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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占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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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可有受伤?”钟妄走到他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没有,”宋纯莫名心虚,“他们四个只是做做样子跟我打,你不要真的罚他们。”
钟妄道:“他们是措摇弟子,不是吴纪晴的仆人,如此听吴纪晴使唤,难道不该长长教训?”
宋纯心说,你那师妹如此跋扈,又是掌门之女,那几个人若是不听她的,以后可还有好日子过?
“就算不是他们四个,也会有别的人来,到时候就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像他们这般手下留情,”宋纯说,“就当我求你,不要罚太重。”
“那好,”钟妄玩味的看着他,“既然纯儿求我了,我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刻意将“求”这个字说的很重,“而且纯儿都在我的床上睡过了,我也不能让纯儿伤心。”
宋纯立刻羞了个姹紫嫣红,连慌张都忘记了,勉强镇定的解释说:“我听到是女子的脚步声,才过去的。”
“哦~”钟妄眼里含笑的看着他,不知信没信。
他话锋一转,“此事一定会被闹到我师父那边去,到时候,你怕是要受些委屈。”
宋纯见他不曾追究,已经松了口大气,“不委屈不委屈,为了旺旺哥哥,多大委屈我都觉得不委屈。”
钟妄笑了笑,觉得这家伙讨好起人来,倒真的能让被讨好的那个人高兴。他从宋纯手中强接过刀和刀鞘,将刀插回去,又送回宋纯手中。
“我师父待人和蔼,但性格其实很古板,你看我二师弟的模样,就差不多能想到我师父的性子了。他一定会为了这事大发雷霆,且因为护短,会全部怪到你头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恩。”宋纯不怎么认真的回答
钟妄见他明显没有听进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尽可能周旋,等我过来处理。”
宋纯心里一热,愧疚也越生越大。自己是为了偷东西才跑进他的房间,他回来后却处处维护自己,甚至跟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钟妄。”宋纯想了想,停下脚步,认真喊了他的名字一声。
“怎么了?”钟妄回过头看他。
宋纯认真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都可以为你做。”
钟妄随即笑了,在微寒的秋风中,他的笑声尤为爽朗,将秋天特有的沉郁都赶走了。
笑完之后,他揶揄的对着宋纯眨眨眼。宋纯直觉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果然。
“没想到,纯儿也有‘原则’这种东西啊。”
宋纯恼羞成怒,轮着刀柄呼上去,“闭嘴!”
钟妄还是笑着说:“若是纯儿心疼我,能告诉我那只小剑柄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同一盆冷水泼头而下,他脸上的温度顷刻间褪去,莫名不正常的心跳也恢复正常。
差点忘了,他们是这种关系。
自己并不是真的跟他有婚约。
钟妄状似平常的问了,宋纯也状似平常的回答。
“不行,那是我的保命符。”
他其实有点伤心,宋纯真切的品味着自己的感情,然后这么冷漠的想。
钟妄给吴纪晴下的封喉术过了两个时辰就自动解了,一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吴纪晴立刻跑去找她爹告状——当然不是告钟妄的状。
她将自己想象中宋纯如何勾引大师兄不走正道,如何妄图毁坏大师兄清誉,添油加醋的向吴丰年讲了一遍。吴丰年听过后,果然眉头紧锁。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吴纪晴立刻道,“今天早上,我亲眼看到那个狐狸精在大师兄床上!”
吴丰年眉头皱的更深,“大早上的,你去妄儿房中做什么?”
“我,我……”吴纪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我有事啊!您先别管我。”
吴丰年叹口气,“你对妄儿,也该有些女儿家的矜持。”
“恩恩,我知道了爹,”吴纪晴胡乱答应下来,“那你到底管不管那狐狸精了?”
吴丰年摸了摸胡子,“你先回去吧,过一会儿,我就把人叫过来问问。”
“为什么一定要过一会儿?”吴纪晴焦躁的跺脚,“您应该现在就把人叫过来。”
吴丰年摇头,“现在叫过来,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妄儿,是你到我这里告了他的状么?”
吴纪晴一想,是这个道理。本来早上大师兄就已经为了那个狐狸精对自己出手了,要是知道自己又告诉父亲,他一定会更生气。当时除了自己,还有另外四个人在场,自己不说爹不说,谁会知道是自己来告了状?
吴纪晴高高兴兴的走了,走之前又嘱咐一遍,“爹,您一定别忘了,大师兄可不能让那狐狸精带坏了!”
吴丰年挥手,示意她快走。
女儿一出门,吴丰年便挥上了房门,他扶着桌子坐下,流露出本不该有的疲态。
那个宋纯,到底为何又出现了?
难道老天非要这么残忍,绝他措摇门传承?
不,他不服,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他也绝不肯就此认了!
快到了用午饭的时间,禅机依旧关着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纯有些担心,“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钟妄道,“玄虚寺术法在修习时,会摒弃一切外物,只留心魂一体,不会感知到外界,更不会被外界所扰。”
“怪不得呢,”宋纯了然,“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禅机一点反应没有。”
钟妄认真道:“可是是小师父害怕,不敢有反应。”
宋纯想也不想的反驳,“禅机师父若是听到我有危险,一定会出来救我。”
钟妄失笑,“好吧,是我说错了。”
用午饭时,禅机总算出来了。
三人就在院子石桌上摆菜,为了庆祝到达措摇宗后,三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钟妄甚至将他埋在树下的一坛酒挖了出来。
宋纯拦住他要给禅机倒酒的手,“不可以,他还太小了。”
“可以了,”钟妄坚持要倒,“再说了,修行者哪有那么多讲究?”他问禅机,“小师父,你说你可不可以?”
那桂花的清香从坛子里飘出来,一路进了他的鼻子,于是他说:“可以的。”
宋纯头痛,“禅机,和尚不能喝酒。”
禅机坚持道:“我师叔也喝酒,所以我也能。”
宋纯很想见见禅机的师叔,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和尚?
连酒都喝的和尚,那还能算是和尚么?
“总之不行!”宋纯义正言辞道,“你们要是非这样,我就,就……”
没等宋纯“就”出个什么来,钟妄忽然抱着酒坛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钟妄笑道:“你像不像禅机他娘?我像不像禅机他爹?”
宋纯闹了个大红脸,撺掇禅机收拾他,“他占你便宜,你还不揍他?”
“占便宜?”禅机疑惑的看着钟妄,“我爹娘早没了,钟施主还是小心说话。”
这下轮到宋纯笑了。
钟妄一边倒酒一边说:“笑什么?你不是‘娘’么?”
宋纯刚要反驳,忽然发现禅机面前的杯子已经满了,怒道:“你们是不是都不把我说的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