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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坦白 ...

  •   二十三

      “师父。”

      “师父。”宋纯跟着钟妄喊了一声,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都坐吧,”吴丰年就如同一个普通长辈一样,“今天早上的事情,他们都跟我说了,这事是纪晴莽撞了,我待她像你道歉。”

      “没关系,”宋纯低眉顺眼的说,“幸好旺旺哥哥回来的早。”

      吴丰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张过于艳丽的脸刺眼。

      “不过,虽然纪晴不该这么做,我也要问一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时除了吴纪晴,还有另外四个人也在场,他们都听到了钟妄说的。

      钟妄道:“是真的。”

      吴丰年沉默良久,然后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们二人尚未合籍,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又将火头转向宋纯,“宋道友,你该洁身自好,才能配得上我措摇宗首徒!”

      宋纯就奇了怪了,他也不是跟别的人怎么样了,怎么就不洁身自好了?而且按钟妄说的,这还是他让自己去他房里睡的。

      宋纯这回确定了,昨天吴丰年话中的意思,就是他一开始想的那样——认为自己耽误了钟妄修行。宋纯有苦说不出,只能装鹌鹑。

      “师父教训的是,”他惊惶无措的说,“纯儿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吴丰年看着他胆小如鼠的模样,越发来气。他越是如此,吴丰年就越不能继续发作,不然好似他在故意为难似的。

      “跟纯儿无关,”钟妄道,“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一时忍不住,所以才……”

      忍不住?忍不住什么?

      吴丰年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混账!”他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摔过去,“你们二人尚未合籍,怎么能,能如此!”

      “徒儿知错,”钟妄跪下,“愿凭师父处罚。”

      吴丰年顺了顺气,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宋纯离开措摇宗,不要毁了我措摇宗弟子的名声;第二,你们俩尽快合籍。”末了,吴丰年提醒道,“妄儿,你修炼正到关键之处,可千万不要糊涂!”

      话中之意,就是让他选择第一种。

      吴丰年救了钟妄,就将钟妄抚养长大,钟妄待他如亲父。但是“如亲父”能与真正的父母相比么?

      宋纯想,大概是不能的。

      钟妄果然说:“徒儿选第二种。”

      “你!”吴丰年气血倒流,手都哆嗦起来,“你!你昏了头了!”

      钟妄恳切求道:“你让纯儿走,他又能走向何处呢?再说他是徒儿的未婚夫,他去哪儿,徒儿就会去哪儿。”

      “好,好!”吴丰年气急反笑,“好一个‘他去哪儿,徒儿就会去哪儿’,你为了一个男人,竟忤逆至此!”

      “师父,是您说我可以选的。”

      “那我若不许你选呢?”

      “那我便不选!”

      吴丰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明白他的“不选”是什么意思。最后,他挥了挥手,如同到了末年的老人一般,“起来吧。”

      “师父?”

      “起来吧,”他叹息着说,“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又早有婚约,我又何必做这个坏人?只是妄儿,师父是怕你耽误了修行。”

      只是如此么?宋纯冷眼看着。

      是怕耽误了修行,还是怕钟妄无法扛着措摇宗这座大山往上走?宋纯心里产生了一些阴暗的怀疑。

      当年怎么就那么巧,钟家人都死光了,吴丰年才恰好路过。他这样的大能,难道那么点距离,就听不到钟家的厮杀与哭喊么?

      这些年来,钟妄,有没有产生过一丝怀疑?

      “你们回去吧,”吴丰年最后道,“既然准备合籍,就尽管办合籍大典。最近内洲不太平,玉溪山庄的老庄主又刚陨落,不能给你们大办,不委屈吧?”

      “不委屈,”钟妄道,“一切听师父的。”

      出了三知堂,钟妄立刻嬉皮笑脸的对着宋纯行了一平礼,“准道侣,钟妄这厢有礼了。”

      “你还真准备跟我合籍?”

      合籍就要以两人的发血将两人生辰八字书在两张红纸上,最后将这两张红纸以合欢火烧之,留下一撮灰烬入酒,两人交互饮下。喝下合籍酒,两人从此心意相通,甚至可以对彼此感同身受。若是两人不想继续做道侣了,要有一番更为复杂的仪式才能解除合籍。

      合籍时,若是发血与生辰八字对不上,合欢花就不会燃起。

      “不然呢?”钟妄边走着,随手撑起一片屏障,将里面的声音隔绝,“跟你合籍没什么不好的,总比继续被骚扰要好一些。”

      宋纯笑出声,“这就是追求者太多的烦恼么?”

      宋纯曾听过钟妄去仰涧宗访友,没走一处都会有仰涧宗女子往他身上“晕”的故事。

      钟妄任由他笑:“你我若是合籍,我可以庇护你,你可以替我挡去一些麻烦。而且,我手上似乎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手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咱俩谁也不吃亏,如何?”

      宋纯隐去笑,“旺旺哥哥觉得我想要什么?”

      “谁知道呢,”钟妄不在意的说,“总不能是我的命吧?”

      宋纯没有说话。

      钟妄诧异看他,“不会真的是我的命吧?”

      “不是,”宋纯拍了他一下,“我就是想要,那也要有那个本事啊。”

      “那是什么?”钟妄问,“你说出来,我给你就罢了,趁我不在偷偷去翻找,怕是等我陨落你都找不到。”

      两人这么一边走一边说着,宋纯心情全然放松下来,身边的钟妄好像成了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需要你那件温魂法器,”他顿了顿,补充道,“用完了我就还给你。”

      坦白了,他想,说出来之后,感觉轻松多了。

      钟妄笑了一声,“那个啊,你早说我早就给你了,”他看着前面,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我有那么一件法器?”

      “一个朋友说的。”

      “朋友?”钟妄想了一番后,“我们钟家枪法用的是手腕力道,若是练差了,会出现手腕处真元堵塞的情况,所以祖上才请人重金造了这么一件法器,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侧过脸看向宋纯,“这是你哪个朋友说的?”

      “这是……”

      宋纯愣住了,宋居寒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甚至“宋纯”这个名字,也是他在下山前给自己取的。

      宋纯想起兄长第一次带他见自己时说的:“这个小哥哥以后就跟你一起玩了,开心么?”

      “开心!”赵云纯见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高兴的围着人转来转去,“小哥哥是哪里来的呀?”

      赵云霄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哥哥路上捡回来的,以后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不好?”

      “好呀!”

      哥哥从哪里捡回了宋居寒?难道是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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