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昭明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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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闹市离开，高采鸾在回宫路途中，春萤就刚才之事问的清楚，或许是初东筠的轻佻，让春萤问的更加仔细，采鸾知隐瞒不住，就把在东宫遇到初东筠的事情说了，不过她可不敢说与初东筠如何相识的，春萤听此，看起来比她都高兴。
依春萤之言，高采鸾总算是开窍，她听听，也就算了，进宫花了些功夫，等她与春萤回到西云宫时，已是夕阳时分，只是令高采鸾与春萤都未曾料到的是，西云宫有位客人。
“是谁？”听到西云宫宫女的禀告，高采鸾边换上公主裳，很好奇这位来西云宫的人，毕竟西云宫除了高守湛偶尔来作恶，谁还会来这个偏僻之地。
“是大公主。”侍候她更衣的宫女低眉敛绪。
“大公主？”昭明公主，为何突然来她宫里了？高采鸾不解。“她怎么会……”
高芙雅。
东魏大公主，称之为昭明公主。性温良贤德，与高采鸾一同读书时，高采鸾就见识到她的才艺，可以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继承皇后美貌，堪称东魏第一女子，无论从才艺品德还是样貌来数，大公主都是完美的存在，就连嫁的中都公子杨纯也是完美。
就是因为太完美，高采鸾幼时与大公主就不太亲近，大公主嫁给杨纯后，高采鸾与其交往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宫里必要的盛宴，高采鸾很少见到大公主，今日，大公主却忽然来到西云宫，让高采鸾不得不想太多，可春萤说是个接近大公主的绝好机会。
春萤之心，高采鸾又何曾不明白？朝堂都少不了关系，后宫又哪能不拉拢关系。
西云宫。
几株早棠花攀植在锦阁外，淡紫花影之中，一位挽着凌云髻的女人坐于锦阁里，她一袭云锦翠烟衫，裙摆上的水莲以金银丝线绣出，外拢粉烟薄纱，眉若远黛，眼若秋水，额间点缀的花钿更是贵气逼人，身边还侍着一位挽着双髻的娇俏丫头，丫头虽和西云宫宫女服饰一样，但那丫头却独生几分书卷气。
锦阁的落地竹帘未放下，所以老远的，高采鸾就看到坐在锦阁里的昭明公主。此时又是夕阳，淡霞薄光映在池塘之上，亦是把露天锦阁里的昭明公主衬得美艳不可方物。
离昭明公主愈近，高采鸾就愈惭愧。同是公主，她大姐才是真正的公主啊。
“春萤。”快到锦阁时，高采鸾停步，问着春萤。“我可有不妥之处？”
也难怪，昭明公主在高采鸾眼底是完美女人的存在，高采鸾自是不想在昭明公主面前犯了错误，春萤仔仔细细把高采鸾打量一边，点头道：“没有问题。”
听到春萤这么说，高采鸾才又过去，到达锦阁时，西云宫宫女见了她，连忙行礼，锦阁里的昭明公主听了，知道是高采鸾过来，稍起身，就看到高采鸾。
“大公主好。”高采鸾稍行礼。
“采鸾不必多礼。”昭明公主淡笑着，边亲切的拉着她坐下，那张美丽的脸格外好看，她柔声问道：“今日是我未提前与你说来西云宫之事，怪我，怪我。”
这事哪能怪高芙雅？高采鸾连忙道：“不怪大公主，是采鸾今日未招待好大公主。”接着，采鸾又道：“不知大公主来采鸾这里，有什么要事吗？”
“还喊什么大公主啊。”高芙雅笑着，温和道：“直接喊我皇姐便好。”
“皇、皇姐？”高采鸾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为何如此亲昵待她。
“这就对了。”大公主仍温笑着。“我来西云宫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你便进宫来了。正巧我在宫外尝到江南十里坊的点心，想着你幼时爱吃点心，所以就带了一盒过来。”接着，喊身旁的丫头。“落梅，你给三公主拿上来。”
听言，那位叫落梅的丫头，便把手里的精致食盒呈上来，还未打开，采鸾就问道一股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就十分好吃，可高采鸾仍不知昭明公主忽然来她这里的缘故，便问道：“皇姐的心意，采鸾领了。但……”无功不受禄。
“没什么但是。”大公主亲自给她打开食盒，果不如采鸾所料，食盒里的点心更是好看，见她眼馋，大公主以玉筷夹给她一块。“这么多年，是皇姐忽视你了。”
没弄清大公主的意图，高采鸾怎也不敢吃点心，但大公主亲自给她夹点心，她也不敢拂了大公主的颜面，便淑女式的咬了一小口，顺便夸了这点心的手艺，大公主听了，自然高兴，便道：“倘若采鸾爱吃，皇姐我每日都给你买着吃。”
“谢皇姐。”高采鸾礼道。
瞧着高采鸾吃点心，一点防备之心也无的模样，高芙雅才说出今日前来的目的，她先道：“我听说，最近大哥都在为你选择驸马人选。”
“是啊。”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
“关于驸马，采鸾可有中意之人？”高芙雅再问。
听到高芙雅这么问，高采鸾有些明白她今日来西云宫的意思，吃完点心，她拿过春萤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嘴，便道：“采鸾常居深宫，怎会有中意之人，惟愿皇兄上点心，给采鸾找个好人家就是了。其他的事，采鸾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
