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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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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陈老爹背着手进屋去睡觉,喜乐收拾碗筷,陈春田抹抹嘴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盯着天空发呆。
喜乐将厨房打扫干净,关好门出来,见陈春田还仰着个小脸望天出神,感觉好笑。
人不大,心思倒多。
她甩着手上的水珠,准备也回屋躺一会儿,昨晚和陈春权生气,都没怎么好好睡。
在屋里躺下没一会儿,喜乐听到院里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听声音是从堂屋那边往门口去了,她睡意朦胧间想,应该是陈春田去学堂了吧。
一觉睡醒,日头西斜,橘黄色的夕阳打在墙壁上,屋里一片昏暗。
喜乐睁眼心道不好,不知田氏她们回来没有,看这天色应该要准备晚饭了。
简单把头发扎起来,穿鞋下炕,走出来后只见到满院子的鸡屎和东啄西叼的鸡群,堂屋那边没什么动静,春月和春雨的房间也都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看来是还没有回来。
喜乐松口气,先跑着把鸡一只一只赶回后院的窝里,再回来拿扫帚和簸箕清扫院子。扫到一半,田氏母女三人从外面喜气洋洋地进来,手里都提着东西。
田氏拎着一个小包,春月捧着一个盒子,春雨拿着一包瓜子边走边嗑。
喜乐看着她走过后地面上的瓜子皮,无语至极。
田氏看见喜乐在扫地,笑道:“别扫了,去外面车上把喜被抱进来。”
喜乐哦一声,放下手里的扫帚簸箕,准备出去拿东西,不想外面猛地进来一个小伙子,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满面堆笑道:“我来,我来就好。”
小伙子皮肤黝黑,身材瘦高,长脸小眼睛,从头到脚都闪着精明的光。
喜乐避身让开,小伙子在她面前停住,眯着小眼睛打招呼:“这是大嫂吧!我是关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田氏在一旁碰碰喜乐的胳膊说:“赶紧去做饭呀,愣着干什么,”她转头对关威道,“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啊?”
春月早已不好意思地回屋里去了,春雨嘻嘻哈哈地站在田氏身后嗑瓜子,关威问房间在哪儿,春雨伸手向里一指,他便笑眯眯地走过去了。
这应该便是春月的未婚夫了,喜乐想。
“去做饭呀。”田氏对喜乐说,“你们中午吃的什么?春田吃了多少,睡觉没有?”
喜乐一一回答完,走进厨房点亮灯开始生火做饭。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早上生火的时候还费了不少时间,这会儿一点就着,喜乐心里高兴,哼着曲子往锅里倒水。
春月红着脸进来说帮忙,关威跟在她后面站在厨房门口盯着春月笑。
喜乐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俩人还没成亲就这么腻歪了。她觉得关威在一旁看着不自在,便对春月说不用她帮忙,一个人做饭就行了。
春月说那怎么行,关威乐呵呵接话:“大嫂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春月呸地一声骂道:“滚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有什么好话!”
关威也不恼,依旧笑嘻嘻道:“真真是好话,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春月骂他要死,由嘴胡说,关威只笑看着不语。
喜乐受不了,就推着春月说:“好啦,越说越不像话,这些话,你们出去悄悄说。”
把两人送走,喜乐回来继续洗菜做饭。
揪面团做馒头的时候,喜乐发现自己怎么也揉不好,一气之下就把揪下来的面团全都揉在一起,搓成一个长条盘在笼屉里,下锅的时候,她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可一定要蒸熟啊。”
她坐下把面手泡在水盆里,面好像和得太软,不停地粘手,鬼知道那条面团蒸出来会是什么样。
“你洗快点,我也要洗手。”
陈春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喜乐抬头看,见他的脸上手上全是灰,忍不住笑起来:“你跟人打架了?”
“嘘~”陈春田伸出食指在嘴前比划一下,示意喜乐声音小点,“没听见我今天是悄悄地回来的嘛,声音那么大,把我娘招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喜乐搓着手上的面说,“你未来的姐夫来了,她大概没工夫管你。”
“噢,”陈春田应一声,见喜乐慢吞吞的样子,不耐烦地蹲下来问,“你还要多久?”
