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44、队长

　　荒山的秘密基地中，“疯狂公爵”都孚尔刚刚起床。

　　她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坐在沙发上，小心地翻看一本老旧的纸质书籍。

　　“叩，叩，叩。”

　　“进来。”

　　门开了，力兹尔带着奇怪的脸色走进来——她很想笑，又不敢大笑，嘴角一抽一抽的。

　　都孚尔抬头看着她，随口问道：“怎么，又接到大订单了？”

　　力兹尔在公爵冷漠的眼神中平静下来，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说：“咳咳，公爵阁下……灰灰尔被抓了。生物监控显示，佗的生命体征接近‘死亡’。”

　　都孚尔慢慢地翻着古籍，边看边说：“变异体就是不行，在能量充沛的妖界也这么没用——正好，你带着裂蛾，尽快回收尸体。”

　　“尸体？”力兹尔笑眯眯地问。

　　“尸体。”都孚尔冷酷地说。

　　她轻轻合上古籍，把它装进一个精致的礼盒中。

　　银色的礼盒系着绿色缎带，右上角有一个圆形图案——一轮满月，浅红色，挂在悬崖上。

　　都孚尔摘下手套，把礼盒交给力兹尔。

　　力兹尔捧着盒子，疑惑地说：“这是——？”

　　“诞辰礼。”都孚尔说，“后天——吾皇陛下五千九百岁的‘整寿’——我还有个实验……你帮我送过去。”

　　“陛下今年会收吗？”

　　“哼。”公爵冷哼，“为什么不收？我今年——没写名字！你……混在那些礼物堆里。”

　　“是！”

　　每个原始星球，都有一个编号。

　　最近，编号“六二”的原始星球，有点热闹。

　　联合政府有一条规定。

　　规定说，星空猎人到原始星球去探险，每人每年每颗星球，只能去两次。

　　但这个规定有个人尽皆知的“漏洞”——它并没有规定“每次”的停留时间。

　　原始星球的环境并不适宜人类或妖怪居住。

　　因为这些星球上的能量不太稳定。在那里，连采集样本的机器也要定期更换。

　　如果不带上足够的装备和物资，猎人很难在原始星球生存……

　　但有的人，她就喜欢在上面赖着。

　　比如说，卜一漠。

　　卜一漠，人称“钓鱼姥”。

　　她的体魄，比寻常的妖怪更强大。

　　用某个巡逻队队长的话来说，卜一漠是个“因为非法钓鱼，经常‘光顾’巡逻队基地的傻大个”。

　　但她有钱哪——交得起罚金。

　　编号“六二”的原始星球上，卜一漠正在“安营扎寨”。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是“自愿”赖在这颗星球上的。

　　她本来打算早点回去，参加四月的武术大会——她还没留意到大会延期的消息——但是……

　　“鱼——”

　　“噗呜呜——”

　　“鱼——”

　　“鱼噗呜！”

　　“吃——”

　　“啊呜噗——”

　　“吃鱼——”

　　“嗷——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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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一漠抱着小婴儿，一边吃鱼一边教她说话。

　　“嗯……六二的‘白里里’就是好吃啊！”她说，“宝宝，我没有奶粉，你先吃鱼凑合一下……鱼——白里里——吃——对对对，大口吃！”

　　“啊呜……嗯……噗呜！”

　　“好吃吧？一点骨头都没有，甜甜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吃鱼。

　　而加另国，某个巡逻队正忙着“捕鼠”。

　　郑队长召集了更多队员追踪两只红眼灰鼠。

　　她们一路从乌棋港口追到褐月市郊区的机械城，忙得晕头转向，才抓住一只灰老鼠。

　　这两只灰鼠与七号监狱刚刚抓到的灰鼠不同。

　　它们，有“短距离空间转移”的能力，还会隐身，是非常棘手的捕捉对象。

　　听说了灰鼠的事，几个有空闲的妖兵也加入“捕鼠队”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巫图和铁三禾也来了。

　　根据“空间感应器”显示的波动范围，巡逻队把目标锁定在“机械城”旁边的试验田里。

　　巫图一来，就在其中一座大棚周围设下了结界。

　　“巫姥？”郑队长悄声问道。

　　巫图点头说：“跑不了，你们放心抓。”

　　郑大丘长吁一口气，脸色苍白地说：“天姥姥！真是比抓海兽还累……”

　　她擦擦汗，转身说道：“植物组，你们来攻击；其她人辅助！一旦抓到目标，立马扣上‘空间锁’！”

　　“知道！”队员们齐声应答。

　　她们拿着便携空间感应器和趁手的工具，分别从三个方向进入那座大棚。

　　这片试验田都是农科院的。

　　今天值班的研究员躲在大棚门外探头看。

　　里面的植物在妖兵的控制下纷纷“活”了，张牙舞爪，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我的土姥姥！又要重新种了……”研究员沮丧地说。

　　巫图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走到铁三禾身边。

　　铁老板给巫图递了一截黑色的甘蔗。

　　巫图接过来，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

　　两人听着大棚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一边吃甘蔗一边聊天。

　　像她们这样的“人”，吃甘蔗的时候，既不吐皮，也不吐渣。

　　铁三禾问：“休息日有什么安排？”

　　“嗯……休息。”巫图说。

　　铁三禾点点头，换了个话题：“知道‘武术大会’吗？最近一千年很流行……”

　　“知道。”

　　“小辈们聚在一起打打闹闹，挺有意思，要去看看吗？”

