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26、不愿是你

　　闷雷声响，黑色的铁甲骑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徐徐开往潋滟军的营地。
　　突然马匹嘶鸣，重物陷坑之声响起。
　　“到了吗？”盈熙屏温柔含笑，“点火！”
　　燃霄带队从铁甲骑军尾翼将大批火把掷出，事先准备好的淋了石漆等助燃物的干草裂柴如平地而起的火龙般，将瀚伊军收在怀中。潋滟大军则包围在外围，看见逃出来的敌兵，无一例外的格杀。盈熙屏和燃霄放下已成定局的此地战场，带领主力部队直逼瀚伊本部军营。留守的瀚伊步兵哪里是骑兵的对手？

　　盈熙屏眼如天上寒星，兴奋地冲杀在敌我之间。
　　燃霄突然出现，拉住他的马缰，低喝道：“你疯了！敌我不分！”
　　盈熙屏嫣然含笑：“你发现了？”
　　燃霄怒道：“幸亏我一直盯着你！”
　　盈熙屏大笑，低声道：“霄，他们不该死吗？就是因为月家有他们，所以我家的皇朝才被月家抢走啊！我才落得……”
　　燃霄脸色阴沉：“就是为了帮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打天下，我和哥哥才变成孤儿！”
　　“霄！”盈熙屏大惊失色，低声哀求：“我错了！你别生气……”突然想起什么，“霄，就说我受伤了，我先回去了，你看着战场吧……”怏怏地骑马而去。
　　我不是故意要拿我哥哥来刺激你！那件事不止是你心里最隐秘的痛楚，也是我的啊！只是为什么，同样经历了那件事，一同长大的我们，会截然不同呢？
　　可是燃霄啊！你可曾想过，即使一同经历过相同的事，你们所处的位置是永远不可能相同的啊！

　　“从现在开始，霄，你专门负责保护清风！”初听那个传闻时，盈熙屏很紧张：“反正你本来也不是军中人！”
　　胜却哑然失笑：“你当我只有十三四岁吗？我今年可是二十五了！唉，你看我，看起来都快成小老头了……”

　　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山洞，盈熙屏不禁有些慌张。
　　山洞很大，怪石嶙峋，并无特别之处，往内里走走，可以看见两个穴口，像张牙舞爪的怪物的大口。盈熙屏走进左边的穴口，扬起鞭子劈天盖地地抽起来——抽打的竟然是洞壁和一些大石！抽了一会儿，四周散落了无数的碎石。盈熙屏看了看，收起鞭子，又转到右边的穴口，依然是一样的作为。
　　突然眼睛一亮：是这里！盈熙屏缓步向一块竖立岩壁的大石走去，仔细打量起来：鞭响声不同，该是中空的！可是左推右推，怎么都推不动：奇怪！
　　盈熙屏想了想，爬上大石，踩了起来——毫无反应！
　　难道，猜错了吗？余光扫到大石与石壁契合处，不禁失笑：真是的，竟然忘了！盈熙屏小心地挪动大石上的一横条石块——果然移得动！当石块移开，一个可容一人躺着入内的洞口便显现出来了！
　　内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不要！你想干什么？”胜拼命地挣扎着，无奈双手被高高吊起，双腿又不听自己使唤——挣扎也徒劳！
　　“胜！不要乱动！很痛的！”隆冬兴奋莫名，慢慢地撕扯开胜的衣服：“胜！知道吗？我很爱你！从你十四岁开始！你记得吗？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月寂然剖开你的膝盖，取出你的膑骨！听着你的惨叫，我好心疼啊！不过这都不是我最忘不了的！知道为什么那天你受了那么重的刑，月寂然还不肯放过你吗？他一定也发现了！”隆冬的眼中满是疯狂，他柔声道：“胜，你知不知道当鲜血流满你的双腿时，那场面是多迷人！”胜向后缩，贴在石壁上，已是退无可退。
　　隆冬抚摸着胜白得有些过分的身体：“鲜血很适合你呢！你不知道，月寂然也不知道！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他就是那一刻爱上你的！我也是！……”
　　胜摇头：“不，不要……”
　　“你被锁链锁住的赤裸身体，因为疼痛而拼命抖动着起伏着，还有你的哀嚎……所以月寂然才不可遏制地玷污了你的清白！”隆冬阴冷愤恨地道：“我也好想！可是我没有他有权！不过现在不要紧了！胜，看，你就在我怀里！”
　　胜看着隆冬抽出短刀，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事，忍不住狂笑起来：原来，命运一点都没有准备放过我！
　　“胜，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吗？月寂然很笨，他以为心烦是因为对你没辙了，所以要把你送到军中，可是半路上又后悔，偏是没法下台！知道吗？胜，是我替你到的军中！在这里，我每天每天都会想起你被鲜血染满的双腿！每天每天的想！然后，我就找来很多像你的新兵，把他们带到这里。”隆冬的样子，像一个跟情人喃喃细语情话的痴情人：“我把他们的手脚像你那样锁起来，然后，剥光他们的衣服，取出他们的膑骨，看着鲜血流满他们的腿！听着他们的惨叫，上他们！”隆冬摇头叹息：“可惜，他们都比不上你，谁都比不上你那时候的样子，让我动心！”
　　胜笑了，诡异而又迷人，充满着带人步入地狱的毁灭美感：原来爱，也可以如此残忍！于是笑意更深了——惊心动魄！
　　隆冬的脸色变了变，情不自禁地道：“不要笑！”低下头去，用刀刺入胜的大腿，划下——鲜血横飞。

