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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00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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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们用麻绳麻利地把冯媪给绑了,有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竹板,把冯媪按在柱子上就开打。
王叙见她们打冯媪,忙过去挡着,无奈却被个粗壮仆妇死命抱着,无法动弹。
一时间,竹板声不绝于耳,冯媪被打的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冷哼几声,也不肯求饶。
阿房夫人笑道:“好有骨气的贱奴。”说着转向王叙:“我今天不打你,但是我得要让你明白,小小年纪,便纯心不良,勾引太子……你想嫁给太子?做梦!”
王叙已经被她的妄想症给彻底打败了,她什么时候勾引太子了?她要是想勾引太子,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她早下手了!她又不是没学过怎么勾引人!
阿房夫人让仆妇们停下了手,冯媪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冯媪,你能耐很大呀。连太夫人房里的姜老妪也收买了,今天你们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惹得太子殿下的注意,你是什么居心,不用我再说了吧?”
冯媪匍匐在地,艰难地说道:“奴婢冤枉啊。”
阿房夫人冷笑了一声,“冯媪,我一直在容忍你。你收买了姜老妪,让太夫人把你们从新都城接回长安,紧接着,你又让王叙勾引太子……你想做太子妃的乳母?哼!这青天白日的,倒纵容了你们这些贱奴的白日梦。”
经阿房这么一提醒,王叙突然意识到今天她会遇见太子,确实跟冯媪有莫大的关系。从无缘无故被太夫人召见请安,到出门时,冯媪提醒她把兔子带上,以及那温顺的兔子突然从冯媪的怀里逃出,巧合有点太多了。
如此忠心为主,如果冯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中国好保姆。
阿房夫人突然话锋一转,说:“我这里不可能再容下你,冯媪,我赐你一个恩典,你回乡养老去吧。”
冯媪看了一眼王叙,眼中万般不舍,良久才说:“谢阿房夫人恩典,老奴家乡已是举目无亲,求夫人赐老奴回新都城长住。对外就说老奴在长安住不习惯,所以回新都城了。”
阿房夫人有点摸不透冯媪的心思,难得冯媪肯答应离开,回乡下也好,回新都城也罢,只要肯离开便行,忙不迭地答应她的要求。
冯媪又说:“过几日就有收粮队回新都城,老奴届时可与他们一同回去。只是老奴还有一事需求阿房夫人务必答应。”
“你说。”
“请夫人将来给叙姬找一户好人家,须得是官宦之家,食邑六百石就好,但务必是做正室,不是填房,也不能为妾。请夫人遂了老奴的夙愿。”
阿房冷冷一笑:“我答应你。”
冯媪啐了口中含着的血,道:“为了夫人能尽快实现这个诺言,老奴有一个条件……让欢姬跟我回新都城,叙姬出嫁之日,便是欢姬回城之时。”
阿房一阵冷笑,她没想到这奴婢竟然还敢跟她谈条件,果然并不是真心想走。
“我给你生路你不走,那休怪我不客气了。”阿房对旁边的粗壮女仆一个示意,“把她指甲一个个给我撬开来。”
俗话说,十指连心,王叙想想就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想要挣扎开,却被个仆妇牢牢抱紧了,动弹不得。只见冯媪左右躲闪,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们人多势众,被强行按倒在地。
眼见竹签插入指甲,冯媪一声惨叫响彻房梁,王叙急的大叫:“你们住手,快放开她!我不会放过你们这群魔鬼!”
那拿竹签动刑的女仆满头大汗,一脸惊愕地看着突然开口说话的王叙,然后又难为情地看着阿房夫人,毕竟这是私刑,出了差错,她是要担责任的。
冯媪满头大汗,痛的嘴唇发抖,倒在地上,身上被困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
阿房夫人愣住了,她盯着王叙:“你能说话?”
王叙这才清醒过来,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没必要再遮掩着,便大声怒吼道:“你这丧心病狂的毒妇!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
冯媪大吼:“叙姬,别说,叙姬!叙姬!不要说!”
愤怒的阿房过去扇了王叙一耳光,道:“你就是一个外面捡的野种!”
