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切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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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过了两个星期。
“这里是GHQ广播部，现在根据《防疫法第九条第三项发布的都市隔离宣言》法令生效中，严禁前往7号环线以外地区。”
天空中武装直升机上传出了广播声。
集站在天王州第一高校的楼顶，看着周围破碎的建筑，内心有些复杂。
因为两周前的事件，被称作失落的圣诞再延的天启病毒大流行，都市的核心已经被封锁了。无论是网络还是电话都已经无法使用了，人们集中在各地的避难所里生活着。
天王州第一高校自然也算是避难所之一，学生们和家人联络不上，家又在封锁区外，只能自然而然地聚集了起来，在学校里生活着。
虽然寒川对于GHQ所说的‘封锁很快就会解除’表示怀疑，但是集想想一起消失在血池中、绝无生还可能的涯和真名，认为这种封锁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然而他心里还是有着些不妙的预感，集抬头看着天空，内心有些迷茫。
……
绫濑的内心十分煎熬。
她时常觉得，那天鸫不应该擅自让她强行拖离，即使她很清楚地知道这种结局改变不了，但是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如果那一天她继续战斗，或许涯就不会死。这种心理，让她陷入了低谷，她把涯死亡的原因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刚刚发泄完内心不知名的怒气的绫濑，看着不远处自己丢掉的一只鞋子，叹了口气，推动着轮椅过去，准备捡起来。
但是轮椅有点高，无论绫濑怎么弯腰都没办法捡到，她不由得有些生气地用力向前压。
“啊！”失去了平衡的绫濑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绫濑捂住摔疼的膝盖，看着手里的鞋子，忍不住的怒气又涌了上来，又将鞋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那只鞋子正好落在对面走过来的两名学生面前，那两名学生是男生，穿着制服。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对着绫濑说着：“真是粗暴啊。”
这么说着，两名男生朝着绫濑围过去。
“没事吧，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们帮忙？”另外一个男生说着，眼光不自觉地往绫濑的裙底瞄去，目光似乎要穿透绫濑薄薄的短裙。
绫濑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人，“不用。”
“别这么紧张嘛。”带着眼镜的男生笑了一下，“我们只是想帮你而已。”说着，两人又走进了些。
“没有叫你们帮助我。”
“原来你是那种‘一个人就可以’的女孩子呀。”戴眼镜的男生眼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自立的女生很不错，不过践踏我们的好意就让我们很恼火了。”
“所以，就让我们来做好朋友吧。”另一名男生坏笑着，伸出手。
“住手！”刚从楼顶下来的集看到这样的场景，内心有些愤怒。
“你谁啊？”
集看着他们，冷冷地说：“你们才是，在做什么？对一个摔倒在地的女孩子。”
“哈，你看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那两名男生往集那边靠过去，“当然是发挥互帮互助的精神了。”
集皱了皱眉，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就在这时，两名男生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导、弹飞踢！！！”
两人刚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男生就被鸫踢倒在地。
带着眼镜的男生看着被踢倒的同伴，瞪着鸫：“你想干什么？！”
鸫叉着腰，反驳道：“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她指向集的方向，“你们想对绫濑姐做什么？！大变态！！！”
集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有些无奈，“等等，别把我一起算进去啊……”
那名男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恼怒地骂道：“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小豆丁！！！”
“不，我还在成长中。”
那名男生握紧拳头，似乎是要教训一顿鸫，但是戴眼镜的男生向他使了个眼神。
那名男生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一些发现了争吵的学生开始聚集，于是只能哼一声，转身和眼镜男离开，“给我记住！”
鸫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开玩笑！浪费一微比特记住我都嫌不值！”
集看着走远的两名男生，走到绫濑的旁边，轻弯着腰，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嗯。”绫濑低着头，神情有些悲伤。
集看着绫濑的神情，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被他们纠缠了而已。”绫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看见他们依旧站在那里，有些不高兴，“喂，你们可以走了吗？”
