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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囚禁 ...

  •   经过诸位大臣几日几夜的连番争论之后,璎珞“被和亲”的事情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魏恒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得尽快告知璎珞。

      于是这日盛珎夕看到魏恒那张拉着的脸时,心中警铃大作,佯装轻松的问:“卫希铭,你最近不是忙的很吗,怎么有空光临啊?”

      魏恒没有心思跟盛珎夕打趣,沉着嗓音道:“本王有事要说。”

      这么严肃的口吻,盛珎夕这下是确信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什么事啊?”

      魏恒皱着眉,摸了摸盛珎夕的脑袋,“这件事跟璎珞有关,当着她的面说较为妥当。”

      盛珎夕点点头,有道理。

      魏恒跟着盛珎夕来带到璎珞的院子,璎珞这几日一直好吃好住的被伺候着,脸都圆润了不少,此刻正在钟问的陪同下练些拳脚消食。

      钟问率先发现魏恒和盛珎夕,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见过南王、盛小姐。”

      璎珞听见钟问的声音转过头看向前来的两个人,现在在的她已经不会下意识的就行礼了,但是长年累月的谨小慎微还是让她在外人面前大方不起来,小声的对着魏恒喊了一句,“四哥。”

      魏恒看着璎珞这模样,心中不舍之意就更浓了,只是朝中几位重臣都同意“侨公主和亲”这个提议,诏书也已经拟好发往绣明,他无法改变。

      盛珎夕拉着璎珞的手坐到一旁,钟问识趣的站到旁边。

      魏恒坐到两人对面,“璎珞,本王此次前来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情。”

      璎珞被点到名,下意识抬头。

      魏恒别开眼,尽量简单的说明了这件事情,“绣明提出和亲要求,大魏王室此时适婚的公主只你一人……”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三人都向声源看去。

      钟问弯腰捡起配剑,面无表情开口,“属下该死。”

      盛珎夕摆摆手示意钟问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魏恒倒是眼睛一眯。

      因为这个插曲,魏恒不好再继续,索性讲了这么些话在场的人也应该能听懂什么意思了。

      璎珞回过神,想了想魏恒方才的话,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要我去和亲吗?”

      钟问身形微晃,不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魏恒点头。

      盛珎夕:“.…..”难怪卫希铭今天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这件事情。

      璎珞向来听命听习惯了,也从未想过反抗,若是此刻是魏熙,说不定已经闹上天了。

      魏恒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妹妹,站起身,“若是无事,本王便先走了。”

      璎珞想了想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那我以后还能回关北吗?”

      盛珎夕没想到,璎珞没想为自己争取任何福利,反而这么问了一句,眼泪一不留神就掉了下来。

      魏恒也是一愣,没想到璎珞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大约不能。”

      璎珞低下头,搅着自己的双手,说不难过是假的,她原本以为以后还能见到公主的。

      赢宴王府

      璎珞和亲的事情魏谦早就了然,其实他被魏恒更早确定了这一点,眼下五服动荡,绣明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再看魏恒前几日对隋定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应该也是不顺当的。李轩此人他一开始就多留了个心眼,隋定能否自保尚未可知,又怎么会趟这趟浑水呢?再说左应是,自从左茶嫁给李缪之后他便有些左右为难了。秦晗此人更是不好对付,一个眼中只有大魏天下的人又怎么会在意璎珞这一个区区的公主?

      所以当璎珞确实被指派到绣明和亲的消息传到他这里,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红妆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两人反应相当,还真是天生一对。

      魏谦搂着红妆,“侨公主和亲的事情你怎么看?”

      红妆笑了笑,“相比于侨公主和亲一事,妾身倒是更好奇侨公主身份一事。”

      魏谦一听也蹙起眉头,“确实,这段时间事情多了些,我们都忽略了这件事情,这璎珞到底是父王和谁的骨肉?背后又是否有人在利用此事,倒更是个难题。”

      红妆抬手抚上魏谦的眉头,巧笑道:“这有何难?”