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了,推门的是童墨,外面站着太夫人、王琼和众奴仆。
太夫人扶着姜老媪的手,看着眼前这不堪入目的场面,微微把眼睛一闭。而王琼则满脸鄙夷地看着她们。
阿房惊惶失措地起身,太夫人平常几乎不到西苑来,她从没想过会发生眼前这一幕,忙惊恐地解释:“老夫人莫气,我这说的都是气话,叙姬怎么能不是我生的呢。”
太夫人转身往回走,“把她们几个都带到后堂,再派人去传主君和夫人。”
正房大院的后堂,太夫人和王莽上座,王夫人坐在东侧上首,余下诸人,依次坐着。
阿房跪在一边,王叙和童墨则扶着受伤的冯媪跪在另一侧。
太夫人问:“阿房,你今日为何在房里动用私刑?”
“老夫人,贱妾知错了,贱妾今日所为,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啊。叙姬从新都城回来后,行为粗鄙,不知礼数,从不听我这个母亲的规劝,只听冯媪这个贱妇人唆摆……”
太夫人说:“我倒没看出来叙姬哪里不懂规矩了。”
阿房忙解释:“今日太子来府给主君视疾,冯媪串通……她人,用了一些小把戏,让叙姬越过主君的安排,特为与太子见面…”
这种说法,就如同说王叙背汉偷夫似的,甚为不堪。
太夫人不禁皱起眉头,心中不悦地问:“你有什么证据?冯媪串通谁了?”
“这……”阿房夫人面露难色地看着姜老媪,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姜老媪可是太夫人的心腹。
姜老媪知道指的人是她,面无惧色地从太夫人身后走向前来,跪下说:“阿房夫人说的,莫不是指老奴吧?方才老奴去西苑迎叙姬,恰逢太子的侍卫来打前哨,不让我们通过,我们便在门后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可依然不见太子车驾。我就怕老夫人等急了,便想带着她们从后院穿过来,哪曾想太子和主君已在后花园……我们都以为太子还在路上呢,如何可能特意去后花园惊扰太子殿下。”
王莽点头说:“今日太子是提前驾临的,而太子座驾在后,事前连我都不知,姜媪如何能得知?”
太夫人说:“这事我刚才就已听姜媪讲过,叙姬遇上太子,那纯属偶然。”
阿房咬死不放:“老夫人,这都是冯媪安排的。”
太夫人冷冷地道:“阿房,你为何如此痛恨冯媪,就因王叙听她的话,不听你的,就那么简单吗?”
阿房匍匐在地,说:“老夫人明察,这冯媪太过狡诈。”
“刚才你说王叙是外面捡的野种,此话可当真又是怎讲?”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愕然。
“不,不,不,老夫人,我这是一时气话,叙姬是妾身的女儿。”
“是嘛?”太夫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转而问王叙:“叙姬,如果我没听错,你也说了,你不是阿房亲生的。”
“回祖母的话,孙女……”王叙想着,这种情况,她只能说自己也是说的气话了。她说出实情,害了自己,更害了冯媪。
座下的众人对王叙突然能说话均感到好奇,同时更为好奇她的出身。
“老夫人……”冯媪用手轻轻拦着王叙,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忙稽首:“老奴有话要说。”
太夫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冯媪,示意她说下去。
“阿房夫人为什么千方百计刁难老奴?那是因为老奴替她保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叙姬确实不是阿房夫人所生。”冯媪抬起头看向正夫人王氏:“她的生母乃……正夫人。”
“什么?!”王夫人直起了身板,王叙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王叙也惊诧,她知道原主的身份没那么简单,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茬。
太夫人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冯媪咽了咽口中的血,嘴唇已经开裂,手依然紧握着王叙,“还记得当年我们阖府避居新都城,那年夏末,连续数日暴雨,起了洪涝,咱们都躲到了山上的别院里。那日正夫人和阿房夫人均动了胎气,同时在同一个房间里生产,由于时间紧迫,也只能用同一个稳婆接生。阿房夫人先诞下了女儿,便花重金收买了屋里的稳婆,阿房夫人跟稳婆说,无论正夫人生的是儿是女,都要把孩子的身份对调。所以,”冯媪看了眼王琼,继续说:“叙姬和琼姬一出生,身份便对调了。叙姬才是正夫人所生的女儿。”
这一席话,众人皆惊。王叙自己都懵了,她不是捡来的么?难道说,病死的那个是正夫人的女儿?正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阿房夫人才这么不上心,以至孩子夭折于襁褓?
王琼从没想过自己的出身会有问题,咬牙直接怒斥:“你胡说!一派胡言!”
冯媪磕下头:“老奴说的,句句属实。”
阿房夫人恨得连连摇头:“你个贱奴,你胡说八道!”说着,欲扑过来打冯媪,被仆妇给拦住,王莽喝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