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真正地步入正轨 ...
-
天空中的阴霾渐盛，竟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涯倒在集的怀里，，疼痛难忍地咳了一声，“集，阻止他。”
集点点头，快速冲向即将闭合的裂缝，他看着秋祗的脸，心中伤痛一时之间涌上心头。他伸出手，触碰到了空间裂缝，紫色的光芒迸射而出，然后集只感到一股拉力，随后一道光骤然冲向天空。
“集！”
在一片奇异的虚无空间中，秋祗看着集，面无表情，“你既然要追过来，总得把记忆找回来吧，关于真名的记忆……”
Daath看着秋祗，笑了一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奇异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几道光芒缠绕住集，将他拖向了一切的开端。
……
【对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天……我和真名姐姐，被称作特里同的金发孩童以及秋祗哥相遇了。而特里同，现在成为了涯。我们一起度过了整个夏天，失落的圣诞前的最后一个夏天，也是我度过的最后一个充满笑声的夏天。
可是，为什么我会忘记了呢？忘记了涯，忘记了真名。】
集沉溺在回忆中，整个人怔愣在原地，秋祗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侧过头去用眼神示意daath。
Daath再次打了个响指，而此时的集，猛地睁开了眼睛。
集发现自己身在奇异的空间中，看着周围漂浮着如同薄云一般的淡紫色武器，集心里满是疑惑。
“你回过神来了吗？”daath看着集，带着一贯微妙的笑容。
集猛地抬头，打量着四周，“这里是？”
面前有一道蓝色阶梯，仿佛要直冲云霄，而阶梯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大池子，池子里的液体是红色的，集的面部扭曲了一下，这种浓重的腥气，他怎么会猜不出里面是什么液体。而池子的后面，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集最后看向阶梯顶部的平台，然后不由得一惊。沉睡着的楪祈正穿着洁白的、如同修道士一般的短裙，紫色的紫色晶体犹如荆棘一般缠绕在楪祈的身上，把楪祈托举了起来。楪祈头上披着洁白的头纱，头纱的网成正六边形，长长的连接到血池里，而头纱的线似乎呈现着红色，就像是血通过网在向楪祈体内输送着什么。
而茎道，同样身穿类似修道士一般的洁白长袍，从暗处出现，走到了楪祈的身旁，看上去，就像是教堂里举行婚礼的新人。
“小祈！”
而秋祗，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神冰冷，有集内心有些受伤。
集想要冲上前去，但是脚下却蔓延出紫色的晶体，将他的脚缠绕住，定在原地，令他无法前进一步，“这是怎么回事！把祈还给我！”
茎道看着集，冷淡的说：“这个少女原本就是我们为了和真名的意识进行交流而制造的连接实例体，不能说还给你吧。”
集全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茎道，“制造？”
“真名是最初触碰到起源之石的人并感染病毒的第一人，也就是夏娃，现在我们要把她失去了□□的灵魂注入到新的身体里，让她再次来到这世上。她的复活将再次带来失落的圣诞，病毒会再次席卷世界，我必须成为见证人。”茎道眯了眯眼睛，对于集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来，“虽然daath很期待你的表现，不过你对我来说，只是个无知的小孩，所以你只要闭上嘴，在一旁看着就好。”
话音刚落，平台上便溢出了鲜红的血液，茎道走向楪祈，踏在血液上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悦耳，但是集不由得想挣脱束缚，他大喊道：“祈！！！”
但是集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几根紫色的晶体，如同尖利的刺，将他牢固地锁在了原地。
“别来碍事。”秋祗一个跳跃，到了集的面前，他直视着集的双眼，警告着。
“秋祗哥……你为什么……”集哀求地看着秋祗，眼里的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秋祗伸出手，将集凌乱的头发拨弄整齐，动作轻柔，集却觉得有一股寒意直冲心头，“我呢，真的很喜欢仓鼠那样胆小的、瑟瑟发抖的孩子，但是……还是感到不耐烦了呢。原本以为，把你推上前，会更快达到我的目的。”
说着，秋祗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语气冰冷，“你太让我失望了，集。我推你一步，你才走一步，总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不过是就救不起一个孩子，你就又陷入了低谷。”秋祗松开了集的头发，“所以，我不要你了啊。”
集的身子一颤，垂下了眼帘，内心惊恐的情绪不断蔓延开来，犹如翻滚的潮水，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脑海，令他一时竟然没办法思考。
“既然在GHQ能更快地达到目的，我就不需要耗费心思推着你往前走了。不过……接下来可是重头戏啊，你不妨留下来看看，这可是本世纪最盛大的求婚啊。”
“求婚……”集眼神呆滞，他完全是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
