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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再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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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歇歇。尝尝这君山飘雪。”
彩蝶贴心的端了一盏飘香的热茶进来。
我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想着今天学习的道术，到底哪里出了错心里简直像是有一团乱麻，烦躁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发泄般的撕碎一张宣纸，把它团成团扔出去。
彩蝶默默的走过去捡起纸团，然后温柔地劝我：“小姐，你不要急。这件事，是急不来的。我当时学武功，也是……”
“你懂什么！”我突然愤怒地冲她吼道，像发疯了一样，把茶盅扫到地上。上好的青瓷顿时在地上破碎开来，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绣鞋。
彩蝶没有移开，沉默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好像氤氲了泪光。
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急忙向她道歉：“彩蝶，我……”
她还是像没事发生一样，对我笑了一下，走出去。
我站起来，冲到门口，发现门外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感觉全身被前所未有的颓唐，紧紧包围。
师傅也问过我，最近是不是太容易发怒了。
……情感外露？不如说是，我开始变得不像是我自己了，易喜，易怒。任何一点小小的不如意，都会在心里无限放大，变成……
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好像是从那天被神秘的黑光灌入身体里开始的。
………………
小路旁的野花盛放在青葱的草地上，织成白色的锦绣。
“蕙蕙姐，你说什么样的火才最烫？”
我身边簇拥着几个小孩子，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不断从他们的小嘴中蹦出来。有些问题还真是让我不好回答。
“什么样的火最烫啊。”我想了想，“颜色最冷的火最烫。”
几双大大的求知的眼睛一齐看向我。
我笑，然后指着朗朗晴空，说：“还记得昨晚我们看的星星吗？有各种颜色的对不对？”
小家伙们乖乖的点头。
“红色的是火星，也叫荧惑星，它的温度很高的。遥远星河中还有一些星星，有白色的，有蓝色的。但是蓝色的星星温度最高喔。”
小家伙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我点头：“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哟。也许很多年以后，如果苦境能发展到科学时代……”
然后我就看见了三余，他微笑着看着这边，安静的站在小路的另一边。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怎的，我无法将视线从那个人身上移开，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我情不自禁地朝他走了几步，道：“三余……啊，鱻生，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三余走过来，他说：“蕙姑，你的笑容很温柔。不知这样安稳的生活，是否舒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着打哈哈：“啊……还好，还好。”
他听了，突然叹口气，语含歉意：“三余又要打扰蕙姑的安宁了。”
我问他：“鱻生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三余想请蕙姑帮忙。”
“鱻生，你说吧。”
三余说：“意琦行，他对武林十分重要，需要得到步香尘的医治。但是她开出两个条件，其中一个，就是要见你一面。”
步香尘……要见我一面。她是要报复我夺爱之仇吗？我有点迟疑。
三余又说：“我无意打扰你的清静，本来是我送你离开风暴，现在又要拉你进暗流。”
我听的出他的无奈，看着他满怀歉意的眼睛，我问他：“若我去一会步香尘，鱻生有什么应对办法吗？”
他说：“我不会离开你半步，一定让你全身而退。”
“有鱻生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
春宵幽梦楼永远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致。
芙蓉不及美人妆。
步香尘眼角含情，轻摇锦扇，姿态风流。
她看向我的眼神，没有了那时的恨意，有的是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先生还真是说到做到。”
步香尘朝三余靠过去，三余一个闪身，躲过去。她娇笑一声，转身伸手摸上我的脸。
我马上往后退去，步香尘顺势揽住我的腰。
她说：“蕙蕙，你有一个楚腰呢。”
这样的调戏到没什么，关键是她还一直拿手暗暗摩挲。
我感觉自己脸一红，羞恼无比，低叱她：“你快放开我。”
“你们真是无情，”她放开我，抛给三余一个眼波，“先生怎么这么戒备的看着我？”
“我怎么会伤害蕙蕙呢，”步香尘又对我耳语，“但是吃了你就不一定了……”
我赶紧离开她，退到三余身边，问她：“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走了。”
步香尘捂嘴笑，走过来拉我的手……然而，另一只手比她先握紧我。
她一愣，然后笑：“先生宝贝蕙姑的很哪。”
三余认真对她道：“还望夫人见谅，蕙姑是三余的责任。”
“好好好，”她又伸手，拉住我另外一只手，对三余说，“我今天是真有要事与蕙姑妹妹相商。至于过往的恩怨……我小女子行走江湖，奉行的原则是顺应时势。”
“况且，我和妹妹就坐在花床上，如果有危险，先生随时可以过来救蕙蕙。如何？”
三余和步香尘同时看向我。
我想了想，对三余点头，跟着步香尘走了。
