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71、表彰与失望

　　十六这天，文穆杨在家哪儿也没去，辅导迎庆弟弟功课，让他收收心，然后把菜窖里的白菜萝卜倒了倒，又教三弟欢庆一些基本的武功招式，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十七上学，文穆杨早早的就到了学校，先到了张老师宿舍门口，他要给班主任张老师拜年，张老师回东北老家过的年，说昨天回来。

　　到张老师宿舍一敲门，没反应不在，应该是给校领导拜年去了，文穆杨又来到柴米莉宿舍前，不管怎么样害怕，拜年的礼仪不能丢了。

　　敲敲柴米莉宿舍门，半天没反应，难道没人？一推门门开了，文穆杨一探头，不好，一股生煤气味扑面而来，麻烦了，文穆杨“嗖”的不顾礼节了，两步就窜了进来。

　　进屋先把炉子门打开，再往屋内一看，柴米莉穿的还算整齐，歪着身体倒在床边，可露丝碧丽俩人，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穿着单薄的内衣，半球都漏出来了。

　　文穆杨先把柴米莉抱到门口，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穴，又把露丝，碧丽也抱到门口，随手给她们盖上被子，用手一探她们鼻息，呼吸还算均匀，应该并无大碍。

　　文穆杨走到炉子前用掌扇了几扇，炭火立刻变红生煤球着了，又对着屋顶手掌一鼓气，屋里毒烟瞬间从门口涌出。

　　回头一看露丝还没醒，文穆杨也别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就对着露丝进行人工呼吸，一口真气灌入露丝口中，一捏她鼻子，露丝“嗯”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搬起碧丽又对着她进行了几口人工呼吸，碧丽也慢慢转醒，文穆杨也是情急之中忘了观察柴米利了，又对着柴米利要进行人工呼吸，嘴刚伸到柴米利面前，柴米利一把抱住文穆杨，双唇就吻上了文穆杨。

　　文穆杨没想到柴米利已经醒了，其实柴米利一直眯缝着眼看着文穆杨抢救露丝和碧丽，见轮到自己了，柴米利就假装闭上眼，当文穆杨嘴刚到她嘴前，柴米利就一把抱住文穆杨。

　　文穆杨“啊”的一惊呀，柴米利小香舌趁机就进了文穆杨牙齿，一抱文穆杨，俩人舌头就搅在了一起。

　　露丝，碧丽俩人刚一醒，迷迷瞪瞪的看文穆杨，还以为文穆杨给柴米利也做人工呼吸呢！看着柴米利陶醉的样子，俩人一想不对，俩人也晃晃悠悠爬到了文穆杨身上，吻着文穆杨脖子耳朵。

　　文穆杨一看这样不行，就推开柴米利站起身，“三位老师，你们刚才煤气中毒了，现在你们好了，给你们拜个晚年，我得上课去了。”

　　柴米利一把抱住文穆杨大腿说：“文，我们让你讨厌么？”

　　露丝，碧丽也说：“是啊文，你救了我们，我们要感谢你！”

　　感谢我也不用献身啊！不行赶紧走，文穆杨就扒柴米利手，“文！我爱你！”说着柴米利眼泪下来了。

　　文穆杨就见不得别人哭，“柴老师，我也爱你们，你们是我的好老师好姐姐，但是再见！”

　　文穆杨说完，分别在柴米利，露丝，碧丽三人前额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跳出门外就跑。

　　屋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文穆杨为什么跑了，还是柴米利了解文穆杨，一指她俩前胸，“你们把文给吓跑了。”

　　俩人一低头，没什么啊？她俩哪里知道，这是华国不是米国。

　　文穆杨没去张老师宿舍，而是跑到了教室，进教室一看，就卢秀文自己在教室，“文文姐过年好，你来得早啊？”

　　卢秀文是故意早来，好向文穆杨解释正月十五为什么没去看灯的，“班长，十五那天…。”

　　文穆杨赶紧打住卢秀文话头，“文文姐，大十五的谁家没事啊，不要都围着我转吗。”

　　卢秀文听完，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在文穆杨心中彻底完了，因为十五那天，就石耀文卢秀文俩人没来，虽然文穆杨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给他俩列入了不可深处的名单。

　　一个学生，特别是一个高中学生，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三番五次的重犯一个错误，老师同学多次帮助提醒，还我行我素屡教不改，这样没有行为准则的人，以后能当做朋友么？

　　卢秀文听完文穆杨的话后悔莫及，其实卢秀文也很无奈，十五那天，石耀文父母托人到卢秀文家提亲，卢秀文父母答应了石家，要不说卢秀文父母势力呢，因为石耀文家有亲戚在公社当副主任。

　　卢秀文哭了，伤心的大哭，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文穆杨走出教室，正好尹伟民吴旺俩人连珏走来，“班长老弟，来的早啊？”

　　文穆杨对着二人，“嘘。”了一声，对教室里一努嘴，吴旺跑过去，隔着窗户向里一看，卢秀文正趴在桌子上抹着眼泪。

　　吴旺转回来说：“班长，卢秀文她…。”