Daath略微俯身，伸出手，对着秋祗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秋祗把手放在daath的手上，daath握紧了秋祗的手，引领着秋祗，一步步地走上阶梯，就像是在舞会里一般，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集说：“夏娃选择的伴侣，将成为下个世代的人类的始祖，虽然夏娃直到现在选择的都是你。但是，即使是任性的夏娃，只要有起源之石，便能控制住。”
说着，一根晶体圆柱从平台升起，正好出现在楪祈和茎道的中间。茎道将起源之石放在圆柱顶端，随后，石头开始散发出紫色的光芒，石头的两端更是化成了几条金属色泽的丝线，在空中旋转，最后形成了两枚戒指，在圆柱顶端旋转了几圈，停在了楪祈和茎道的面前，在戒指停止旋转的瞬间，圆柱顶端迸射出红色的光，同时出现了红色的纹路。
Daath看着戒指，满意地笑了，他转身看着集，“你也会为他们的未来送上祝福吧？樱满集。”
“……怎么会这样？”集看着眼前的一幕，思绪突然被拉回到以前。
以前……真名亲吻他，和他说喜欢的时候。那时，真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他。
“集，答应我，和我结婚吧。”
……
Daath手里拿着古朴的书籍，声音庄严肃穆，就像是教堂里的神父，“汝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编织新一种族，血脉交融。”
茎道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上刺了一下，然后把鲜血抹在了楪祈的唇上，在唇边抹出一道浅淡的红痕。陷入沉睡的楪祈，不安地皱了皱眉，沉睡着的纯真容颜，在血色的映衬下，矛盾的气质被和谐的糅合在一起。
集看着茎道的行为，想到秋祗的丢弃，他内心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这具躯壳，于是他狂怒地大喊：“给我住手！！！”
就在他想着要挣脱着束缚的时候，周围的晶体一瞬间都消失了。
“不能这样哦，集。”真名娇俏的声音传来，隐含着痛苦，压抑着却强自欢笑，“你可没有资格生我的气哦。”
集吃惊地抬头，对上一个巨大的，红色的眼球，眼球被紫色的晶体支撑着，配合着红色眼球上的黑色十字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而真名的声音便源自于此。
眼球动了动，继续说，“疏远我的不是你吗？伤害我的不是你吗？集？”
集看向周围，这样的眼球，有许多，都在望着他。
集突然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结晶体抓住，拉到其中一个眼球前面。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都忘了吗？那就惩罚你哦。”
说着，眼球中央的瞳孔中间，出现了一根尖刺状的结晶体，缓缓伸向集的眼球，集不禁惊恐地闭上了眼，大喊起来，“啊！！！”
预想之中的痛楚没有来临，集听到了碎裂的声音，睁开眼睛，便看到身前的眼球已经被打碎。于是集转过头去，看到了一辆end rave，那是绫濑驾驶的斯坦纳。
“你没事吧？集。”坐在斯坦纳上的涯笑着问道，然后柔和了目光，“所以说就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涯？！你的伤……”
“没有打中要害。”涯看着伤口处凝结的结晶体，“被结晶体救了一命。”
茎道看向坐在斯坦纳身上的涯，眼神在一瞬显得有些复杂，但随即恢复冷厉，“恙神涯。”
涯看向茎道，又看了看daath旁边的秋祗，“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刻，能与你，能与真名对峙的这一瞬间。”
“但是已经晚了，命运已经改变。”茎道冷冷地说道。
涯举起手、枪对着茎道射击，但是那些结晶眼球纷纷围了过来，挡住子弹，把茎道护得死死的，同时，无数的结晶荆棘刺向斯坦纳。绫濑操纵着斯坦纳从高处跳落下来，涯对着集大喊：“集，跑起来！！！”
但是集一动，立马就被注意到了，原本追逐着斯坦纳的荆棘一瞬间全部掉头冲向集。
“集！”绫濑看着转了方向的荆棘，马上冲了过去，插在了荆棘与集之间，甚至来不及做防御姿态，便被荆棘刺穿了斯坦纳的身体。
“啊！”绫濑痛苦的喊了起来。
涯马上用通讯器命令鸫让绫濑紧急脱离。虽然绫濑说自己还能继续战斗，但是疼痛使绫濑不住地尖叫着，鸫无法无动于衷，不顾绫濑的反对，启动了紧急脱离。
那些荆棘晶体顶端再次长出眼球，向着集和涯围了过来。
“秋祗！”涯看着平台上，始终无动于衷地站着的秋祗，“你就这么看着吗？我以为，不管如何，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秋祗看着更高处的那一团紫光，紫光中是一团围绕成紫色荆棘状的结晶体，而里面，有一个少女漂浮在里面，“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一样。”
秋祗说着，居高临下地望着涯，“真名是夏娃，你一直想着拥抱着她，带着她一起步入永恒的睡眠中……”秋祗说到一半，daath似乎对秋祗话中的某个词汇有些敏感，抬头看了秋祗一眼，而秋祗感受到了daath的目光，不知为何，内心也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情感，孤独、悲凉……
秋祗定了定心神，把那股奇怪的感觉压下，“我答应过真名，我一定会救她的，就算她的体内还有病毒，只要她一直在我的身边，就能压下去，我才不管世界怎么样，我只要她活下来！”
涯见劝不了秋祗，便转头看向集，“集，想起来了吗？那一天的事情，你应该记得吧。”
“……那一天？”
“失落的圣诞。2029年12月，你的新母亲带我们来到了东京。然后在12月24日，我约你在六本木的教堂见面，可是来的却不是你……”
随着涯的话语，集的思绪飘远，顺着涯的声音，回想着那一天的场景。
……
【我选择了忘记，用忘记来保护自己。】