我要看看，她想玩什么名堂。
“花君……你不恨我吗？”我问她。
她冲我笑：“蕙蕙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果然我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她把头靠在我身上，像情人般温声细语：“若是之前的蕙蕙，我肯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留情呐~”
我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站起……被她扣住了手腕，掌握了全身脉门。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掉入陷阱的小动物。
“不过，今天是要和你结盟的。”
我努力朝不远处一直关注这边的三余递眼神。
步香尘发现了，纤纤食指轻柔的点上我的眼皮：“三余和你曾经用过的小把戏，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他看不见里面真实的情况的。”
我突然放松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和我结盟，我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吗？”
步香尘说：“蕙蕙简直是一个宝呢，任谁都不想放过。三余肯放你走，我可是大吃一惊。”
我说：“你还是没有说，我们结盟要做什么事。或者说，你有什么意图？在武林占有一席之地？”
“呵呵……一席之地，我不是早有了么。”
“若是我不答应呢？”
“我知道蕙蕙今天有三余在，可是有恃无恐呢，”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葬云霄和那个女人隐居在哪里吗？”
我还真不知道……虽然我时不时会收到他们寄来小玩意和飞信，他们现在真的过得很幸福。
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潜台词。顿时惊疑的看向她，她微笑点头。
拿他们做威胁的条件……蛇蝎美人……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我勉强维持自己的冷静。
“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你到底喜欢葬云霄什么？”
步香尘反问我：“那你喜欢他什么？”
她给我一个脉脉眼波，意有所指。
我看了三余一眼，想起他是什么都听不见的，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于是，结结巴巴地反驳步香尘：“你在胡说什么……”
“好好好，”她像安抚宠物一样，抚摸我的头顶，“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喜欢这件事，怎么能说的清呢，呵呵，若是说清了，倒像是在交易，非得明个一二……”
“我没有！你闭嘴！”我突然冲她大叫道。
她看着我，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幽光：“蕙蕙，你的脾气还挺大~你离开我的时候，没有什么奇遇吧~”
我十分懊恼……我到底是怎么了。鬼神附体？遇了邪煞？怎么可能……对啊，怎么可能呢……
“算了，”她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结盟的话，一定能让武林再也不能小看我们女人。而且，姐姐我还可以帮你得到他……怎么样？”
不……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如魔音贯耳，重复不断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啊——”我大叫一声，抱住头，好疼！
“你快住嘴！”
——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啊！闭嘴！”
——我不过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来吧，顺从我，顺从你最真实的渴望……
……我内心的渴望？
——来吧，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说了！求求你！”
难道，我真的是想要得到三余吗……我想要他成为我一个人的三余……可是……我怎么敢妄想？
“呵呵~现在的你真是可爱啊~”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步香尘的声音。
我终于下定决心，握上步香尘的手，说：“我和你结盟。但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许插手。”
………………
走出春宵幽梦楼，三余还是平常那样冷静自持，平淡不惊的样子。
可我就是有种感觉，三余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蕙姑，今天多谢你帮忙。三余万分感激，你帮了未来的武林。”他感叹般的说道。
我微微意动，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我只是帮了你。”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不管怎么说……”他突然顿住，像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那句话我一脱口，就后悔了。
“鱻生，就此别过。有时间来朝家玩！嗯，我就回去了。”
我好想倒带重来……
“等等，”他拉住我：“三余今天特意将它带给蕙姑。”
边说，他的手上白光一闪，出现一只小小的白狗，睡得正香。
符生！
我惊喜万分，小心翼翼的抱起它，对三余说：“它在非马梦衢没有打扰到鱻生吧。”
“没有，它很可爱。”他伸手轻柔的点符生的小脑袋，“看见它，就会想起蕙姑。”
我猛地看向他，他眉眼温柔，看着符生……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呵呵，我果然是想多了。
三余是天上的云……我不过是地上的泥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