　　文穆杨拍拍吴旺肩说道：“民哥，旺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作为一个已经成熟了的年轻人，好好学习坚持半年很难吗？”俩人楞楞的分析着文穆杨说的话。

　　石玲文舒香一起走来，“班长弟弟，怎么不进教室，外边凉快吗？”

　　文穆杨一抹嘴，“嗯，我和民哥有点事，你俩先进去吧。”

　　石玲看文穆杨脸有些阴沉没敢说话，就拽着文舒香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见卢秀文正趴在课桌上哼哧呢，文舒香赶紧抱着卢秀文问：“文文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姐说。”卢秀文抱着文舒香哭的更伤心了。

　　李秀进来，看都没看卢秀文就说：“香香姐你过来。”

　　“干嘛？快过来帮我劝劝文文，怎么了这是，哭的这么伤心，问她她还不说。”

　　李秀一把拽过文舒香，“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有人关心。”

　　卢秀文一听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李秀，我…。”又抱着李秀哭上了。

　　李秀根本不惯毛病，一把推开卢秀文，“跟你说了谁让你不听？自作自受没人管你。”

　　卢秀文又一把抱上石玲哭上了，石玲手足无措，只得拍拍卢秀文，不知如何用语言安慰卢秀文。

　　外面温志坤也来了，文穆杨他们仨说这话，石耀文姗姗来迟，且一副得意的样子。

　　见文穆杨领着男生们都在外面站着没进屋，舔着脸说：“班长怎么不进教室？”

　　吴旺嘴快：“教室里热，外面凉快。”

　　石耀文没听出来，还跟吴旺开着玩笑说：“吴旺，你烧的吧？这才过了正月十五，大冬天的你喊热？”

　　温志坤也上来凑热闹，“耀文老哥，吴旺都快烧糊涂了，虽然还是冬天，但再不降温，就有可能烧坏了。”

　　再讲也是对牛弹琴，石耀文现在是鬼迷心窍了，文穆杨一摆手说：“发烧去医院，这是学校学习的地方，进去上课了。”

　　几个人都扭头看向文穆杨，看文穆杨阴沉着脸，也没人再打哈哈找不自在，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都溜溜的进了教室。

　　进了教室，上课铃就想了，班主任张老师走了进来，还没等文穆杨喊起立呢，张老师就先说话了：“文穆杨，你们怎么看见我来了还都躲进来了呢？难道不想给我问好？”

　　“张老师过年好！我们没躲您啊？”

　　“没躲？我走到房子头，看你们都在外面站着，怎么我来了你们倒全进来了？”

　　文穆杨“嘿嘿”一笑：“张老师，您误会了，我们是在外面等您来着，还没给您拜年呢？起立，给张老师拜年，张老师过年好！祝您新年吉祥，万事如意。”大家喊得非常齐整宏亮。

　　“你们也好，都坐下吧！”

　　张老师指着文穆杨说：“同学们，文穆杨同学你们比我了解，学习上我就不说了，在组织能力上也是有目共睹，特别是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上更是值得表扬。”

　　文穆杨脑袋一转：是不是这三个老外嘴贱，把自己救她们的事跟张老师说了，这仨老外，就不能含蓄点啊，跟张老师说干嘛？

　　其他同学都以为张老师说的是上次，就是帮助石玲她们家的事呢？

　　张老师接着说：“穆杨，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但是涉外事情要慎重。”

　　“啊？涉外，班长干嘛了？”同学们看着文穆杨小声议论着。

　　“哦，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这是整的，文穆杨，你自己说说吧？”

　　文穆杨冲张老师一笑：“张老师，这都是小事，您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人道主义精神，白求恩的人道主义精神。”

　　张老师一指文穆杨说道：“看来你还不好意思了，柴老师陆老师碧老师联名向校长写了表扬信，校长要求同学们向你学习。”

　　文穆杨心想，果然是她们，这点小事还告诉校长了，真是小题大做，不过这也反映出仨个老外入乡随俗了。

　　“别别张老师，要表扬还是您应该受到表扬，您是家长我们都是在您教导之下，再说了，早清儿我是给您去拜年，看您不在，才顺路去给柴老师她们三个拜年，凑巧发现了特殊情况。”文穆杨解释着。

　　文穆杨这解释，不但张老师爱听，同学们也挑不出毛病，要不同学们该有想法了，你个大男人单独给仨老外拜年，容易引起误会。

　　“穆杨，你就不要谦虚了，校务会已经决定，授予你模范共青团员荣誉称号，同学们鼓掌祝贺。”张老师率先鼓掌。

　　“哗哗”大家鼓掌，石玲更是手都拍红了，其他几位同学都羡慕的向文穆杨竖起了大拇指。

　　张老师双手向下压了压，“还有个好消息，咱们班也被授予‘学雷锋’先进集体模范班，同学们再使劲鼓掌祝贺。”

　　同学们高兴的鼓掌欢呼，文舒香还和文穆杨击了一掌，张老师拿起黑板擦，“啪”的一拍桌子，把高兴的同学们吓了一跳，赶紧都坐下了，恭敬地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严肃的说：“不要忘乎所以得意忘形，成绩是暂时的，荣誉是永久的，马上要进行升级考试，这才是主要的，有的同学成绩下滑的很厉害，我就不点名批评了，如果还想在这个班学习下去，就要向文穆杨同学学习，保持这个班的荣誉。”

