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25、从地狱来

　　赫斡游在密室里看完月寂然的密函，苦思良久，叹了口气，步出密室，密室出口，一个年轻男子含笑而立。
　　赫斡游拧眉，沉声问：“阁下是谁？”
　　年轻男子手持软剑，含笑道：“赫大将军将于盈熙大人到达当天畏罪自杀！在下自然是送大人去黄泉路的！”
　　赫斡游冷笑：“在我的府里你要杀我？当我的东征军都是吃白饭的？”
　　年轻男子讶然道：“呀，怪不得你要贪污军饷了，原来是不想他们吃白饭啊！”
　　“你？！”赫斡游大怒，朗声大笑：“儿郎们，来呀，把这个狂妄之徒拿下！”没有动静，赫斡游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你把他们怎么了？”
　　年轻男子含笑摇头叹息：“赫大将军哪，你果然老了，再不适合带兵打仗了！我自然是把他们杀了，难不成还留着和你配合吗？”
　　“胡说！你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杀了他们全部？”赫斡游沉不住气了，万分关心外面的人。
　　年轻男子手挽剑花，但然道：“如何不可？‘千里莺啼’原本便是见血封喉的极品毒药！啊啊啊，我忘了告诉大将军，我用的是毒！”赫斡游的铁拳已经忍无可忍地进攻过来。
　　年轻男子哑然失笑：“大将军要记得，送你去黄泉路的，是我——盈熙屏！而你的死亡原因：不是贪污军饷，不是宫廷夺嫡，也不是助纣为孽夺我潋滟江山，而是——害我盈熙屏步入地狱！”

　　月寂然“啪”地拍碎桌子，怒火中烧，一字一顿：“这不可能！”
　　“怎么了？殿下！”鸿彦忠问道。
　　月寂然轻舒一口气，冷静下来：“盈熙屏到达当天，赫将军自杀于自己府中！盈熙屏从他的官邸搜出发放的军饷文件和两箱金叶子！现在，盈熙屏带掌军务！”
　　“赫将军一定是被陷害的！”鸿彦忠失声道。
　　“我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月寂然略一沉思，“现在，我一定要亲自到步留城一趟！”
　　“可是，这里……”鸿彦忠有些担心。
　　“不要紧！有春和廉儿在宫中，二哥想做什么也束手束脚的！我向父皇请旨后，潋都这里就全靠你了！菩烃整日里醉倒在酒肆里，我不担心，我只是有点担心春和廉儿那边，你，看着点！”

　　燃霄小心地替胜掖好被角，轻轻地推出门外，看见盈熙屏站在庭院里把玩着一把雕花的匕首。
　　“听说，翰伊蛮军的援军来到，现在战事吃紧？”燃霄问道。
　　“是呀，还有更糟的，就是月寂然将于月余赶到，所以我一定要在他来到之前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才行！”盈熙屏微笑着靠在燃霄身上，“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清风了！”有意无意地把匕首在燃霄身上比划着。
　　“在战事上，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燃霄佯装不见。
　　“能的话，我会通知你的！”盈熙屏笑着把匕首抵到燃霄的脖子上：“霄啊！我并不一定要你帮我的忙的，你只要，不再背叛我就行了。不然，我真的会捅死你的——用这把你送我的定情的匕首！”
　　燃霄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半晌，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了。”

　　“我要去！”胜难得对什么坚持。
　　“可是军营那么危险！”盈熙屏心中一阵温暖：胜哥哥，你不想丢下我了，对吗？
　　“你去干什么？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了又帮不上忙！你当去玩的吗？”燃霄冷冷地道：“清风，你几时也变得这么没有分寸？”
　　胜悲伤地看着燃霄：“我知道自己没用！但是，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的！到时候，有了什么事，你们尽管丢下我就是！只是我，决不能让屏儿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自己却躲在这里！”
　　盈熙屏好想哭：胜哥哥，为何你当初不是这样做的？胜哥哥啊！

