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美发 . av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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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观的角度来讲，看见一个不久前才做出暴力和自残行为的女孩突然对着镜子狂笑，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再正常不过，如果放在几天前，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就在几分钟以前，连我自己也会觉得挺吓人的。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领悟到了世间至理，明白了万物奥秘，从灵魂深处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革新！
真理就是——丑陋的东西需要被剔除。
真理就是——我是丑陋的人。
真理就是——我该死。
然而眼下黑主优姬还在旁边，我成功去死的可能性还是蛮低的，所以我必须压抑自己的欲｜望，再稍等片刻，或者说找个理由把她支出去比较方便？
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不过这种感觉很好，大脑飞速运转的好处是我可以一心多用，在得出世界真理的同时，我也正在想象黑主优姬的反应。
对普通人来说最吓人的部分有两个，第一是我大把大把拔头发的行为，第二是我刚才的迷之微笑，而在这两个事件的中心，则是我关于“刘海太丑了”的话题。
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八成就直接被吓哭了，勇敢点的可能会喃喃着“你疯了”之类，不过黑主优姬这种人……
她当然不是什么胆大如牛的壮硕汉子，事实上这人很怂的，她曾在信件中告诉我她连自己单独出门都不敢，就是因为小时候被袭击产生的心里阴影，她表示自己老是觉得大街上会有暴徒突然打人。
然而比起怂，黑主优姬更爱管闲事。
我猜她会抖得像只受惊的鹌鹑，但她不会哭，更不会退缩，而是比谁都快地上前一步，哆哆嗦嗦地抱住我，说着“零乃你的刘海一点也不丑”之类的屁话。
不是我说，这种把对方当做智障的安慰手段早就过时了。
所以当她忍着恐惧，一脸小心谨慎，悄咪咪蹭过来抬起手轻触我的额头的时候——
我根本没想到这货会不按套路来。
“好像是有点丑，”黑主优姬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放松了，她目光清澈透亮，带着最诚挚的同情与感慨，“有次我趴着睡觉，起来之后刘海就像你现在这么乱了，那个时候我也是恨不得把刘海给揪掉啊。”
啥？
“零乃现在情绪崩溃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刘海拔掉以后人就会秃，发际线后移比刘海乱糟糟的更丑。”
……等等，我怀疑你对“理解”这个词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所以……”她收回手，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去拿个秘密武器，顺便换新的吹风机过来，你呆在这里要乖乖的哦。”
她说着便转身离去，身影刚消失在门侧，却又在下一刻扒着门沿冒出个小脑袋来。
“突击检查！看你乖不乖！”女孩脑袋上一撮呆毛颇有灵性地动了动，我的视线也不由得跟着那撮呆毛左右摇晃。
“唔——零乃还算老实嘛，总之我去去就回，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再折腾你的头发啦！”
脚步声渐渐远去，带着小姑娘特有的欢欣雀跃，这回她是真的走了。
我正面对着半掩的浴室门，外面微凉的空气涌入进来，空气交换之后室内的水雾好像也变得轻薄起来。
不用我想办法把她支走，黑主优姬就自己离开了，这是件实打实的好事。现在我拥有最好的自杀环境——玻璃制的镜子、尚未放掉水的浴缸、坚硬的墙壁，或者最简单的，我把那个圆盾召唤出来，用它尖锐的侧边划过自己颈项。
可是……
空气慢慢凉了下来，我不自觉地挠了挠掌心，那种令人浑身颤栗的兴奋感也跟着褪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有些期待起她口中的“秘密武器”，那种神秘兮兮的，值得小女孩挤眉弄眼高兴得如同一只傻狍子的东西。
所以那傻狍子怎么还没回来，磨唧些什么呢！
我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外望去，没有看见黑主优姬的影子，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迈步向浴室外面走去。
首先感到的是空气，不同于浴室里水雾朦胧的闷热，带着些微凉意的干燥气体让人一下子冷静下来，身上黏黏糊糊的触感被新鲜空气一激，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触觉之后是嗅觉，右手边的厨房里传来淡淡的、类似烘培糕点的气味。
再然后听觉也归位了，实际上在浴室里的时候我并不是听不到别的声音，可我的心声比它们躁动太多，那些卑怯的疯狂的暴戾的东西如同环绕立体声一般，负面情绪层叠而来。
而现在——
低柔的风的声音、清亮的鸟的鸣叫，还有不远处传来的翻找东西的摩擦声，伴着女孩的自言自语。
以及我自己的，慢慢平复下来的呼吸声。
我揉揉眉心，忍不住低声呻｜吟。
天呐……我刚才在想些什么啊？还没有成为龙傲天一枪崩掉绯樱闲呢，我特么就因为一个破刘海想死？
在这个没有被雾气与湿热围困的客厅里，我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神经病啊你，神逻辑，臭傻逼，智商低如level E，可爱无敌的锥生零乃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一段黑历史！
还有像泼妇一样砸东西什么的……
如果不是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知道黑主小姐随时可能出现，我大概已经蹲下来抱头痛哭哀悼自己失去的偶像形象了吧。
不过哀悼什么的可以先放在一边，现在最紧急的问题是——
黑主优姬她究竟需要多少钱才能对我刚才的蛇精病举动闭口不言啊！对于最近封口费界的行情我完全不了解……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并且在意识到我如今家破人亡正寄人篱下，把自己卖了也换不了多少钱的情况下，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欸！？零乃你怎么出来了？没有乖乖等着我么？”
我闻言睁开眼，只见那个磨蹭了半天的傻狍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面前，伸出左手手指，仿若控诉般地指着我。
然而我并没有理她。
坚持片刻后，黑主优姬终于放弃，垂下手叹了口气。
“算了，浴室镜子上的雾气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散开，擦来擦去太麻烦，干脆到我卧室来吧，直接用全身镜。”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直着眼睛问了句“什么？”
“什么什么啊？笨蛋零乃，”她得意地皱了皱鼻子，抬起右手，露出手上拿着的一坨被电线缠绕起来的不明物体。
“刘海乱糟糟的时候就需要打理，我的唯一的朋友zero——不对，现在零乃也是我的朋友——总之，超厉害的zero酱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丑女孩，只有懒女孩’，零乃长得那么好看，不能被区区一个刘海打败！”
“所以！”她曲臂握拳，就像是晨间剧或者少女漫的女主那样做了一个奋斗的姿势。
“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优姬姐姐学习打理刘海吧，就用这个，铛铛当当——”
“直板夹！”
她把那坨不明物体凑到我眼前，我的视线几乎被它们占满了，说“几乎”是因为她自己也凑到了我眼前，露出一张由于距离过近而显得特别大的脸。
我转移视线，在不忍直视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我笔友水冰雪的真身、傻狍子扒衣之神黑主优姬，她其实长得挺可爱的。
而且还很好闻。
那是在卧室的穿衣镜前，傻狍子正踮起脚尖，把我的刘海拢到直板夹里面。她挨我挨得很近，近到我能够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甚至还能够感觉到她呼吸间吐出的气流，它在我脸上荡了一圈，有点痒。
然后与此同时，在察觉到痒的那一瞬间我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像是小孩子特有的奶香气，但比那甜，又像是草莓绵绵冰的味道，但比那暖。
幼小的、香甜的、绵软的、温暖的……黑主优姬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轻抿嘴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美发 . avi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