“但是……”
绫濑直视着集的双眼，“之前我有说过，我不会依靠别人的帮助，而且从地上爬到轮椅的动作也不优雅。”
鸫无奈地看了一眼绫濑，虽然离开，顺便拉上集，“走吧，集。”
“是因为涯吧。”集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
“没错啊。涯的事情，最受打击的就是绫濑姐了。”鸫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这样看来，葬仪社也要关门了啊。”
……
秋祗因为答应了daath不能干涉他的行动，所以只能每天无所事事的，要不逗弄一下达利尔，要不就只能和润继续寻找虚空。
“麻烦了啊……”秋祗趴在桌上，无聊地叹气，“这次死了这么多人，我想要的虚空的主人不知道会不会也死了。”
“秋祗为什么要找那种虚空？”润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放到秋祗面前，有些不理解。
“我想救一个人。”
“谁啊？”
秋祗定定地看着润，打量了几秒，“嗯……我想吃曲奇，要记得加蔓越莓。”
润很快看懂了秋祗的眼神，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是，是，我现在就去做。”
看着润走进了厨房，秋祗看向门口，透过薄薄的木质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看到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进来的样子，秋祗只能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达利尔，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来啊。”
“没到时间。”达利尔一边操作着ect，一边回答。
“时间？”秋祗凑过去，看着达利尔的ect界面，“今晚有任务？”
“差不多吧。”达利尔合上了ect，“嘘界让我送些礼物去给几名正义的市民。”
“哦……”秋祗的眼珠转了转，圆滚滚的猫眼看起来有些可爱，“既然如此，我们顺便就去一趟吧，天王州第一高校的学园祭。”
“哈？”达利尔挑了挑眉。
……
【现在的状态不会维持太久的，集。我说的不会维持太久和供奉院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你懂吗？抑制病毒，最好的方法就是毁灭所有与病毒沾边的东西。】
【你的能力，王的能力，我觉得快到上场的时间了。】
集站在窗边，默然不语，回想着寒川说的话，内心不妙的预感疯狂地涌动着。他看着正在兴奋地准备着学园祭的学生们，叹了口气。
“欸？鸫，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集的视线收回，就看到前方穿着一身女仆装，并且别了一条猫尾巴的鸫。
鸫叉着腰，转过身来，看到集，尾巴动了动，“呀，是集啊。这身装备可是为了动物咖啡厅哦。”
集看着背着自己，双手捂着头的草间，不由得笑了一下，对着鸫说：“已经混得很熟了嘛。”
“哼哼。”鸫得意地笑笑，“发愁是没有用的。”
说着，她把手搭在草间的肩上，将草间的身体转了过来。草间的双手被鸫拉了下来，露出了头上的两个耷拉着的狗耳朵。
草间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红晕，她急忙别过脸，避开集的目光，“这、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寒川不禁笑了两声。
草间的脸色更红了，立马说：“不要笑啊。”
“抱歉抱歉。”寒川走近草间，微微弯下身子，拍了拍草间的头，“很适合你哦。”
草间不由得低下头，双手揪着衣角，有些羞怯和窃喜地低声道：“真是的……”
……
校条看着绫濑手里折好的纸花，不由得赞叹道：“哇，筱宫同学真厉害啊。”
“叫我绫濑就可以了，你是校条同学吧？”
“叫我祭就可以了。”校条的脸微红，“突然拜托你帮我折花这种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但是，为什么是我？”绫濑低下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纸花，脸色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因为我一个人，所以看上去很孤单。”
“不是的。”校条迅速而肯定地回答，她有些怔愣地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集变了，往好的方向，我想，这都是托葬仪社各位的福。”说着，校条望着绫濑，笑了笑，诚恳地说：“所以想来道谢。”
绫濑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变得更加低落，低垂着眼帘。
这种状态，即使在学园祭开始后，也没有改变。
鸫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连吃了好几个蜂蜜小蛋糕，有些奇怪地望向坐在轮椅上的绫濑，“真的不要吗？这个很好吃欸。”
绫濑的情绪并不高涨，她抬起头，神色有些奇怪，“我说……”
“哎呀。”鸫将最后一个小蛋糕拿了出来，递到绫濑的面前，“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来，啊……”
绫濑看着鸫的动作，没有来地感到有些烦躁，她伸手拍开了鸫的手，不耐烦地说：“别这样。”
鸫的手被拍开，看着掉落在地的小蛋糕，沉默了起来。涯的死亡，伤心的并不止绫濑，她的内心也有着伤痛，但是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她忍受着内心的伤痛，想要抚平绫濑的痛楚。
