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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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望着小野篁。
小野篁望着三郎。
空间不算大的车厢在小野篁发出询问后便陷入沉默。
这让小野篁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没道理啊。
三郎其实在思考。
对于三郎而言，上一秒他还在战国与织田信长的注定死于本能寺的命运进行抗争，下一秒却毫无理由毫无预兆的来到这个马车可以在天上飞还可以讲话的奇妙的未知新世界，这次时空穿越经历，与三郎的第一次由平成时代穿越到战国时代，阴差阳错之下成为织田信长的时空穿越不同。
三郎虽然是个日本史白痴，但他在第一次穿越时空后，在听到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后至少能够清楚自己是在对于他而言的过去的日本中，是曾经在日本真实存在过的一段时光，他甚至知道自己作为织田信长天职便是征服日本。
但是现在——三郎环视自己所处的车厢，想到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一位妖怪大叔的肚子——三郎能够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绝对是不存在于日本的任何一段历史。
就算是历史白痴的三郎也可以确定，妖怪在整个日本史上都不存在。
但三郎当初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织田信长的身份，并且在对历史一抹黑的情况下仍然完美演绎了织田信长的一生，已经足以证明三郎异于常人的接受能力以及值得吐槽的神经大条的程度。
所以现在，三郎平静的接受了自己来到了一个有妖怪存在，并且会有变成马赛克存在的人类在大地上奔跑的新世界。
真是奇怪的世界啊。
说起来，刚才天然卷好像问我什么问题来着，啊，他问我是不是在桃源乡踩空了。
但是，桃源乡是哪里。
三郎这样想了，也就这样问了。
“桃源乡，是哪里？”在三郎清澈的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人会怀疑三郎在撒谎。实际上，三郎也是一个不屑于撒谎的家伙，甚至在某些在他人看来撒谎是很有必要的问题上也直率到过了头的程度。
毕竟，是面对足利义辉将军质问是否要与足利家为敌时，回答“不除掉足利家就得不到天下的话，那就只能消灭掉了”的男人。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倒让小野篁陷入沉默。
小野篁的第一反应倒不是怀疑自己的推断出现了偏差，而是觉得：
——怎么会连桃源乡都不知道呢，毕竟那可是天国的旅游业的经济支柱啊，不知道桃源乡的天国人，与不知道特色黄泉温泉的住人，与不知道东京塔富士山的日本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说……糟糕了啊，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说起来从天国到地狱那么深的坑，如果真的踩进去了开始自由落体，就算是我也顶不住啊。
小野篁想起引起胧车剧烈震动的闷响——那不会是磕到脑袋产生的动静吧。
小野篁对三郎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妖怪的猜测把握是九成九，毕竟三郎头上没有犄角已经帮助小野篁在身份选择中排除狱卒或住人两项了，那么三郎就应该是妖怪才对啊。
而且是在桃源乡不小心踩到鬼灯大人为白泽大人布下的陷阱的无辜妖怪先生。
因此在听到三郎询问地狱和天国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著名旅游景点桃源乡是什么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这些年来的危险游戏终于波及到无辜群众了。
小野篁缓慢的放下茶杯，然后缓缓倒抽一口冷气，为全地狱变暖做出一份贡献，“嘶……这可真是麻烦了啊。”
果然这种事情要是交给罪魁祸首…啊，我是说最尽职尽责的工作能力NO.1的地狱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来处理的比较好，正好汇报工作的时候主要讲这件事，卷轴上的工作稍稍提一下就好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小野篁拿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心想，至少知道个名字还比较好查起，天国的居民档案我记得是在伊奘诺尊大人那边。