　　结果，胜到底还是跟着来到了军营。
　　盈熙屏找来几个对当地地形熟悉的老兵，详细地问过此处的环境，以及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当地风俗和离奇故事以及传说等等。
　　燃霄问：“怎么样？得出什么结论？”
　　疲倦地盈熙屏仰躺在他的布毡上：“听到刚才那个传说了吗？就是很久以前一对神仙眷侣凭空从南山深涧下出现的传说？”
　　“怎么了？”燃霄不解。
　　“你觉得，有人的轻功可以好到这种地步吗？”盈熙屏淡淡地笑，眼中尽是空茫，嘴角满是嘲弄。
　　“你认为那个传说是真的？”燃霄皱眉。
　　“所以，南山深涧一定有个藏身之地！”盈熙屏笑道。
　　“如果我们能从东面丛林绕到南山深涧藏起来，到时候，就可以给翰伊的援军一个狠狠的打击！”胜轻轻地问：“是不是？”
　　盈熙屏一把抱住胜，兴奋地亲了一口：“清风，你真聪明！”胜淡然一笑。
　　盈熙屏痴迷地道：“清风，你笑起来好像可以把我的灵魂吸进去似的！”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南山深涧能藏多少人！”燃霄皱眉。
　　“霄，你去还是我去？我们必须这两天踩探清楚，否则翰伊蛮军会合了，可就没有我们好果子吃了！”盈熙屏紧紧地搂着胜，一脸嗜血的兴奋。
　　“我去吧！”燃霄只能装作看不见。

　　“这么浓的山雾啊！”盈熙屏由衷感叹：“仿佛是特地为了我们灭掉翰伊蛮军准备的！”此时，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已经齐集于南山深涧。
　　燃霄冷笑：“这条践道更加是上天送来给你打胜仗准备的！”
　　“霄，你为什么不高兴？”盈熙屏大惑不解。
　　“将军！翰伊旗帜！”侦察队长来报告。
　　“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从天而降的我们！”盈熙屏挥舞着黑鞭，策马领先。

　　是役，翰伊蛮军九千步兵和三千骑兵被从天而降的鬼脸神兵大破，全军尽墨。

　　“清风！我们打胜仗了！”回到军帐，盈熙屏立即冲进帅帐，然后又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来人哪！来人哪！清风去哪里了？”
　　“将军饶命！清风少爷不是一直在营帐中吗？”

　　“将军，今夜翰伊蛮军必来偷袭！”一个副将道。
　　“请将军早作准备！”另一个副将道。
　　盈熙屏头痛欲裂，思想正处在田人交战中，一边听着众副将头头是道的分析和建议，一边回忆着老兵讲述的山洞鬼怪的传言。
　　“我们老哥几个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将军。这个事啊，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不能算是传说，只能算是传闻而已。是这样子的，十来年了吧，我们东征军经常丢一些长得年轻清俊的新兵，都是十三四岁的新兵，等到我们找到的时候，多半被弃尸在东南边的大山洞里，死得可惨了，身体的骨头，特别是腿骨，都被剔了出来！整具尸体血淋淋的！”

　　“盈熙将军，我们该怎么做？请将军指示！”副将还在高声喝问。
　　“这个，让人准备大批干柴干草铺在敌军必经之路上！”盈熙屏轻揉太阳穴，吩咐着手下，“越多越好！今晚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干柴烈火！”

　　“该是被什么人杀的吧？”听的时候，燃霄不以为意地皱眉。
　　“我们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的，结果每一次丢了人都到那里去等，也不见人！但我们稍稍离开一会儿，再回去就会发现尸体！我们也找过那个山洞，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处，所以，我们兄弟才都说那里有鬼的！将军你们想，我们都是军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相信谣言的人？”

　　燃霄把弓箭搭在背上，再将长刀短剑插于腰间，看着心不在焉的盈熙屏，疑惑地问道：“屏，怎么了？不舒服的话，你就留下吧！我带兵就好！”
　　胜哥哥，你再等等吧！盈熙屏傲然抬头，神采飞扬：“那怎么能行？今晚可是关键！我要他不但偷袭的部队回不去，连大本营都丢掉！我这个主帅，不上场怎么能行？”长笑间，和各副将一同出了营寨。
　　胜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啊！这一次，你绝对不可以再把我独自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