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净雅

36、第36章

　　“侯爷这肉粥着实不错，但凭此就想分润我霍家军的战功，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吃人嘴短的燕宇也不兜圈子，直接出了一记直拳。“大人说笑了，就算是你想，我康平县眼下也再拿不出多少粮食了。毕竟，我们是养殖大县，又不是粮食大县。”何漪直接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养殖大县？你能为我们提供战马？”燕宇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如刀锋般的目光刺的何漪皮肤生疼。暗暗咋舌的何漪，却是再次摇摇头，“我当年虽然也动过养马的主意，但良马难寻，最后只是也只是聊胜于无的养了些中等马拉车罢了。”

　　燕宇心里失望极了，再看向何漪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不善。暗自决定若是今天，何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然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太过贪婪，妄图蛇吞象是个什么下场！好在何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战马我们虽然没有，但有最好的牧草，可以减少粮草消耗，而剩下来的粮食，自然可以养活更多的军士。”燕宇听了，心中怒气稍降，但仍是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不够！”“而且我们还可以提供十万头以上的猪牛羊以充军需，补充军中肉食。”“活的？”“怎会，自然是宰杀好了的，不会占用你们本就紧缺的时间的。”

　　听到这里，燕宇的表情就已经彻底缓和了下来，但考虑片刻却仍是摇摇头，拒绝了何漪的提议。“慧侯爷，说实在的，这条件确实打动了我。实不相瞒，若非是您送来的这万石粮草，我们再有十天就该断粮了。粮食、特别是肉食，对我们而言确实很重要，但是战功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若是战功不足，怕是我们霍家军假以时日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闻言，何漪皱了皱眉，看来今上不看重霍家军啊！但是转念一想，皇帝不看重霍家军，可不就是给了他们这样的玩家挖墙脚的机会了吗？这么一想，何漪也就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继续抛出各种筹码，试图打动这位大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他实现目标的关键人物，只要打动了他，自己的想法就有成功的可能。

　　“一本详细记录了多种战阵、谋略的兵书？”摸摸下巴，何漪试探的询问，换来燕宇诧异的一眼，仿佛是在问何漪怎么想的？竟然用兵书贿赂一个文人？何漪看见却也不以为然的笑笑，继续抛出自己拿的出来，又不会影响自身发展的东西来引诱他：“一把马塑？一些能够快速处理伤口的技巧？帮你们在朝中说好话？……”

　　不论何漪说什么，燕宇都是一副动摇却拒绝的样子，但是最终却答应了，为了一个承诺。“给霍家军那些退伍、残疾的老兵们养老！”“你真的愿意给那些老兵们养老？”燕宇急切而又不敢置信的反问，何漪只是点头：“康平县早就达到了大县的要求，只是人口迟迟达不到标准，若是他们肯在我康平县落户的话，别说是养老，养小都没问题。”

　　说实在的，康平县现在，不缺钱、不缺地，什么都不缺只缺足够的人口。若是这些老兵们，肯拖家带口落户到康平县，那么就算给他们养老又如何？再何漪看来，这与自己当初去北疆买奴隶，别无二致，都是拿钱买人口而已。

　　“若你真能做到，那么霍家军绝不吝惜那一点军功。”燕宇郑重其事的态度，让何漪有些不自在，若是有一天这位大人，发现自己以养奴隶的方式，养那些老兵，不知道他会不会反脸？不过，别管心里怎么想，这时候当然是不能表现出来：“大人放心就是，我的那些养殖场，需要大量杂工，只要是个人他们就要，来个三五万人，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听到何漪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事请，燕宇反倒是放下心。若真是把老兵们啥事不干的养起来，时间长了铁定会出各种问题，但若是让老兵们自食其力的话，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何漪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全，也表明了他是真的有备而来这个事实。不过怎样都好，老兵能有个妥善的去处，手下的将士们作战时，也就少了几分顾虑，这总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谈妥以后，燕宇就准备告别何漪，回军营去，只是不等他离开，就听见了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具都猜出了来着是谁，燕宇不由笑到：“侯爷可需要在下在将军面前引荐？”何漪干脆的拒绝，“算了吧！我跟霍将军此时地位相差太大，何必相见？只要军师大人能说服霍将军，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

