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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章 面具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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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轰爆声渐渐平静,持鼎的疯子也缓步向他们走来,徐越这下苦了脸,虽然对方看起来比他更惨,但论起实力,也只得认输的份——更何况对方要的不仅仅是输赢这么简单。
“真是好盛大一场烟花。”
一个似叹非叹的男声想起,徐越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这基本是一个本能性的反应了,原因无他,不过是这个声音太过阴冷,听见的人只觉得如堕寒冰。
徐越顺着声音望去,就见身旁三尺外站着一男子,这男子也不知多久出现的,狐球紫衣,华贵的色彩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身冷冽,而那人面上覆着一张玄铁面具,看不清容颜相貌,徒留一张面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徐越只觉得那男子一出现,他便移不开眼了,连男子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众黑衣修者都无法引起他的关注。
那男子却并未看徐越一眼,只是看着残骸中心的奇藤老人。而对方,显然被男子镇住。
那奇藤老人眼珠子转了又转,多年来在修真界摸打滚爬的本能告诉他此人很危险,因此他也不急着前进,立在百米开外,高声问道:
“阁下是何方人士?来此处所谓何?”
百米,是个可守可攻的距离。奇藤老人不留痕迹地握住自己的鼎,他素来爱自己的鼎,也不惜用人命去喂养它,也是因为这鼎,进可食人千万,退可防守自己。
面具男子未置一词,面具男子身后的黑衣修者却站出一个,那黑衣修者看着奇藤老人:
“奇藤老人,原阎魔宫弟子,后叛出,因逃避阎魔宫追杀,自毁容貌,与邪师秋不渝学得半吊子阴魂秋寒谱,现为白含玉家客卿。”
奇藤老人闻言一惊,这世上知道他是玉家客卿之人不少,而能道出他来历师承的人却寥寥无几,除非……
奇藤老人流下冷汗:
“阁下是阎魔宫的人?”
一边说着,一边蓄力,只求在对方不注意时悄声无息溜走。曾是阎魔宫弟子的他比任何人更清楚阎魔宫的手段,因此也知道,除了逃再无他法。
他谨慎地盯着一众人,眼神不由自主停留在面具男子的玄铁面具上,半晌,有些疑惑地开口:
“你这面具可是有些眼熟……我和阁下是否曾经见过?”
徐越发现那面具男子似乎顿了顿,而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杀意,徐越觉得后背有些阴冷,脖颈后面也隐隐传来阵阵阴风——莫不是见了鬼了!
徐越一个回头,直接对上了一张驴脸,一人一驴就这么对视,徐越的心情如当时的奇藤老人一样复杂。
这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边的,因为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竟然偷偷躲到徐越身后——这是拿徐越当挡箭牌了!
徐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看了驴半晌,才无言地转过身。而转过身的一刹那,只看见细微的光芒闪过——是什么东西掉了吗?
不见风声,不见微草动,就这么看见奇藤老人直直地倒了下去,甚至连鲜血也不曾见,徐越却清楚的知道奇藤老人已经死了,因为他感受不到对方的生命气息。
只见那先前站出来的黑衣男子缓缓收刀,徐越这才意识到自己感受到的一点微弱光芒可能是黑衣男子出刀的刀光。
黑衣男子收了刀,所站之位于出刀前不差分毫,只见他低头向面具男子道:
“尊上。奇藤老人已死,其余一人该如何处理?”
徐越耳朵动了动,“其余一人”便是指的自己,心下思考,这般杀人如切菜的人可是万般不可得罪,何况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若提前表达友善之意,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因此当面具男子目光转向自己时,徐越伸手对着他挥了挥:
“朋友,你好?”
身后的驴子显然也和主人想到了一起,冲着面具男子欢快地摇着尾巴——活像一只狗。
——死定了。一众黑衣修者以看死人的目光冷漠地看着徐越。
面具男子却依然一言不发,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徐越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笑得僵硬了,决心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因此他轻咳一声:
“在下一介凡人,误入云雾峰,哪知会遇见丧心病狂的追杀,所幸得到各位相助,不然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面具男子依然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徐越。徐越又咳嗽一声,拍了拍自家的驴,说道:
“这是家……家驴,名唤小花,平时就是这副样子,让大家见笑了。”
徐越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眼自家一副狗样的驴,转头就发现在场众人更加沉默了。
徐越尴尬地哈哈了几声:
“各位的恩情我徐越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再报。那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了。”
徐越翻身上驴,就欲转身而走,就听见那阴冷的声音响起:
“若不是我们抢手一步,那奇藤老人便死在你手里了。”
——是那面具男子的声音。
徐越只觉得寒从心底起,蓦然抬首直视这面具男子,只可惜那面具依然似笑非笑,那眸子依然波澜不惊。
随着面具男子的话音落下,一众黑衣修者也变了脸色,他们看向徐越的目光更加不善。
“你地下,空中的咒符可以成连引爆,而且并非无规律布置,最西南处你埋了一张问化符,最东南埋了一张听雨符,北方埋了一张三危咒,而刚才奇藤老人站的地方原本有一张惊雷符,你此刻所站的位置下藏了一张困灵符。”面具男子看着徐越说道,“奇藤老人引爆了惊雷符,东南听雨和北方三危也被引爆。若是他刚才冒然攻击你,你脚下的困灵符也会起作用,东南的问化也就被引爆了。如此一来,三清缚灵阵也就成了。”
闻言,黑衣修者脸色更差,盖因为这三清缚灵阵会把阵内所有有修为的生物都缚住,直到符咒的威力消散。
“你很有趣,身为凡人却能部下三清缚灵阵,并且能够借助敌人来激活它。”面具男子说道,“既然你言我与你有恩,何必他日再报。”
——这是……让他留下的意思?
徐越和面具男子部下一样疑惑,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带着驴子上前:
“在下徐越。”
那站出来的黑衣修者道:
“我是言甲,我身后的是言乙,言丙……”
黑衣修者依次介绍了一种黑衣人,然后看向面具男子:
“这位是尊上。”
——只以尊称,不给姓名。
应当是位风云人物。徐越想着。
“尊上,那我们如今去哪?因得镇出现了洪源小秘境,各个势力纷相前往,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也好。”
因得镇?徐越想了想,若是没记错,玄然也是前去此地,因此也欣然跟去了。
如此,修真界最奇怪的组合便出现了,一位尊者,一众魔修,一个凡人,一头驴子,浩浩荡荡向着因得镇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