“哦，织田信长。”丝毫没有察觉小野篁内心的波动，只以为是普通自我介绍的三郎随意回答。
小野篁抵在唇边的茶杯因为刚才话语中的某些词语而僵持在原地，本因喝水而自然垂落的视线重新投向眼前的少年，以至于眼神中的震惊无法掩饰。
刚才，他说了织田信长这四个字对吗。
请不要惊讶于身为地狱审判官的小野篁居然会对数百年前战国时代的枭雄豪杰的姓名如此敏锐，以至于仅仅是在三郎提到这四个字时，大脑便过分灵敏的抓住了这字眼，甚至在生怕小野篁的理智来不及反应而在其大脑内反复播放了。
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在如今的地狱中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家喻户晓。
任何一名地狱狱卒在听到织田信长四个字时，跑的比听到铃声的巴甫洛夫的狗跑的还快，只不过巴甫洛夫的狗是为了干饭，狱卒则是为了避灾。
但织田信长之所以能够扬名地狱，与其生前作为并无太大关系。
对于此时此刻生活在现世的日本人民而言，织田信长确实是最出名的战国大名了。
在现世提起豪杰枭雄如恒河沙数的战国时代，那些或英武非凡或安忍残贼的战国武将，丰臣秀吉、德川家康、武田信玄、伊达政宗、北条氏康……都在日本历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篇章，然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一旦想到战国时代，第一时间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那个模糊的男人的身影——织田信长。
这并不是因为织田信长在任何方便都做到碾压其他名将。织田信长在现世的普及度如此广泛，其实要归功于各类影视娱乐作品。
织田信长波澜壮阔的一生本就极其富有魅力——从一开始的默默无名，在崛起后势如破竹，宛如被上天选中来结束战国的纷乱的织田信长，却在「本能寺之变」遭遇命运巨变，那带有希腊神话注定的悲剧的落幕演出，本就让织田信长成为战国历史无法忽略的存在——在现世蓬勃发展的娱乐业的推动下，各种与织田信长有关的作品泛滥成灾，其中不乏精品存在，这使得织田信长在原有名气的基础上，群众欢迎度翻倍。
能够证明织田信长真的很有名的证据是——即使是三郎这样的历史白痴，也知道信长“天下人”的事情。嘛，虽然细节还是出了点差错。
但对于地狱而言，仅仅是这样的原因还不足以在接待千古罪人如白菜萝卜一样普遍的地狱掀起什么浪花。
这种在现世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物，对于地狱而言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除非是平安时代的小野篁、“喀叽喀叽山”的兔子和当红漫画角色的原型这种在地狱上班常常见面的狱卒同事的逸闻趣事，可以作为狱卒之间茶余饭后消遣的八卦事迹，其余的真的很难让人记住。仅凭织田信长在战国的战绩轶闻，在地狱八卦里只能溅起一个小水花。
现世的信长粉丝也不过是通过历史了解过去的织田信长，而百年前的信长所做的事已经是过去式了，并不会有新的大料爆出来，除非出现能证明「本能寺之变」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关键证据，不然不可能出现大规模讨论信长的情况。因此织田信长的热度会远不如演员明星之类的。
现世的流量明星来去匆匆，地狱各色恶人也是千奇百怪，与织田信长同一时期的战国豪杰已经很少有人还在意了，比如武田信玄上杉谦信什么的，已经没有人会谈论了。
织田信长值得被地狱铭记至今，是有其它原因的。
其原因也是导致小野篁对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反应如此灵敏，以至于几乎可以说是PTSD了的原因——
织田信长不是从战国以来就失踪了吗？！而且还是三界都找不到人的那种！
甚至因为这件事，每一个来地狱的织田家的家臣都要在地狱闹一场，然后再去天国闹一场才肯罢休。
如果不是鬼灯大人把这些人打包扔到现世了，估计地狱狱卒中织田信长PTSD患者的比例还要持续增长。
小野篁瞳孔地震。
冷，冷静点，也许只是重名呢，也许只是发音相似。
小野篁虽然理智思考之下只得到了乱作一团的思绪，但他还是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眼前少年关于织田信长身份的真伪。
疑惑，就要询问。小野篁其实也是一名直球高手，在直率程度上与三郎难分伯仲。
