人头。
大学排课松散，他们专业的课程表更是表广课稀，最稠密的时候也就一天三节大课，还是每周一回的频率，这一学期的这一回排在周五，两节英语专业课加一节语文课。
上完课，葛允兮没回寝室，找了间空教室自习。
小课间的铃声响过，和她一同留下来自习的池星晓用笔敲了敲桌面：“未来的富婆，该去搬砖了。”
葛允兮在作文末尾点上句号，盖上笔，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她将几本课本推过去，含情脉脉地望着同伴，说：“在后方守好我们的精神食粮，等我搬砖回来，我们就......”
“再多说一个字就带着你的这些精神食粮一起出门左转。”
葛允兮一秒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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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红是他们的前基英老师，葛允兮当了她一学期的课代表，替她做文件收作业跑腿印资料，完了还被拎去了她自己在外面开的培训班做助教。
说是助教，助为主，教没有，培训班里都是些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孩子过来做课外补习的，葛允兮的任务就是帮他们看看作业统计一下情况偶尔管个纪律然后站三个小时。
像是换个地方继续打杂，只不过之前是无回报的而现在是有酬劳的。
一周一次，一次三小时，一学期一千五，可以说是非常廉价了，但对方是老师......就当是磨炼了吧。
“当谓语动词充当状语，它的逻辑主语又和主句主语不一致时...... ”
一道惊雷盖过老师的话音，几个女孩吓得尖叫，葛允兮锤着发酸的老腰，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
雨点带着视死如归的孤勇，前赴后继地撞在玻璃上，前者挣扎着滑落很快又有后继者接上，无休无止。
看来她今晚又要来一场浪漫的雨中夜跑了。
指针走过九点一十五，今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何小红和气地对葛允兮说：“今天又晚了，你还是打车回去吧，到时候我再一起给你报销车费。另外——”
她补充道，“他们的作业我晚点发给你，到时候你看完了记得汇总学习情况表。”
这话熟悉得葛允兮快能倒背如流，她想起躺在自己手机里已经快要堆出灰来的那些打车订单，点头说好。
从教室里出来，葛允兮站在屋檐下，浓厚的夜色里雨丝剪断了线，掉进地上的水洼里，激起层层涟漪，她吸了口气，走进雨里。
南方的春天气候反复无常，上午穿着短袖啃冰棍晚上就裹进棉睡衣里喝热茶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葛允兮一天没回寝室，身上仍是过春天的装备，雨水浸湿衬衫，风一吹，冰冷刺骨。
回去一定要好好冲个热水澡，洗它个十块钱，葛允兮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洼里一边豪气地想。
小区出门右转就是公交站，葛允兮在身上蹭了蹭手，蹭完才想起衣服都淋湿了，她盯着一手的水，懊悔自己没有做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出门连纸都不带。
不精致的葛允兮不精致地对着手猛吹了几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虽然从这里打车回去她今天的三小时就白站了，但还是老命更重要。
然而，她的手机不这么想——
她亲爱的手机，在这关键时刻，毫不给面子的关机了。
没有一点点并肩作战誓与主人共存亡的觉悟。
葛允兮揉了揉头发，思考着她在这公交车站过一晚的结果。
大概就是发个烧痛个头？
再不济拉个肚子犯个鼻炎咳个嗽？
多大点事儿。
没事。
考虑完后果后，葛允兮的心态平和下来，坐在椅子上看车来人往。
路口绿灯接了红灯的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辆SUV，车身通体漆黑步履沉稳，从头到屁股蹲都透露着一股低调威武的潇洒哥气质。
漆黑的潇洒哥遥遥领先于其他红蓝白，一路压着水坑飞驰而来，然后，潇洒地停在了公交车专用停车位上。
这潇洒哥看着还有点眼熟，葛允兮心脏一紧，难道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广为流传的那些女大学生深夜失踪案里出现过？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想着要是这车主真敢月黑风高的就下车绑人，她就拎着包砸他脸上然后往他下半身狠狠踹他个断子绝孙让他再也不能动肮脏心思，踹完就撒丫子跑。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葛允兮抓着包站起——
狗男人还真的敢下车，今天不为民除害教你做人还真对不起上天赐我们这缘分！
下一刻——
男人从车里出来，撑开伞，望着那一溜烟跑没影的小身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