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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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球技大会的精髓就是团结友爱。
同年级之间相互划分红白阵营，所以日本学生也流行红白大赛的叫法，对一般的学生说来就是个结识新朋友的机会，运动社团就不一样了，很多学生初入校门并不着急进入社团的原因，也是考量社团实力的大好时机。
世界不大了解洛山篮球部是不是需要这样的勾兑机会，但她是不打算再为难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牵强地入社了。
除了没办法和少年在同一阵营有些遗憾以外，世界的心态还是摆得非常轻松的。
但此刻，瞠目结舌过后，她的心情就有些难以平复了。
与将将升入国中的时候一般，冲着八卦和一睹美人风采而来的女孩，现在大部分则是为了那个声名大噪的赤司征十郎，世界恹恹地打量着面前的女生。
都是赤司那家伙的错。
“嗯，”语气颇有几分生无可恋：“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了。”
想了想，她补充道：“我会和朋友参加一样的项目，所以，谢谢你的邀请。”
大约是她不高兴的心情已经明明白白挂在了脸上，对方在短暂的沉默以后，慌张的鞠了鞠躬，灰白着一张小脸，小跑地离开了。
走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
世界抿着唇瓣，安静地站了一会才转身走开。
*
这一天下午，实渕玲央终于抓到了自己那天想看的画面。赤司带着他那只小尾巴，一前一后的走在他视线前方。
叶山小太郎则一如既往地打着哈欠，跟在他身后像是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算了，就知道刚才那遭还没把他吓怕，实渕拒绝了根武谷发来的聚餐邀请，看见大傻个挂上失望表情的黑脸，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
盈着樱香的微风吹拂而过，实渕玲央撩起散落的碎发挽在耳后，动作见说不出的媚气，看得后方的叶山小太郎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别过眼，三个互相看不惯的洛山正选，一起结伴走在回家路上。
世界看赤司无比顺眼，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红发少年的目光始终正视前方，仿佛平淡无奇的空气里能被他凭空看出来一朵花儿似的。
她张张嘴，想问他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偃旗息鼓地安静下来。
一路无言，学校和公寓的距离很近，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决定了平日里洛山失去了观看学生会长迟到的重头戏，世界的思绪忽然一下抽得很远，说不定赤司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再三地容忍她睡过头吧。
“早点休息。”
他看着她放空的眼神，一副呆愣表情的小脸看上去像个面瘫，赤司低下的眼眸里盈着看不懂的情绪，晦暗和明亮交融。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赤司抬脚送她进了公寓的自动门，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人。
他顿住脚步。
无奈地回头，女孩还一脸呆滞地跟在他身后。
“...........”
赤司一把掐住那截皙白的皓腕，直接把人拖进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世界终于被他这幅看似炸毛的样子吓得回了神，颤颤巍巍的问他：“又怎...怎么了？”
赤司冷笑一声，很明显的恶意在此刻明晃晃地冒出了他颜色浓郁的异眸。
初鹿野夫妇在同意女儿就读京都学校的时候，就立下过规矩，年少的感情再美好也是不成熟的，她能在豆蔻年华的时候就遇上对的人，开明的父母当然为她高兴，但这不代表身为父母的底线可以冒犯。
一句话，过界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女孩的公寓，少年最好也少来。
世界看见他不说话，明白过来，赤司这是想做坏事了。
她压抑下心底快要冒尖的紧张，害羞从耳垂处一点点爬满了她皙嫩的脸颊，颤声道：“我知道你很想，可是我年纪还小....”
赤司沉默的看她一眼，移开的视线里有种说不出的嫌弃。
*
世界想表述的意思归根究底，就是我这么小，你也下得去口？！
事实证明，赤司确实没打算下口，他站在敞开的大门口，一眼望进可以看到底的一居室，乱扔的衣物和随处可见的零碎玩意，世界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在这一刻创下了负值。
她“哎呀”一嗓子，慌张地甩开鞋子就往里跑。
在世界匆忙的背影后，少年唇间憋了许久的叹气，在这一刻终于几不可闻地溢出。
算了。赤司跟在她后边，把玄关的鞋子摆放整齐，缓步走进屋内，对女孩的私物目不斜视，只耐心地把乱摆的物件归回原处。
再大的火气，经过短暂的时间沉淀，也消散殆尽了。
体力活过后，世界红着小脸，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与他同处一室的羞涩，总之她低垂着颤动的眼睫，从赤司的角度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女孩盈着水光的黑眸，明亮的让人以为那是欲语还休的邀请。
少年嗓间一干，咳嗽两声道：“有水吗？”
“有的、有的！”
世界像是终于找到了脱身的办法，脚下生风地跑进了小厨房，隔了半晌，端着两杯清水走出来，脸上的红晕褪了色，健康又粉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赤司忍下指尖的微痒，接过她递来的水杯，难得急躁地连喝了好几口。