“那个，有件事我很在意。”小野篁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既然起了疑心，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便开口道：“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还是直说了。”
“刚才听闻您提起自己的名字——织田信长。”小野篁刚才还散漫的气场收敛干净，视线变得认真起来，音调也高起来：“是尾张大傻瓜织田信长吗！”
拜托了，地狱的女神伊奘诺尊大人请保佑我得到否定的答案吧。
“是哦。”三郎干脆利落的答应，随后又露出有点不爽的表情，语气就像往日抱怨着池田恒兴的啰嗦一样说道：“你也太大声吧…这样叫别人大傻瓜可是很失礼！”
“这样吗，抱歉。”小野篁又恢复了往日模样，抱歉的笑笑，“嘛，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更响亮的外号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野篁并没有使用第六天魔王这样脍炙人口的称号询问三郎，一方面是考虑到使用这种几乎当代日本人人尽皆知的外号判断对方是否为织田信长没有意义，相比之下虽然尾张大傻瓜知名度也很高却也没那么高，不是对织田信长身份有所了解的人想要伪装成织田信长会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直接翻车；另一方面是小野篁仍然对三郎的年纪保持犹豫不决的态度，考虑到也许眼前的少年是幼年时期的织田信长，误入地狱，那么对于幼年时期织田信长而言尾张大傻瓜真是一个亲切的称呼……毕竟，年轻时的织田信长，好像只有这一个响亮点的称号。
此时此刻，倏有灵光一闪而过，小野篁的思路将一切线索碎片拼凑起来——不，那不应该被称为灵光闪现，更准确的来说，在这一刻，小野篁终于愿意面对那从最开始就曾出现在他脑海中，却被他可以忽略的一种可能性——一种小野篁一旦想到这种可能性一旦被肯定后将引发的一系列麻烦事，就让他恨不得时间倒流或当场假装失忆的可能性。
小野篁突然意识到自己终于在此时此刻察觉到了真相——啊，这家伙是个生者啊。
是活着的织田信长啊。
生者误入地狱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小野篁本人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亲历者，并且因其误入地狱后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被鬼灯大人冠以“阎魔大人传说史上第一名人”的称号。
那是普通而平和一天，醉酒的小野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不久前，小野篁出于消磨无聊时光的目的，在宫廷的立板上留下了“无恶善”恶作剧性质的涂鸦，考虑到那个时候在位的天皇可是嵯峨天皇，而嵯峨又与恶同音，用勇气在朝廷宫殿写下“无恶善”——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没有嵯峨天皇就好啦”——的小野篁最后会落得流放隐岐国的下场是有原因，且有迹可循。
该怎么说，生于平安时期的小野篁，其实是位…非常叛逆的官员——这样的家伙活着的时候还真的敢感慨自己仕途不顺啊，究竟为什么不顺真的有反思过吗。
醉酒后感到口渴的小野篁碰巧路过六珍皇寺看到一口水井。在他俯身靠近水面的时候，一名男子的面庞却映射在水面。这并不会令人惊讶，毕竟在月光明朗的今夜望到水面自己的倒影是合乎常理的，但，小野篁却在看到倒影的瞬间燃了起来——因为，水中的倒影拥有一头浓密的直长发，而那正是天生一头天然卷的小野篁此生梦寐以求的。
因此，在小野篁发现倒影即将消逝的瞬间，他几乎是没有犹豫便跳向井里。
那就是万恶的开端。
应该说，还好那倒影其实是正在通过现世与地狱间的通道观察现世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吗，不然平安时代杰出诗人小野篁就这样投井，估计就真的要去地狱报道了。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讲，小野篁也确实是前往地狱报道了。
小野篁就这样意外穿过地狱与现世的连接通道，直达地狱，甚至因为小野篁过分夸张的天然卷发型，被其他狱卒当作刚刚开始参加狱卒工作的新人，派发了整理文案的工作……然后小野篁漂亮的完成了根本就不属于他的文书工作。
这就是“阎魔大人传说史上第一名人”误入地狱的经过。
在小野篁事件发生后，鬼灯就把所有的无专业工作人员负责看管的现世与地狱之间的通道堵死了。
这并不意味小野篁就是地狱迎接的最后一名误入地狱的生者。
实际上，人类的无聊程度真的超乎人类自身想象，而感到无聊的人类所做出的事情也常令人瞠目结舌。