“手被黏住了,这不正在洗呢嘛。”
陈春田哼一声,从盆边撩了几捧水把手上的灰洗干净,然后伸进盆里帮喜乐搓手上的面:“你怎么搞得,全是面。”
“做饭就是这么辛苦,”喜乐被他抠得手背生疼,急忙抽手出来,“你干嘛帮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春田有些扭捏地收回自己的小手,低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多亏你,我今天和牛蛋和好了。”
“那就好。”喜乐笑,这小子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嘛。
“你……你不问我怎么做的吗?”
“没兴趣知道,总之结果不错就好了。”喜乐觉得用冷水洗这些面痂的效果不是很好,她打算等锅里馒头蒸好后,用热水泡泡再洗。
“你这人怎么这样!”陈春田一腔的倾诉欲望被喜乐一盆冷水泼下,心里不得劲,有些恼怒。他想着我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想和你交好,却不想热脸贴个冷屁股,你真是不识好歹!
喜乐甩甩手上的水,她现在正发愁赚钱的事呢,才没时间追问一个小鬼的道德教育成果:“我怎么了?你找我解决问题,我帮了你,这不就完了嘛!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可你得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呀。”
“你想说呢,就快点说,”喜乐转身去查看锅里的馒头,陈春田左右闪着给她让路,“厨房地方小,你别在这儿碍事。”
“你……你,你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和云柔姐比起来,你差远了!”陈春田委屈地直跺脚。
“是啊,我就一头发长见识短的山里娃,怎么善解人意。”喜乐用筷子戳了一块面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瞅了半天,看不出好坏的她只好又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没嚼两口,她就赶紧吐出去,这种黏糊糊的口感,肯定是没熟。
叹口气再给盖上锅盖,往灶膛里扔了柴,便坐在板凳上等。
没有表真难过,时间还得估摸着来。
回头看看,陈春田还站在原地瞪着眼看她,喜乐扑哧笑出声,招手叫他过来:“好啦,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刚才不是不想听嘛!”
“你没看见我忙得团团转呐,”喜乐嘁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体谅大人的难处?”
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可以撑着大人范儿和小孩子说话。
陈春田垂着脑袋,慢慢走过来说:“是我太任性了。”
好好好,知错能改还有得救,喜乐笑:“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让牛蛋原谅你的?”
陈春田抬起头,眉飞色舞地说:“我去跟夫子承认了错误,说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我,然后夫子和我一起去找牛蛋,他向牛蛋道歉说自己处罚不公。”
“嗯,这下牛蛋心里舒坦了吧?”
“是啊,牛蛋爹娘还向夫子赔罪,说那些炭条他们家会赔给夫子的。”
“那你呢?”喜乐看一眼陈春田,“你是这件事的主谋,难道不打算赔偿夫子吗?”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陈春田咧嘴一笑,“夫子说不用赔,只要我和牛蛋接受惩罚就行。”
“哦?那惩罚是什么?”喜乐来了兴趣。
“午间休息的时候,我和牛蛋要一起在地上刻字,”陈春田吐吐舌头,“为期五天,不过牛蛋前面已经罚过两天了,所以这次他只需要去三天就行了。”
“闹半天,还是罚写字嘛。”喜乐笑他,“大庭广众下写字,这次就不怕难堪啦?”
“不一样,这次我们是两个人!”陈春权神采飞扬地一笑。
喜乐拍手:“好好好,皆大欢喜,我来看看我的馒头,应该也差不多了。”她起身揭起锅盖,望着笼屉里鼓起来的一条白面虫似的面团连连叹气。
这做的哪还是馒头?
喜乐用抹布垫着手端出笼屉,舀出热水在盆里,洗干净手上的面痂,擦干后掰下一块面放进嘴里,酸得她直皱眉:“熟是应该熟了,可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陈春田过来扯了块放进嘴里,不解地看着喜乐说:“这不挺好的嘛,你皱什么眉头?”
喜乐闻言一愣,上次那个点心也是,自己觉得味道真的一般,可这小鬼和喜生都说好吃,到底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还是他俩的口感和别人不一样?
见喜乐的表情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话,陈春田接着说道:“真的,挺好吃的,比在外面买的还好吃呐!”
比买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