　　“四月份？”

　　“今年改了——在五月。”

　　巫图想了想，点头说：“嗯，去吧！可以带孩子们溜溜……”

　　“抓到啦——！”

　　大棚中传来巡逻队的欢呼声。

　　很快，她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走出来，一个接一个，倒在草地上喘气。

　　“好累啊——”

　　“好饿啊……”

　　“队长，吃个饭再回基地吧……”

　　“队长，吃外卖——”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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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队长把关着灰鼠的小笼子送到飞车上，然后走回来说：“知道了——我来点外卖，你们把菜单发给我……铁姥，巫姥，一起吃吗？”

　　巫图点头说：“谢谢，我们要两份普通的套餐——我不挑食。”

　　“小事！”郑队长摆手说。

　　她帮大家买了午饭，就走到水池边，挤进灰头土脸的人群中，洗手洗脸。

　　几个妖兵都会清清术。她们把自己打理干净，在巫图和铁三禾附近坐下来，悄悄观察这两位大姥。

　　等饭的时间，巡逻队的队员们都围过来坐下，把两人附近的空位占满了；连那个研究员也混进来了。

　　在巡逻队中，妖怪和其她人相处得很好。

　　有军籍的妖怪，经常会来队里搭把手——在妖怪们心情不好、心情好或者无聊的时候。

　　因为见多了妖怪，所以队里的其她人知道巫图和铁三禾的“身份”后，没有太过惊讶。

　　就像今天，她们只是和其她妖怪队员一起，请“二位”大妖签了名字；再满怀欣喜——把写着名字的各种东西揣进兜里……

　　一辆无人飞车给大家送了饭。

　　她们放松地吃吃喝喝，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新闻，有的在玩游戏……

　　“噗——”郑队长忽然吐了一口血。

　　农科院的研究员嘴角抽搐，握紧了拳头。

　　“队长，又被哪个家伙气到了？”

　　“嗨——别气，别气，我帮你清理清理……”

　　“队长，是不是你家小妹……又去妖怪疗养院掏鸟窝了？”

　　“嘘——别气她了，可能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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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见怪不怪地说笑。

　　铁三禾把套餐里的蛤蜊挑到巫图的餐盘里，问道：“她怎么了，能量波动这么大？”

　　巫图说：“她在‘进化’——她去过娏山。”

　　“原来如此。人类的‘进化’真是多种多样……”

　　人群中，研究员大口吃饭，饭菜掉了一地；眼睛却死死盯着郑大丘。

　　郑队长在众人的笑声中又吐了一口血。

　　她擦擦嘴，收起饭盒，没好气地说：“吃你们的饭！等下回基地写报告……”

　　话音未落，一股腥风扑向她的脑后。

　　郑大丘警觉地闪身，避开突然的袭击。

　　附近几个队员立刻起身，按住偷袭者。

　　“真吓人，突然就跳过来……”

　　“应该被刚才的老鼠咬过……”

　　“嘶——劲儿真大，先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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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击者正是刚才和大家一起吃饭的研究员。

　　郑大丘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戴上口罩和一副新的手套。

　　她打开通讯器的录像功能，伸手掐住研究员的下巴，说：“突发狂躁；部分动脉异常凸起；面色青白，眼球变红；有异变尖牙；具有明显的攻击倾向……以上，断定为‘吸血鬼基因’初级感染——申请‘轻度用刑’……

　　“另，感染具有潜伏期。请加派人手，根据我队今日活动轨迹，观察周边居民——一旦有发狂迹象，立刻限制行动……”

　　郑队长录完“报告”，把它发给上级领导，然后退到一边，请一位妖兵帮忙“行刑”。

　　“咦——怎么拔不动？吸血鬼的牙这么结实……”妖兵握着钳子，拔牙拔得满头汗，甚至用上了妖力。

　　郑队长皱眉：“上次那只雄的，牙齿一拔就掉了……”

　　另一个队员说：“队长，问问二队、三队……或者胡狱长？她们有经验……”

　　郑大丘带领的巡逻队是“一队”，海上的任务跑得比较多。

　　巫图走过来说：“让我看看。”

　　她捏着“吸血鬼”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嗯……遇到这种情况，不用工具，直接上手，把妖力送进牙根，然后——”

　　巫图定住研究员，掰开她的嘴，伸手捏住上面一颗尖牙，轻轻一扯，就把它扯掉了。

　　她把尖牙交给郑大丘，说：“好了。剩下的，你们可以试一试。”

　　众人愣愣地点头。

　　巫图手上沾了血，但她没有用清清术，只是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血迹。

　　研究员被定住，动弹不得，眼睛里都是痛苦和惊惧。

　　有人问：“如果拔了又长呢？”

　　另一人说：“你问啥？之前那个雄的，拔了一次就不长了呀！”

　　“但我听说监狱里的吸血鬼——拔了又长了……”

　　巫图笑着说：“没事——再拔一次；拔到再也不长，病就好了。”

　　众人一抖，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

　　“嗯……吸血鬼的资料，你们到科学院的官网——多看看。你们接着忙，我们先走了。”

　　巫图说完，拉着铁三禾飞走了。

　　“一队”的常驻队员，昨天刚从海上换班回来，累得不行。她们随便翻了翻上级发的资料，只记住前面两个“写了好几页”的东西——外星人的基因有感染性；外星人的空间石叫“轻金石”。

　　“咳！”郑队长严肃地说，“今天加个任务——都去更新手上的资料，争取背下来！”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