比如说，近代发生过很多次无聊人类尝试通过各种奇怪的阵法仪式试图来到地狱的案例，有的成功了，有的没成功。而在那些成功直达地狱的人类中，有部分被狱卒或者住人发现了，这些误入地狱的生者都被处理了记忆并送回现世，以此保证地狱的机密性。地狱也在时有发生的误入事件中积累了足够应对的经验，目前已经可以用熟练二字来形容地狱人员的工作流程了。
至于没找到的那部分人类……地狱又不是慈善机构。
生者误入地狱，其实不仅对误入的人类带来了安全危害，对于地狱的居民而言，这对他们的精神也造成了污染。非常有必要再次强调，对于地狱居民而言，误入地狱的生者的恐怖程度与现世中流传的贞子小姐是级别相等的。
小野篁在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大概率是误入地狱的生者后，第一个想法是——居然还有井没被堵上吗。
这不能怪小野篁，任谁当年从水井坠入地狱——虽然因祸得福，获得转职地狱公务员的机会——但不可避免的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理而对水井产生微妙情绪。
是不是现世的工作人员出现失职？或者还有别的连接现世与地狱的通道没有堵上？这家伙是怎么来到地狱的？那么高掉下来没问题吗？这鬼灯大人不是说自从平安京时代后现世和地狱已经没有任何相连的通道了吗？
一瞬间，各种猜想与疑惑划过小野篁的脑海，在两秒的思考之后，小野篁依然决定：
既然有疑惑的话，就干脆利落的发问吧！
“你是生者吗？”平常脱线的超常却在关键时刻擅长击出漂亮又干脆利落的直拳，是小野篁的风格。
“生者是什么吗。”三郎困惑的皱皱眉，清澄的双眼仿佛为了强调自己的诚实般微微瞪大。
听到了在意的事情，一定会开口询问，这是三郎的习惯。在意的事情不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但一定是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说生者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生者就是活着的人，你不是死掉了才来到这里的吧。这里是地狱哦…你大概是误入地狱了。”小野篁的表情很是愉悦，语调轻快，意识到这有点不合适之后又挠挠头。
小野篁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相同的经历，不由得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感同身受的愉悦。
“地狱…所以这里是地狱吗。”三郎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怪不得有在天上飞的妖怪大叔，妖怪大叔的肚子里还坐着天然卷。”
果然，是活着的织田信长误入地狱了啊。
小野篁露出礼貌的微笑。
等等，刚才，这个人是不是面不改色的叫了我天然卷。
“我不是生者吧。”虽然说得知自己现在身处日本战国地狱这样的事实很令人震惊，不过三郎还是记得自己是如何到达这个地方的，所以对眼前这个天然卷夸张到会让人对其日本人的血统产生质疑的男人解释：“我应该是已经死了，大概。”
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死掉了这种事情用大概来描述啊……
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的死亡真的很难确认吗。
这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来到地狱的。
三郎在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般道感慨自己千辛万苦学习到的日本史知识终于有了用处，“啊……所以果然织田信长死在本能寺了吗。”
小野篁一愣。
丝毫没有理会小野篁因为自己的话而呆滞的神情，三郎继续自言自语。
“奇怪，我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怎么感觉到痛呢，倒是刚才砸到妖怪大叔身上感觉好痛。”
小野篁的愣神才刚刚结束，思绪因为三郎的一句话重新开始翻江倒海。
什么本能寺？
嗯嗯？为什么织田信长会在我面前说什么他果然会死在本能寺？
为什么眼前说的好像活着的时候被人警告过最后会死在本能寺一样？！
等等等等啊——
最重要的是——小野篁缓缓地将茶水放回桌面，再次地仔细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三郎——怎么看也没有成年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死掉的织田信长啊！