涯看着表情渐渐变了的集，知道集已经回想了起来，于是涯的目光冷厉起来，“用虚空的力量，埋葬那些家伙的恶意吧！”
集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脚下出现了湛蓝色的光阵，被那阵光所照耀，周围的那些紫色结晶体一瞬间全部被粉碎。
Daath有些惊讶地看向集，“噢？解开了记忆的枷锁，进入了王者的第二阶段吗？真是有趣。”
涯望着集，说道：“已经没有时间了，集，快取出我的虚空。然后把取出的虚空交给我。现在的你应该做得到！”他抓着集的右手，“就这样取出来。”
集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从涯的胸口拿出了一个如同弩、枪一样的东西。
涯不给集疑惑的时间，直接说道：“我会跑向真名那里，你来掩护。”
“我知道了。”
看着前方再次出现的结晶眼球，涯低声道：“走吧。”
随后两人同时往不同方向跑去，不约而同地冲向前方的台阶。
茎道将戒指强行戴在楪祈的无名指上，似乎是感觉到痛，楪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远处的集看见了，有些担忧地喊道：“祈！”
听到了集的呼喊，晶体上的眼球睁得大大的，语气里带着怨恨，“集，你在喊谁？！！！”然后，无数的荆棘从地面伸出，刺向集。
涯趁着集吸引走了真名的注意力，冲到台阶前，举起弩、枪，对着楪祈射出一道光。
被那道光芒射中，楪祈的心口处猛地迸射出结晶体，结晶体迅速碎裂，露出了那把剑。
茎道看到这一幕，吃惊道：“竟然是强行取出他人虚空的虚空？！！！”
而集此时立马从台阶下方冲过来，一跃而起，拿出楪祈的大剑，将困住楪祈的晶体斩碎。
就在这时，一道道通向更高处的台阶突然出现，而台阶顶端，是那团紫光，真名在那团紫光中沉睡着，集立马对着涯喊道：“涯，该你了！”
“嗯！”
涯立马举着弩、枪冲向那团紫光，而茎道立马拿出手枪，准备阻止，但是daath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笑着对他说：“退下，修一郎，你已经失败了。”说完，daath伸出手指，对着茎道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茎道只觉得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而涯此时将路上阻挡的结晶全部打碎，虽然对秋祗的不阻止感到疑惑，更有些不安，但是此刻，他只是义无反顾地冲向真名。
突然，无数条荆棘射出，但是涯并不躲闪，抱住了那个紫光中的少女，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十年前，在你说我是你的骑士的时候，我点头答应了。
所以，不管你是欺骗我，还是利用我。
我永远都是你的骑士。】
“涯！”集跑上了阶梯，吃惊地看着涯。
“集，快，连我和真名一起刺穿！”
“？！！！”
“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救了，所以……”
“但是……”集激动地大声阻拦，眼里闪烁着泪光。
“集，你现在怎么看我？”涯一贯冷厉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孩童时代的你富有决断力，勇敢而又坚强，我那时想要像你一样。”
“涯，说什么呢！”集觉得涯这番话，就像是在留下遗言。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我一般，就如同我成为你那样，接下来就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了。”
“涯……”
“来，快点！”
集全身的肌肉绷紧，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
湛蓝色的光阵再次出现，金属光泽的光带旋转在集的周围，集举起大剑，痛苦地大喊着，狠狠地一剑刺穿。
紫色的光芒一瞬间破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六本木。
涯看着集，嘴唇动了动，集分辨不出涯说了什么。
由城市的建筑碎片和结晶粉末构筑而成的巨大尖塔也开始粉碎，而此时，在荆棘内的真名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涯。
“特里同……”
涯笑了笑，将真名抱得更紧，“真名，总算能够与你相拥了。”
集抱着楪祈，看着拥抱着的两人缓缓沉入血池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
“真是笨蛋呢。”daath带着有些恶趣味的笑容，看向秋祗，“明明只要真名苏醒，茎道和真名就算结合成功了。一旦成就了天启病毒，只要把茎道杀了，真名就解脱了。大人你赐予的大好机会啊，还不许我妄动，结果他们倒是辜负了你。”
“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我早已经不指望他们了。”秋祗说着，望向了远处。
“这次的赌，既然是我赢了，那么，按照约定，你不能再阻止我了，大人。”说着，daath望向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现在才要真正地步入正规呢，伪王与真王的争斗，才刚刚开始，你说是吗？修一郎？”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默然不语，只是看着那座破碎的塔，那个与真名一同消失的人。
他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真正地步入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