但是被这样子对待，鸫感到了难堪，同时也有些生气：“你要做什么啊？”
“你为什么切断了？”
“什么？”
“那个时候，为什么把链接切断了！我明明还可以战斗，明明还可以保护涯！”绫濑的声音带着愤怒。
“那，难道绫濑姐死了也无所谓吗？”鸫的声音微微地发颤，情绪开始脱离掌控。
“如果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宁愿死了！”
鸫怔忪着，说不出话来。
“这样苟且偷生，不管是事发还是现在……”
“不要这么说，我会伤心的。”鸫的语气里充斥着不能言语的寂寞和孤独，“对不起，绫濑姐，我要回去了。”
太阳正在下沉，落日的余晖打在地上，绫濑看着地上的小蛋糕，沉默着。
……
“真是的，在这种时期搞什么学园祭啊，真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难道脑袋里面也中病毒了么，这群家伙……”
“行了，别抱怨了。”秋祗看着热闹的人群，拿起手中的苹果糖，堵住达利尔的嘴。
“真是穷酸的东西……”达利尔舔了舔，甜甜的，味道还可以。
“嫌弃的就不要吃了。”秋祗抢过达利尔手中的苹果糖，咬了一口，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达利尔舔过。
“你……”达利尔看了一眼秋祗，内心有奇怪的情绪在翻涌，他一时分辨不了，只能把苹果糖抢了回来，怔愣地看着秋祗咬的小口，“长得穷酸了点，但是味道还可以……”
说着，在秋祗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甜的。”
秋祗没有注意达利尔的动作，他看着人群中正在忙碌的校条，摸了摸下巴。
“可惜了。”秋祗望着周围脸上洋溢着欢笑的学生，勾唇一笑，“这个学园祭怕是要毁了。”
“这几天嘘界心情不是很好。”达利尔吃完苹果糖，舔了舔指尖红色的糖浆，“还让我把军用end rave给那种人。”
“你这就吃完啦。”秋祗看着达利尔手上的竹签，有些惊讶，“怎么吃得这么快啊，呐，还有一个，给~”
达利尔没有接过秋祗手中的苹果糖，他望着秋祗的眼，依然什么都看不出，于是垂下眸子，“不用了，太甜了。”
……
“为什么待在这种地方？不再靠近点吗？”集看着一个人在暗处的绫濑，走上前，低声问道。
“不了，我这样就好。”绫濑别过头去，“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没有那样说啊，我们不是同伴吗？应该更……”
“可是涯死了啊！”绫濑突然抬头大声说道，似乎想要把这些天的伤痛都倾吐了出来。
绫濑看着沉默不语的集，敛了一下情绪，声音里有微弱的哽咽，“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把他害死的。”
“不是这样的，绫濑，害死涯的人是我啊。”集看着自责的绫濑，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突然发出了巨响，一架end rave踩破围墙，冲进了学校。
“军用end rave？！怎么会在这里？”绫濑吃惊地说道。
与此同时，一辆吉普车也横冲直撞地开进学校，里面有一个瘦高的男人探出头，拿着手上的AK胡乱地扫射着。
“这是暴动？”集连忙推着绫濑的轮椅，向安全的地方跑去。
“你干什么啊？！”
“你没有战斗的必要，总之先到安全的地方。”
【又是这样么，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他人的意志强加于我，剥夺我存在的意义吗？！】
绫濑不由得大喊着：“我不想再逃了，不要切断我的链接啊！”她猛地抓住两边转动的车轮，阻止着，而集在身后推着，两人的力量冲撞，使得轮椅失去了平衡，两人都摔倒在地。
“绫濑……”集连忙跑到绫濑身边，“你没事吧？”
“连你也把我当废物吗？”
“怎么会？”
“涯给了我双腿，可是跳得很高，跑得很快的双腿，可是我却……不行的……我不能就此止步……”绫濑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拜托你了，集，让我一个人站起来。”
集看着绫濑的双眼，伸出右手。
……
“绫濑的虚空是机械腿。”秋祗低声说着，看着平息了动乱的集和绫濑，对着身旁的达利尔说道，“走吧，结束了。”
达利尔点点头，跟在秋祗的身边。
集似乎若有所感，抬头望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秋祗哥？”
集不由得跑了上去，大喊着：“秋祗哥！”
秋祗的脚步顿了一下。
“走吧。”达利尔牵着秋祗的手，直视着秋祗的双眼。
秋祗回牵达利尔的手，温和地笑了一下，“嗯。”
集在人群中，十分拥挤，只能看着秋祗远去的身影，“为什么……秋祗哥？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鸫正在修理网络，“成功了。”看着主界面的100%的读条，鸫得意地笑了。
教学楼前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茎道出现在了屏幕上。
“关于那个调查的结果，环状7号线内侧除了重度癌感染者外没有发现生存者。临时政府和GHQ达成一致，将终止救援。并在今后十年对该区进行完全封锁。”
“环状7号线以内……那不是包括这里吗？”
“欸？什么？！”
屏幕中的茎道在讲台上继续说道：“我们为了打消国际社会的不安情绪，将尽全力灭绝天启病毒，为了再生而净化。”
与此同时，天王州高校的所有学生都看到了屏幕上将环状7号线内所有区域围起来的、高达二十余米的超厚铁壁。
“作为日本临时政府的总统，这将是我的责任。”
集的瞳孔缩了缩，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都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一切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