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净雅

35、第35章

　　何漪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心思全然不再这上面。在这将领带人帮自己等人搭建帐篷时，皱着眉向一些低级军官们打听了些战争时期，攻破县城需多长时间，县城如何更好的防守之类的问题。这让这将领一听就知道，为什么会有宗室突然给军队捐粮草。

　　“这么说，两军即将开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一支守军真正的领兵将军霍山霍将军，在得知今日来送粮草的何慧颖何侯爷，在军中打听的这些消息后，不由皱眉问道。“看样子是的，不过传开也有传开的好处，若那些侯爷、伯爷们的，都能像这位一样，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他的军师燕宇笑着说。

　　对于燕宇的调侃，霍山压根不想理会，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此事。“好了，不开玩笑。你莫不是忘了十三年前，同样是我们刚刚决定要与对方开战，就立刻有人找上门来的事了？”“那你的意思是？”“静观其变就是！”燕宇正色回到，作为军师他的想法很大程度上左右着霍山的决定，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侯爷，我看两军即将开战应该是确凿无疑了。”白天打探完军营信息，晚上聚集而来的几个卫正们，来禀报他们的结论了。“这么说，我们确实应该做好守城的准备了？我看这里离咱们的康平县可着实不远，一旦打起来，很难不牵连到康平县啊！”何漪担忧着，谁都想御敌于外，但也要做好打到老家的准备。

　　“确实应该早做准备，不然真打到咱们县里，那可就晚了。”另一个卫正同样担忧不已。“大家也别太担心了，我看这霍家军军容齐备，士卒们看着也都是悍勇之人，想来他们必然是有必胜的把握，才会开战！”在几人都垂头丧气之时，一个卫正眼看不好，便开始称赞霍家军，以期达到鼓舞士气的目的。

　　“说的也是，”何漪勉强的笑了笑，“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说来我们都得到了消息，没道理对面不知道。”“是啊，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打起来，希望是在我们走了以后吧！不然……”“敌袭！来人啊！敌袭！”“什么声音？”账内的几人立刻站起来，对视一眼后就都转身跑出去了。

　　“点火把！去整队。我们就算不能帮忙也别拖后腿，想来就算是看在那万石粮草的份上，霍家军也会保护我们的。”出了帐篷，看见自家这几百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敌袭声，吓得丑态百出后，何漪也顾不上害怕了，只觉得心累、丢脸极了。“是，侯爷。”同样觉得丢人的几位卫正冲出去整队去了，徒留下站在自家帐篷外的何漪。

　　“敢问可是慧侯爷？”等待卫正整理队伍时，从军营涌出的大队人马中，分出了一小队人，来到了何漪面前。“正是，不知各位来找在下所为何事？”千万别说怀疑我是奸细、别让我带人去守关啊！腿都吓软了的何漪，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何漪，来找他的队长纵然并不意外，却还是十分郁闷。凭什么别人有机会上战场立功，自己却得带人保护这劳什子侯爷？这流云国的侯爷又不值钱！

　　虽然郁闷，但清楚就算只是个侯爷，自己也惹不起的小队长，还是态度端正的说道：“屯长命我留下保护侯爷。”这是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吧？是吧？不过保护也好监视也行，只要不是要杀自己、要让自己上战场，怎么都行！“谢过这位队长了，这点小心意，还请队长收下。”说着递出了几两碎银子。

　　额外收获一笔外快的队长，心情很是不错，看何漪也多了几分顺眼。对身后的几人一使眼色，他身后两个伍长，立刻带人帮着何漪手下的卫正们收拢队伍去了。投桃报李的何漪，便请队长进自己的帐篷内休息一会儿。

　　只是开始的气氛虽然不错，但耐不住不远处的喊杀声一直不断，惊得何漪是坐立难安，就怕霍家军顶不住，牵连了自己。一惊一乍、频频起身的何漪，扰的队长也无法安坐，次数多了干脆一副死鱼眼的表情瞪着何漪，让何漪很是不好意思。

　　“咳，那什么，你饿吗？”没话找话的何漪，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啊？饿啊，侯爷可是要请标下等人吃宵夜？”反应过来的队长，立刻接话生怕何漪只是随便说说，瞧他那样子，仿佛请他吃顿饭比给他几两银子还高兴。