      魏谦勾起唇角,拉过红妆的手,“妆儿此言何意?”

      红妆将自己的手从魏谦手心抽出,人也站了起来,边整理衣裙边说,“好在魏王不是个荒淫之人,除了有位分的妻妾之外鲜少与宫外女子往来,而宫中留宿均有记录,按照侨公主的年岁推算,那段时间正是芮夫人得宠之时。”

      “芮夫人?”魏谦也站了起来,走到红妆身后弯下腰将她身后裙摆的褶皱抚平。

      红妆任由魏谦帮着自己整理裙边,“正是,不知王爷是否见过芮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魏谦当然摇头,他母妃素来和芮夫人不和,他顶多关心关心母妃现在和芮夫人的现在,至于从前那是没有上心过的。

      红妆像是早就料到了此事,款款走到书桌旁,把昨日到府的画像展开在魏谦面前。

      画中女子正是芮夫人,那是魏王大寿之时芮夫人为讨欢心特意盛装打扮在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场景,仔细一看,再联想璎珞进宫见魏王时的那身装扮,还真有七八分相像。

      魏谦拿起画卷,这幅画按理来说应当是摆在大魏王宫中深锁的,红妆却能拿到临摹的,他眯起眼睛,看向红妆,有意无意的开口:“添香闺真是神通广大。”

      “添香闺……”红妆淡淡笑了笑,轻声道:“我想你会需要的。”

      “什么?”魏谦没听清,他本也没打算深究,红妆的事不急,来日方长,他有一生的时间去探究,璎珞的事倒是慢不得,“若是真如妆儿所言,璎珞岂非是瑾公主的胞妹?”

      红妆摇摇头,“芮夫人生产之时,确确实实只诞下了一名女婴。”

