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传gl》雨悠悠琴瑟瑟

6、第6 章 愤怒

　　第六章

　　天蒙蒙亮，萝墨就已经醒了，穿戴好，走进琉璃的房间。
　　只见琉璃像条八爪鱼般，身体呈大字，瘫在床上，嘴里还嘟囔着：“鸡腿。”
　　萝墨随即想笑，但又克制了自己，快步走向床边，食指微屈，在琉璃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一下。
　　我正吃着鸡腿，一下疼醒了，眼里都是萝墨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满的说：“你这么粗暴，是嫁不出去的！”
　　萝墨也不服气：“你这睡姿，也是要吓死你夫君，李嬷嬷教你的全都给人家还回去了，快起来伺候娘娘，一会各宫的娘娘就要来景延宫请安了。”
　　我一听，别宫娘娘要来，那可不能给皇后娘娘丢脸，匆忙换上宫服，挽了头发，跟着萝墨进入主殿。
　　清晨的阳光是温柔的，就如娘娘一般，她已经醒了，手里捧着一本书，岁月静好。看到我们进来了，一笑嫣然。
　　萝墨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帮娘娘褪去了亵衣，如墨的青丝轻轻散落，她转过身去，高挑的背影似冷漠，疏远，又仿佛亲切温暖。
　　她白皙无暇的双肩，薄纱遮住□□，顿时脸红了，低下头，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铜镜里那绝世无双的容颜，嘴角微微弯起，看着身后脸红害羞的人，然而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已收敛。
　　“萝墨，今日就简单点吧，也不早了。”
　　“好，琉璃你去拿娘娘的妆匣，我去拿娘娘的长锦衣。”说着，指了指偏室。
　　入室，看到桌上一个古朴的黄檀木盒子，上面雕有梅花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我一想，应该就是这个了。
　　回到内室，皇后娘娘已经换上了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金羽丝绣的零星几点梅花，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清雅又不失华贵。
　　“琉璃，为本宫挑选几件饰品。”
　　我也不敢疏忽，忙打开妆匣，里面的东西真多，金色纹簪，玉蝉银花耳钗，翠玉腰佩等，我看的眼睛都呆了，又觉这些都太过刺眼，不适合娘娘今天的衣着，我往下翻着，看到了一个羊脂玉指环和通体透明，似一颗玻璃珠，底部纹有小字，突然对它莫名的喜欢，那么得自然纯粹。我拿出这两个物件，双手摊开，满心欢喜的向皇后娘娘炫耀。
　　谁知，皇后娘娘看到后，直接起身，她个子很高，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目光冷冽，之前的温柔不复存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极淡：“你，到底是谁？”
　　我双眼红红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只是轻生说：“娘娘，疼。”
　　可她手上的力道又是加大了几分：“回答我。”
　　我只能说：“是琉璃啊。”
　　乌黑的双眸注视了我许久，似要穿透我的灵魂，：“为何选这枚珠子。”
　　“因为它自然纯粹，就如娘娘般。”我低下头。
　　“啪”的一声，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丝温度，可那是愤怒的火苗：“放肆！”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像个无助的小孩。
　　萝墨在旁边已经吓呆了，连忙说：“娘娘息怒。”
　　她收回手上的力，“去内室跪着。”
　　她带着萝墨去了殿前，今天是各宫娘娘请安的日子。
　　我的膝盖触碰着柔软的地毯，可心里却冰凉如水。
　　殿内，皇后娘娘想起刚刚琉璃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那枚珠子却赫然在她掌心。她的眼里泛出无限涟漪，只能轻轻闭上眸子，意图收敛心中的情绪。
　　众人以为是她乏了，便匆匆请安后离开了。
　　回到内室，看到琉璃无助的趴在地上，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顿时当年的场景一幕幕的闪现，自己就如琉璃般，和哥哥相依为命，经历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轻步上前，尽量放柔了语气：“琉璃，你没有错，是本宫错了。”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娘娘，高高在上的她竟然像我道歉？
　　她没做声，径直走向里屋：“琉璃，想听故事吗？”
　　我站起来，抹掉眼泪，膝盖酸痛酸痛的，可是一想到皇后娘娘原谅我了，就很开心。
　　娘娘慵懒的坐在凤榻上，锦衣随意垂下，目光飘渺虚无，散发出出尘脱俗的气息。
　　轻启朱唇，低柔的声音缓缓流淌:
　　自古以来，燕，萧，吕国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燕国建国二百三十九年，南北战争，这场战役长达十年，北燕获胜。
　　北燕人是贪心的，他们的战火又蔓延到萧国，萧国重文轻武，但靠智谋，誓死抵抗了两年。
　　后燕人联合外国—鹘国，鹘人残暴无情善秘术，萧国民不聊生。我和我哥哥萧任冀就是在战火年间出生的，我们生在皇家，却从未享受过荣华富贵，从小习武，因为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失去性命。
　　战火从未停息，十五岁那年，娘亲父皇被北燕从鹘国学习的邪术杀害了，身上无一丝伤痕，却已经没了气息。 心都没有痛一下，十五岁，战争使我麻木了，我下定决心要赢这场战役。
　　联合了吕国，吕国和萧国都属重文轻武，唯一不同的是，吕国人更善暗器。
　　我当作战俘潜入燕宫，手刃北燕王。当天，我也知道，我永远了失去了哥哥。
　　战争结束前，我召集了所有燕国人，将他们集在土城，包括小孩，一律格杀勿论，因为我就是在复仇中成长的，我不想让这些孩子从小就背负这样的命运，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没有痛苦的去。而刚刚你那颗珠子，为燕国的国珠，每十年燕国庆典时才能重见天日一回。
　　现在，竟然在宫里见到它，而你刚刚竟然给本宫那不共戴天的仇人的珠子。”
　　我羞愧的低下头，细想着娘娘的生活遭遇，并深表同情。
　　她的眼睛似有流水：“本宫一开始怀疑你，同时也在质疑自己，那国珠，距本宫第一次见你不出十步，当年被瓮中捉鳖残留的燕国人是我亲眼目睹，全部屠杀的，血色染红了半边天。
　　孩童死前天真的望着城墙上，我的白衣一尘不染，可是手上却是无数生灵的性命，沾满了鲜血。可能当时后悔了，但也来不及了。”
　　心揪揪的疼，我望着她，在她眼里，我看到了无奈，愤恨，思念还有释怀。
　　我在旁边，轻轻的讲到：“娘娘放心，琉璃不是燕国人。”
　　皇后娘娘没有回答我，只是浅叹一声，柳眉微曲，眼内似有晶莹：“这么多年了，本宫还是忘不了那天，那些浑然无知的孩子。难道是本宫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