　　何漪沉默了会儿，暗自算了算手中的存粮后，干脆的点头：“是啊，不知道队长可愿意赏脸？”“那标下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说定，何漪就出了帐篷，看着一群群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民夫、瑟瑟发抖却仍然坚持守在营地四周的县兵，笑了笑。

　　伸手招来一个卫正，“去，点火熬点热粥暖暖身子，”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们县兵出门在外，都习惯在身上带点肉干、腌菜？去，也一并切了放粥里，吃完了估计那边就该结束了。”“是，侯爷记得不差，我这就吩咐下去，”说着，目光又转向队长：“这大冷天的，要不也给你们兄弟姐妹们熬一锅？好不好的，垫垫肚子嘛！”“多谢这位兄弟。”队长赶忙抱拳答谢。

　　何漪摇摇头，踱步去了他们特意留下的一辆粮车跟前，伸手在粮袋间掏了掏，顺利掏出一根根腊肠。闻了闻，满意的说道：“虽然是刚风干不久，但香味还是不错的。”“侯爷，这是？”闻声而来的队长，看着腊肠眼睛都在放光！愣是吓了回头的何漪一跳。

　　“这是腊肠，我们康平县的特产，你们、没吃过吗？”队长呆呆的摇摇头，再看向粮车时，声音都在发颤：“是只有这辆车上有，还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何漪的队长，让何漪心里发酸。“每辆车上的东西都不相同，毕竟这些粮车都是不同村镇准备的，但是最差也会有些腌肉之类的东西。”因为这都属于卖不出去的滞销品，能用这些折抵粮食，不知道多少人家愿意呢！

　　一听何漪给了肯定的答案，队长也顾不得喝肉粥了，赶紧转身跑军营里上报去了。留下何漪叹口气，拎着腊肠走到五位卫正的篝火堆，“诺，把这几根腊肠也切了吧！”“好嘞！侯爷。那个小兄弟怎么了？不是说要喝粥吗，怎么跑了？”“可能是叫别人也来吃宵夜了吧！去，让人多熬点、多放点肉，”说着，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军营，低声叹道：“就当是我可怜这些人吧！”

　　一如何漪所料，当队长再次回来时，他身后跟了百十号人。除了一位中年文人模样的男子，大概是辎重官之类的人来找何漪道谢，其他的人，都只是想来蹭肉吃而已。

　　“在下多考虑谢慧侯爷仁义，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您送来的粮草，省着点可以够我们大军消耗大半个月了。”何漪觉得，这句话得加个定语，那就是可供人消耗大半个月，而战马等却要另算。不过，这种时候却也不必那么较真：“大人严重了，能为抵御外虏尽一份心力，乃是我的心愿。”

　　文人笑了笑，并没有再在这方面纠缠，换了话题：“不知道侯爷日后可能为霍家军提供粮草？价格方面必不会亏待侯爷，只是~~”言外之意何漪懂，不就是希望何漪日后也能跟这批粮草一样，也送一些顶饿油水多的肉食嘛！但卖粮草可不是何漪的目的。

　　“大人说笑了，我乃有爵位的正经宗室，可不能涉足商业，让宗人府知道了，可是要削我的爵位的。”先表明自己不卖，然后再道明自己的想法：“但是，作为宗室，尤其是想我们这样毗邻战场的宗室，支援国家对外战争，却也是应有之意。若将军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否在捷报上附上在下的名字？”

　　燕宇也就是跟何漪谈话的中年文士，对于何漪这种近乎光明正大讨要战功的厚脸皮，很是无语。但就在他想要拒绝的时候，旁听的县兵卫正适时递上一碗浓稠的肉粥，打断了燕宇的话。

　　“咕——咕——”与此同时，燕宇的肚子也响了起来。“大人，喝粥。”何漪也不再试图说服他，而是接过另一个卫正递给自己的碗，埋头吃饭去了。熬了半夜，他也饿了，不管什么事，都得他吃饱了以后再说。

　　一时间，整片营地都只剩下了吸吸溜溜的喝粥声，偶尔还能听见城门关传来的喊杀声。不过，这喊杀声比起之前，已是低了许多，也显得零零散散，想来是快要结束了吧！而看眼前这已经开始喝第二碗粥的文士，想来当是霍家军赢了，如此何漪也就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