再怎么说，织田信长死的时候也快五十了，就算再怎么驻颜有术也不可能长着这样的一张脸，哪怕真的就是年近五十也是娃娃脸，那娃娃脸到这种程度真的不会被当作妖怪烧了吗。
冷静点，小野篁，仔细想想的话，织田信长其实已经失踪有四百五十年多了，也许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所以眼前的织田信长才会看起来这么年轻，所以只是外表看起来年轻里面的灵魂历经的沧桑只比自己少七百年而已。
不不不，果然再怎么展开想象，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支撑的证据啊。
等等，说起来，池田大人以前来地狱闹事嗯，我是说，找织田信长的时候，在描述织田信长的相关信息时候好像说过，织田信长以前身体很差但是为人很nice，后来有一天突然变得强壮起来了，但是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搞懂过织田信长的想法，所以……这个突然的转变是因为误入地狱了？？？
所以果然是年幼的织田信长误入地狱了吧，等等，他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所以其实是误入天国吗？
本能寺什么的应该是其他人谈论有关织田信长的事情时被他听到了某些闲言碎语吧……
那这种情况把织田信长重新送回战国不会影响历史吧。
说起来真的有回到战国的办法吗。
这已经超越辅佐官的能力边界了。
小野篁就此停止思考，他想好了，这件事就在递交卷轴的同时转交给鬼灯大人处理好了。
这件事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就说发现了疑似织田信长的存在，相信鬼灯大人已经对处理这种事非常熟练了。
鬼灯大人，请加油哦！
“小野篁。”小野篁在轻易决定放弃处理此事后，随即开始自我介绍，开启与奇怪的家伙交朋友模式，“我是地狱秦広厅秦广王的辅佐官。”
话毕，小野篁伸出手。
所以就不要叫我天然卷了，谢谢。
三郎看着小野篁深处的手，有些奇怪——战国的地狱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吗，难道说握手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其实是从地狱流传出去的。
小野篁看到三郎一直注意自己伸出的手，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后，意识到自己对来自战国时代的织田信长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不细心，便想着战国时代的打招呼方式什么来着打算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然后他的手被三郎握住了，甚至被上下晃了晃，那种晃动的亲切幅度与小野篁熟悉的礼节没有任何出入，以至于小野篁陷入自我怀疑——战国时代的织田信长为什么会握手这么熟练啊？！
就这样，三郎带着对战国地狱见面时的问候礼节的奇怪推测，小野篁带着对战国织田信长为什么会握手礼的奇怪思考，相视一笑。
奇怪的友谊，建立了。
“织田信长在地狱也很有名吗？”三郎有些好奇地询问小野篁。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会是个有趣的家伙，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有趣！”小野篁笑的很开心，在知道已经来到地狱后第一件关心的事情居然是在地狱的名气，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他凭直觉感受到三郎会跟他很合得来。
毕竟是火烧过比睿山的家伙，当初一夜间送数千名和尚下地狱，可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任谁突然看到几千个光头一起渡河的景象，都会下意识多问句这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织田信长在地狱的代号是「光头杀手」。
甚至有狱卒私底下传言，织田信长是因为脱发的缘故，才对和尚大动肝火。
“织田先生在地狱确实称得上赫赫有名。只是……”小野篁说到这里露出非常微妙的表情，能够让被鬼灯感叹其无法预料程度的小野篁露出这副神情，也实在难得。
“只是，这是其实是因为织田先生的家臣们的缘故。”
小野篁喝了口茶——那是他被秦广王扣工资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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