      魏谦听完,陷入沉思。

      红妆站在魏谦身边,温柔的看着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只与他有关。

      很久之前我就想,就算你不喜欢我,有了这添香闺,你也会需要我。

      只要你需要我,即使无关感情,我也甘之如饴。

      李尚书府
      左茶望着窗外的天空,从她这个角度看出去,今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自从那次魏渊从府中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每天都有特定的丫鬟在早中晚按时给她送来饭菜,吃穿用度也与往常无异,只不过她再也没有见过除此之外任何一个人,包括李缪。
      不知静坐了多久,又到了午饭时间,房门从外面打开,来人身形修长,背挡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左茶嗤笑出声。
      身后的端着饭食的丫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时候李缪开口:“把饭菜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丫鬟如释重负放下饭菜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李缪把饭餐一一摆放好,左茶直接走过去,坐到桌子前端起饭碗就开始吃起来,李缪看了她一会儿同样端起饭碗,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
      饭吃完之后,左茶优雅的擦了擦嘴巴,看向李缪,“大人是来送我一程的吗?”
      李缪眼中晦暗,神色复杂。
      左茶自认为知道那样的丑事之后,他们是断不会留她活路的,这大概是最后一顿饭,李缪是来成全她最后的体面的。
      只是……
      “长临王和瑾公主此举有违人伦,就不怕遭天谴吗?”左茶问道。
      李缪开口:“长临王和魏瑾并无血缘关系。”
      “并无血缘关系?这怎么可能……”左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魏瑾?”李缪居然没有用公主身份称呼魏瑾。
      李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继续说:“魏瑾并非魏王血脉,自然与长临王没有任何关系,此刻我也不必以绣明的公主为尊。”
      “什么!”左茶大吃一惊,魏瑾居然是绣明的公主,却在大魏隐藏了这么多年。
      李缪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淡定开口:“大魏气数已尽,待长临王登记之时,我作为重臣定会比现如今更风光无数辈,待那时,茶茶,我……”
      “李缪。”原来是这样,左茶打断李缪的话。
      李缪看向她。
      “左右我也离不开这间屋子,你能否让屏儿来照顾我的起居,那些新来的我实在用不惯。”左茶没把握他会答应,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出口。
      “好。”李缪直接答应。
      这倒叫左茶有点措手不及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的问了句:“那你娶魏瑾是长临王的意思吗?”话一问完,左茶就后悔了,她在犯什么蠢。
      “自然。”李缪诧异的看向左茶,“茶茶……”
      “别叫我!”左茶懊恼瞪了李缪一眼,不知道在气什么,冲他发火,“你快走!”
      李缪深深看了左茶一眼,推开门……
      “哎!”左茶又叫住他,拼命压抑住心里涌起的莫名其妙的喜意,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他,“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额头……”
      李缪接过,笑笑,“无碍,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左茶又瞪了他一眼,“谁问你了,快走!”
      李缪笑着走出门,他回过头看着已经紧闭的房门,时至今日回想起那一日,他依旧胆战心惊。
      那日魏渊手中捏着一角布料丢到他面前,他自然认得那是左茶的衣服,故作冷静的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魏渊只是笑笑,“找到这个人,让她闭嘴。”
      李缪应声,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要让谁来做这个替死鬼了。
      魏渊继续又说了一句,“瑾儿知道是何人,你从旁协助即可。”
      李缪腿一软,原来魏渊这是在试探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忙开口:“臣保证茶茶不会有机会接触任何人。”
      “只有死人才能万无一失。”魏渊话说的毫无起伏。
      李缪直接跪在地上,“还请王爷能网开一面。”
      魏渊看向李缪,眼中带了丝了然,“本王还当李大人娶妻娶的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难不成是预谋已久?”
      李缪重重的磕了几下头,“臣追随王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王爷成全。”
      魏渊笑着问:“哦?你如何保证?”
      李缪继续磕头,“若是因左茶而走漏了半点风声,臣愿自刎谢罪。”
      魏渊没答话,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李缪“咚咚咚”不绝磕头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渊缓缓开口,“起来吧,本王听闻李夫人偶感恶疾,那就暂时留在李尚书府中好好休养吧。”
      李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多谢王爷成全。”

      又过了几天,大魏王宫突然传出消息,魏王病危,大约就在这一两个时辰了。
      此消息一出,弄得人心惶惶,眼下这时局竟不知道是魏王驾崩得好还是苟延残喘得好。
      对于李缪等人来说自然还是盼着魏王能坚持些日子,不过就算新帝登基也无妨,只不过是换一个人禅位罢了,虽然魏恒要难对付得多,不过有绣明的帮助倒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李缪立刻偕魏瑾出门“拜访”长临王府。
      魏王病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魏每一个角落,左茶也得到了机会,李缪出门后,她立刻提笔写了一张纸条,塞到屏儿手中,她被禁了足,但是不知为何李缪却允许屏儿自由出入。
      左茶看了看附近,确定无人后,对屏儿说道:“快去盛将军府,将纸条交给盛小姐。”
      屏儿点头,她是左御史府陪嫁过来的,对左茶忠心耿耿,“小姐,是否要通知盛小姐前来营救?”
      左茶被问得一愣,半晌,开口:“不用了,我很好。”
      屏儿不敢耽搁,拿了纸条飞快赶往盛将军府,正巧此时盛珎夕接到圣旨要她进宫面圣,屏儿赶到之时盛珎夕刚刚跨上马车,屏儿跟着马车跑,喊得声嘶力竭,“盛小姐,盛小姐……”
      盛珎夕到底还是听见了,停下马车,屏儿直接扑到盛珎夕面前,抓着她的裙摆把纸条放在她的裙摆下方,“还请盛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盛珎夕眸光一闪,“我早已与她割袍断义,来人啊,将这婢女赶走!”
      屏儿被盛将军府的家丁赶到一旁,随着屏儿来的魏瑾的丫鬟幸灾乐祸的离开。
      盛珎夕的马车重新上路,她微微弯腰,从裙摆下方抽出那张纸条,立刻就寒了脸色。
      纸条上写着——
      “绣明瑾公主,长临欲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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