　　燕宇面色微沉，意味深长的看了何漪一眼，并未反驳何漪的称呼，笑了笑就走了。反倒是猜出对方身份的何漪神情更为沉重，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霍家军的情况应该比他想的更为危急。否则，身为霍家军军师的燕宇，也不会因为一些粮草里夹带的肉干就出来见自己。

　　“侯爷，你怎么知道那人是霍家军的军师啊？”一旁听了许久的卫正，偷偷问道。闻言，纵然是心情重重的何漪，都忍不住翻了对方一个白眼。“除了霍将军、少将军以及军师，谁能做主在捷报上添加上，与霍家军不相干的人的名字？让人家分功？”“所以您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军师？”卫正诧异的话，让何漪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再说话。

　　看着经历半夜血战，好好的一支军队出去，却一身鲜血的回来的将士，何漪选择将回答埋在心里。其实，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人是辎重官之类的文职，毕竟此人身上的书卷气确实很重。可是后来，他却不得不怀疑这人的身份，因为此人敏锐的让何漪心里十分不安。

　　寻常文人，那个能从养殖大县调到提供战马上？而且他的目光是那样锐利，谁会相信那样的目光会出现在一个寻常文士上？反正何漪是不信的，所以他就想，这人会是什么身份。之所以会称呼对方为军师大人，本质上不过是在炸他而已，谁想那人竟然默认了？何漪也十分惊讶好不好。

　　“吩咐下去，让人都去睡吧！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这里太过靠近战场，不安全。”暗叹一声，何漪吩咐完后，也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径直回了自己的帐篷。“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让我们能顺利回家！”念叨着这句话，何漪渐渐睡着了。

　　“那位侯爷当真这么说？”霍家军的中军大帐里，霍将军本来已经准备睡觉了，军师却硬是强闯进来，非要和他讨论他们军营门口那位侯爷的事。只是，随着军师燕宇的讲述，霍山霍将军也来了兴趣。

　　“我的话还能有假？”对于霍山的质疑十分不满意的燕宇，佯怒道。“这可说不准，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硬是从我女儿手里骗了一只野鸡。”共处二十多年，霍山能不知道燕宇什么德行？压根不看他，顺带还揭了他的老底。

　　“咳，那什么？你不也吃了吗？”燕宇有些尴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霍山。“是啊，我是吃了，毕竟就算只是吃了鸡头、鸡屁股，我也确实是吃了。”霍山的不抵赖，让燕宇更加无地自容，只是燕宇的脸皮实在是厚，只是不自然了片刻，就打算转移话题。

　　“你觉得这位何慧颖何侯爷，能不能信？”对于燕宇的行为，霍山只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就摇摇头配合他转移话题：“重点不在于这位何侯爷可信与否，而在于他是否有能够在战乱中生存的能力。不说能够抓住机会发展壮大，至少也得保持原状吧？不然，就算他爵位再高，那也没用！”

　　“那你看这样如何？……”燕宇说完以后，就老神在在的等着霍山答复。霍山认真考虑了许久后，还是摇摇头，“若这何侯爷是个武将，你的建议我就直接答应了，但他却是个文人。”说着，又再次摇了摇头，“不是我看不起文人，但你不能否认，对于我们霍家军而言，文人确实不适合作为霍家军的主帅，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那你说怎么办？那些人逼得越来越紧了，若你再拿不定主意，说不定霍家军就真的不复存在了。”本是为了转移话题，可越说越激动的燕宇，显然忘了他本来的目标。“但是你别忘了，燕宇，他们不敢真的剿灭整个霍家军，他们还需要霍家军给他们守卫国境。”霍山无奈的说。

　　“哼，跟你说不清楚，等到哪天他们再也等不及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看着燕宇气哼哼的样子，霍山决定退一步，先打发人去睡觉。“不如这样如何，你去告诉他，只要他能留在霍家军，我就答应分他战功如何？”“真的？”“我又不是你，我说的话，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