　　胜狂笑起来，惨烈绝伦：原来如此啊！月寂然！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把我的身体养好的原因吧？肥鸡！哈，肥鸡！只是这些血，就要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流走了！它们将满足另一个和你有同样变态欲望的怪物！
　　一粒药丸突然被塞入胜的嘴里，隆冬温柔地看着胜：“你的皮肤太惨白了一点！我记得你最美的时候，你的皮肤外层就像白玉一样，白玉下面呈现瑰丽的粉红色——那是在你吃下媚药的时候！”
　　不在乎的不在乎的……胜苦涩地笑着，痛楚早已麻木，只是这笑为何却是这般伤痛欲绝？
　　心突突地跳着，隆冬突然发觉自己居然不敢看他的笑脸，看见他莹白如玉的皮肤，隆冬又兴奋起来。

　　“无耻之徒！”长鞭飞舞，盈熙屏怒喝声至，隆冬跳开闪过，长鞭刚好落在胜的身上，胜惨叫一声，低垂下头。
　　不要看不要看！胜闭上眼睛，兀自落泪：怎样都可以，只是，不想让你看见！只有你啊……

　　打斗已经停止。可是，为何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人过来！莫不是，两败俱伤吗？不要！
　　胜一抬头，就看见一双冷冽的眸子正怨恨地看着自己——还好，你没事！胜松了口气。
　　盈熙屏勃然大怒，一把揪住胜的头发：“你居然你居然！”蓦地拉开衣摆：“我那么爱你！你居然在这里跟人苟且！……”
　　“啊啊……”被进入的胜忍不住惨叫起来，那第一次被月寂然□□的景象竟仿佛和现在重叠，撕裂的痛楚难言的屈辱无助的挣扎，一并涌了上来。
　　“你想要可以跟我说啊！”盈熙屏毫不怜惜地咬破胜的嘴唇、脖子，恶狠狠地道：“你怕我不能满足你吗？……”

　　胜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盈熙屏的怀里，盈熙屏正在嘤嘤低泣。
　　看见他醒来，盈熙屏大喜：“你醒了？太好了！”
　　胜看见自己身上裹着的是隆冬的衣物，不禁有点恶心，冷嘲一笑，伸出手挣扎着要爬出盈熙屏的怀抱，盈熙屏紧紧地搂住他不松手，胜也不说话也不顺从，自是拼命地去抓地上凸出来的石头，拼命地往盈熙屏的怀抱外边挣。——有些东西，即便再好，即便心中再想要，也是一定会拒绝的——这便是矛盾。
　　“不不！你要干什么？你想去哪里？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不！我决不允许！”盈熙屏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泪流满面：“你不懂吗？我宁愿跟你一起吃苦，跟你一起受刑，也不愿意被你丢下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错了行不行？你要惩罚我，打骂我，折辱我都可以，但是请不要丢下我……”
　　眼泪，不知为何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