　　看样子张老师已是听到了什么？可是自己并没跟张老师汇报啊？文穆杨摇摇头心里也踹着疑问。

　　张老师开始上课了，同学们精神终于放松了，怀着疑问的目光，左瞧瞧，右看看，希望从对方眼神中找到答案。

　　但都没有人敢正眼看向文穆杨，因为文穆杨锐利的双眼，正扫视着他们，谁也不想让文穆杨开上一炮。

　　文舒香还是不惧怕文穆杨，悄悄地写了个小纸团扔给文穆杨，文穆杨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是二文吗？文穆杨可不傻，把小纸团一弹，纸团就飞到了李秀桌上，然后文穆杨抬头看着天花板。

　　李秀打开纸条，一看是文舒香字体，头都没回，举起手伸了个懒腰伸出大拇指。

　　文舒香根本没看到文穆杨把她纸条扔给了李秀，她见李秀伸出大拇指，就捅了李秀一下，李秀又把纸条扔给她。

　　文舒香一看，我写的纸条怎么跑你手里去了？就拽李秀头发，文穆杨看着她就咳嗦了一声，文舒香一缩脖，没敢看文穆杨。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张老师站起身，“今天就讲到这，我也不多说了，加油吧同学们，还是那句话，文穆杨同学不但是你们学习的榜样，也是全校同学学习的榜样，下课。”

　　张老师夹着包走了，文穆杨怕同学们问他，出了门几步就跟上张老师，“张老师，柴老师她们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我…。”

　　张老师一拍文穆杨，“你小子，柴老师她们可是外国人，如果出点什么事，那可是国际影响，你做的很好，真得好很，不要谦虚了，你不仅为班里争了光，更为学校争得了荣誉，你应该受到表彰。”

　　张老师和文穆杨俩人说着话，就来到张老师办公室，张老师办公室还有其他几位老师，文穆杨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坐在张老师旁边。

　　“穆杨，早上开完会，刘副校长向我询问了。”

　　张老师伸出两个指头接着说：“二文他们俩的事，嘱咐我要对他俩严格要求，在学习上不要掉了队，他俩什么情况？”

　　“张老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张老师可是教政治的，灵感度非常高，文穆杨一说完，张老师脸上露出失望神情。

　　“穆杨，已经无药可救了吗？”

　　文穆杨点点头，张老师敲着桌子，“唉！这让我怎么跟刘校长解释。”

　　听到上课铃声，文穆杨站起身，“张老师，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穆杨，把这些报纸拿走，你自己看完再送回来。”

　　文穆杨这脑袋，马上就做出反应，“张老师，马上考试了，我可没工夫看报纸，等考完试再看，再见张老师。”急急地跑了出去。

　　张老师看了一眼报纸头条，对着文穆杨背影一指，“小滑头。”

　　文穆杨回到班里，卜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各科老师对文穆杨都是佩服加自豪，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哪个老师不自豪。

　　文穆杨坐下扫了一圈，就看卢秀文有些心不在焉，总偷眼往石耀文那边看，有桌子挡着，文穆杨也看不见石耀文在桌子底下干嘛？

　　文穆杨观察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了，难道真想毕业就结婚吗？唉，这也不怪他们，毕业后看不到方向，能找个体面的活儿干，那也是不错的选择了。

　　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文穆杨就借口上厕所，提前离开了了教室，他知道卢秀文肯定会找他，与其被动的听她解释，还不如主动出击，先到卢秀文宿舍去观察一下，看看究竟他们俩到了什么程度了。

　　文穆杨一溜烟就来到卢秀文宿舍附近，躲到了一道树丛后面，工夫不大下课了，石玲卢秀文一块走了过来。

　　因为以前文穆杨有过交代，让石玲上下学跟卢秀文一块走。

　　俩人刚到宿舍门口，石耀文夹着个包跑了过来说：“石玲你先进去吧，我和卢秀文有点事。”

　　虽然隔着很远，但他们的说话声文穆杨还是字字清晰的听进了耳朵，文穆杨一笑，你就是不把石玲支走，石玲也不会说什么。

　　石耀文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卢秀文一把，卢秀文一甩手说：“有事就在这说，别拉拉扯扯的。”
　　文穆杨一看，卢秀文转变了？好像同学们误会卢秀文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文穆杨大失所望。

　　也不知石耀文对着卢秀文耳朵说了什么，虽然文穆杨极力去听，但还是没听清，就见卢秀文跟着石耀文来到房屋头上，这回离文穆杨更近了一步，石耀文把一个包递给了卢秀文。

　　卢秀文打开一看，有些犹豫的时候，就听石耀文说：“这是我姑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肯定会要。”

　　文穆杨睁大了眼镜看着卢秀文，如果卢秀文不要还回去，文穆杨还会救她，没想到卢秀文裹上包，向石耀文漏出了笑脸，就朝宿舍跑去。

　　文穆杨摇摇头，对卢秀文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