听此，大公主手端瓷茶杯，露出纤纤如水嫩青葱的手指，她道：“我听闻，今年驸马人选有刚刚回都的初将军，常年待在南城的白家公子，当然……还有我夫君的弟弟，杨经。不知采鸾你，对这三位驸马人选有何意见？”
“采鸾听皇兄提过此事。”她装傻充愣。“但实未见过这三人，也不知如何去评价，更不要说什么建议。采鸾的婚姻，由皇兄定夺就好。”
“由大哥定夺，采鸾不后悔吗？”高芙雅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采鸾，心底鄙夷更多了几分，可明面上还是说道：“上次，大哥给细君妹妹定夺的婚姻，可是北沙和亲。细君妹妹这一走，可走了五年，五年都未再回到东魏，这几日我听说，她又嫁给北沙王子了。这样的婚姻，是采鸾想要的吗？不如，采鸾妹妹早做打算。”
“采鸾不知什么打算。”高采鸾略垂首，温和问道。“还望皇姐指点一二。”
“既然采鸾都这么说了。皇姐便与你说上一说。”高芙雅给落梅使眼色，落梅颌首退下，春萤也跟着退下，待锦阁仅有两人时，高芙雅才道：“如今，莱阳城内，能称上大家的除了初家，也就杨家。杨甫老阁老门生众多，德高望重，父皇为了牵住他，把我嫁到杨家。现如今，我在杨家算是有立足之地，但还是需要采鸾过来协助皇姐我，毕竟……”稍顿，高芙雅道：“杨纯并非杨家嫡子，以后继承杨家的必然是杨经。”
“皇姐见过杨经。”高芙雅微动薄唇，淡道：“虽然才十四岁，但论才华并不比杨纯差，素日又跟在杨甫面前，学到的君王政治也不会差，以后大哥继位，杨经势必是一把火。采鸾嫁他，不亏。反倒是幸事。”
高芙雅说的道理，她都懂。在东魏，即便杨纯再有才华，单单一个庶出就会矮杨经几个地位，杨经年纪十四，但因杨甫的缘故，小小年纪便成为晁云阁最年轻的阁士，近些年来杨甫的身体大不如前，倘若真有一天杨甫撒手人寰，那继承杨甫位置的必然是杨经。
但杨经……高采鸾只是远远见过他几次，谈不了什么印象，高守湛提过他有治国才能。既然有治国才能，就该治国，而不是当什么驸马。高采鸾是这么想，可明显眼前的高芙雅并非这么想，高采鸾也知晓高芙雅让她嫁给杨经的目的，也绝不是出于皇室考虑如此简单。
父皇生病已有多年，早已不问政事。现在全朝政事都会交由高守湛处理，明面上高守湛有太子的名，但群臣心底都有数，太子实有天子之权，只要等皇帝撑不住，太子便会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太子心底的驸马人选，从东宫设宴已然能看出来，很多宫人都传驸马人选内定是初东筠，但今日大公主前来，却劝她选择杨经，这无疑给宫里关于太子与大公主不和的传言落定实锤。
太子高守湛是先皇后之子，先皇后出身于花都南城的房家，年轻时才艺双绝以艳冠天下，那时，东魏与南姜关系冷到极点，作为东魏太子的父皇都被当做质子送往南姜，途径南城时，恰好遇到先皇后，两人一见倾心遂结为秦晋之好，房家也不计较父皇的生命堪忧，把先皇后嫁给父皇，先皇后在南姜艰难的岁月里陪伴父皇多达八年，才生下高守湛，父皇返回东魏后，册封先皇后为后，但因先皇后在南姜那几年着实受苦，回到东魏不久，病逝而亡。
而大公主是现皇后之女，皇后出身莱阳第一士族王家，在先皇后死后被群臣推举为皇后，但先皇后的地位在父皇心底又不是轻易替代，父皇把后宫大权交给皇后，同时也就不问后宫事，等太子高守湛能处理政事后，就又不理政事，四公主高初盈的生母就因姿色与先皇后相像，才会被父皇临幸。所以，高初盈母妃之死是必然。
先皇后与皇后的恩怨，高采鸾无从得知是因何而起，但很显然，上一代的恩怨，已然传递到这一代，大公主与太子之争，更是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高采鸾不想掺和大公主与太子的纷争，但很显然她的婚姻已然成为两者争斗的对象。
“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芙雅来意明确，高采鸾仍不想被逼站位。“无论是皇兄所选也好，皇姐中意也罢，采鸾的婚姻到头来，是需要父皇点头的，只要父皇点头，就是让采鸾嫁给寻常百姓，采鸾也愿意。”
她婉拒。
高芙雅脸色一凝，冷笑道：“皇姐今日才发现，采鸾妹妹的嘴真会说。”
“采鸾就当皇姐是夸赞了。”她不卑不亢。
真是愚钝。高芙雅瞧见眼前的采鸾，心底的厌恶油然而生，这场局谈不下去，高芙雅便喊来落梅，落梅与春萤来到锦阁后，高芙雅又笑盈盈道：“皇姐今日所说之事，希望采鸾能考虑清楚。毕竟婚姻可是大事，采鸾万不可学细君妹妹远嫁北沙。”
采鸾颌首，也亲昵状送高芙雅离开。
等高芙雅离开，春萤连忙问道：“三公主，您有趁机会和大公主表白心迹吗？”
高采鸾回首，瞧着春萤期待满满的模样，不想打破她的期待，只得道。“当然。”
听了此话，春萤很是高兴，和高芙雅闲谈一会，高采鸾就觉得心累，正想休息时，西云宫宫女却来报。“三公主，太子殿下在正厅等您。”
“皇兄找我何事？”
“奴婢不清楚。”
高芙雅走后不久，太子就来西云宫，高采鸾实摸不清两人在搞什么事情。
“春萤，随我去一趟吧。”
春萤颌首，高采鸾从锦阁出去，去了正厅，等来到正厅时，高守湛见她来，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朝她走来，高采鸾还未行礼，就被高守湛一把抱在怀里。
高采鸾不解的看向太子侍卫。
“殿下伤心了。”侍卫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昭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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