世界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他部活训练结束后，还没来得及补充水分，又连忙把自己那杯递过去。
关好的落地窗掩着一层遮光帘，屋内昏暗，少年冷白的肤色在此刻透明得仿佛一戳就破。
世界咽了咽口水，问他：“还喝吗？”
赤司摇头，放下的杯底发出“咯噔”一声。
他抬眸看她，直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应该与我交代一下。”
*
她两手拿着托盘，挡在身前，跟个傻子似的看着他。
话题转的太快，赤司了然地给她反应的时间，单肘撑在矮桌上，舒服的支起下颚，不急不躁地看着她。
妈妈和她说过，赤司这小伙子身体素质应该非常好，起码眼睛亮得异于常人，就说明他肝脏健康。
世界此刻只想告诉她的妈妈，他岂止肝儿好，他分明黑了心肝！
在少年明晃晃的眼神之下，世界的胆子以空前的速度急剧缩小，她胆颤地想要先移开自己的视线，却像只腮帮子塞满瓜子的仓鼠，被天敌凉生生的目光瞅得眼皮都包不住泪。
她心惊的开口，声音有点抖：“什么、什么话？”
赤司慢慢弯起唇角，她跪坐在矮桌另一侧，躲避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正急于认错的小可怜。
偏偏脑子钝，找个错处都不容易。
“......”算了，他低了下眉眼，声音却徒然变得软和下来“你选了哪个项目？”
“...”，世界捋直了舌头，小声说：“羽毛球。”
果然。
赤司面色平静，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修长的手指端起玻璃杯，示意她喝水。
单人运动，比他预想的还要轻松。
世界小口抿着温水，后知后觉地知道现在这是解禁的意思。从头到尾没明白到底怎么了的女孩，一点都没有要追根寻因的自觉，毫不矜持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松了一大口气。
赤司没嘲笑她，眸色渐渐匀得澄澈明亮，安静地看着她喝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的运动服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世界愣了愣，首先想起他扔到自己脸上的运动外套，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
“你还问我！”
赤司没跟她计较：“你是不是报错了尺码。”
“才没有，”她舔了下唇瓣，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他不置可否，没为小事情费脑筋，大包大揽的道：“直接换一套吧，明天报给你们班的体育委员。”
世界“喔”了一声，答应下来。看他空掉的玻璃杯，突然鬼使神差的开口：“阿征，喝牛奶吗？”
“........”，空气死一般地安静了一瞬。
赤司挑了下眉毛，神色里看不出什么变化。世界心里的声音用“咯噔”都没法形容了，只是一直掉、一直掉、一直掉下去.....
“唔，麻烦你了。”
“好的......”
*
世界在球技大赛的项目里首选了羽毛球，但其实学校的规定，是必须选择两项以上的运动项目，做到多项全能。
世界说不上喜欢打羽毛球，但除了篮球她不想选以外，实在是找不到还能临陈磨枪的运动了。
所以，她选了排球....
两者没什么关系，凭着第一直觉随便乱选的世界同学，在放学后班级排球训练第一天，她就毫无预兆地吃到了苦果。
简直不要太辛苦。世界举着球，两个小时的训练，中途只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她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女孩舔了舔干燥泛皮的唇瓣，平日里运动量不足，她的小腿现在有些轻微的痉挛感。
到了休息时间，训练队伍一哄而散，室内场地开了通明灯，男生女生分成两个场地，世界也没有多折腾，直接在墙壁角落席地而坐，作短暂的休息。
开学已经快有一个月的时间，别的班级不清楚，世界看着前方聚在一起坐在场地中心的女孩们，G班女生多，七八个笑闹在一起，瞬间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过来。
世界看了两眼，并没有太多艳羡的情绪，和以前不一样，她现在已经多少能够朦胧的察觉到，这个社会未见得合群的人都是优秀的，所以不合群也未见得一定是她的错。
稍稍抿下两口运动饮料，喉咙里干燥的感觉总算减淡了两分，耳边这时响起一道陌生的：“初鹿野同学。”
世界咕隆一声咽下一大口水，现在“初鹿野同学”这个称谓出现的频率着实让她感到惊悚。
她哑声抬头，一瞬间尽然没能看清眼前人的面貌，高，实在是高，几乎让她有种错觉，说不定他就快要顶破天花板了。
“......”，不知道隔了多久，世界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好....”
女孩的嗓音略含沙哑，站起来的腿又细又白，比白糍粑还软的样子，细看甚至有分不易察觉的轻颤，男孩呼吸一滞，她在害怕他。
他理了理情绪，开口：“你别怕，我是排球部的新成员，我想和你认识，交个朋友。”
见她没说话，他这才想起日本的敬语习惯，马上改口：“请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大概和他自己一开始编排的剧本不同，男孩的语调徒然变快，像一下子要吐出一座山。
世界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因为这人的日语太奇怪，她站起来，脑袋仰到几乎不能再向后的力度，才终于看清他的脸。
银灰色的短发很亮眼，同色的眉眼镶嵌在深陷的眼窝里，肤质在他低头的弧度下看不清，但只能判定这个人的白并不是源于细心保养或者其他原因。
只是因为他的人种，并不是日本人。
“你好，我是灰羽列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