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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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站在六楼的走廊，遥看着篮球场上欢呼闹腾的拉拉队，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几句既不应景又不对事的诗句，唯一相同的可能是我还能想起去年此时和何小娴一起在拉拉队为技安带领的校篮球队加油喝彩，小娴的笑脸仍历历在目。今年，校篮球队还在比赛，欢呼声还是响遍整个校园，可是小娴的笑脸却已经寻不回来，而兴高采烈的同学们尚不知道以后要再看到这样的笑脸，就只能凭着相册回忆。
十七八岁的我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生离死别，我们还是花开的季节，怎么可能相信，对于某些花来说，盛放和凋谢只隔着一瞬间的距离。
所以老师不敢把这消息公开，怕影响我们的心情，除了邱静茹以及无意获知秘密的我和技安，每个人都以为何小娴尚在家中休养，等身体好了她就又能出现在校园。或者小娴在天上更乐意看到这样的我们吧：每个人全心全意地为那一个目标奋斗，每天跟《黄冈》《优化》《重难点》斗争，两周一次的考试已经使所有人对考试没有紧张的感觉；午休的时候黄家声彭建等就会聚集在某一个班继续他们的“栋笃笑”，直到那个班的人受不了他们的怪腔怪调抗议赶他们走，他们就又去另外一个班，继续骚扰睡得迷迷糊糊的同学。
后来在1班前的走廊碰到邱静茹，她已经能够扬起笑容跟我说声“Hi”。我就觉得，幸好我们都还年轻，尽管心底始终有一抹淡淡的哀伤，但每天不同的快乐和对未来的向往能够把那抹悲伤层层掩盖起来，到最后连我们自己都找不到其影踪。这样的遗忘方式，估计只有我们能够创造吧。
很快，高三第一次月考的结果出来了，排行榜果然如我所料的发生巨大改变，转校生们不再如上学期般霸占前10名，不少本地生突然发力追上，前5名的只剩下杨熙一名转校生。没有了历史地理和生物的我，排名自然大不如前，倒是技安经过暑假特训、进步神速，成为前100名的成员。
然而，期末考后的话题却非排行榜的变化，而是谁可以参加沪杭高校访问旅游。从消息传出来的第一天就成了学生和老师间最热门的话题。因为每年的高考状元多数落户北京，上海和杭州几所著名学校为了吸引更多尖子生，在“十一”长假举办访问旅游，邀请重点中学的尖子生去提前感受高校生活。这一次，每个班有两个名额，5班就是我和男班长吕建初。其实如果按成绩排名，应该是学习委员黎晓星和吕建初的，可是黎晓星在刚过去的暑假已经代表学校去香港交流，老师认为应该把机会让给没有去过交流的人，结果这个机会就落到我头上。
“据说3班那几个20名以内的尖子生为了这两个名额都抢破头了。你真是走狗屎运，20名开外还能够获得名额。听说3班的班主任想把你的名额抢走呢。我早上去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到汪老师跟3班的老师吵。”小歆一如即往地在我耳边播报最新的校园新闻。
“不过是四天的上海杭州旅行，有必要争来夺去的吗？我去年暑假才去过，还玩了十几天呢！”我不以为然的继续看我的体坛周报。下学期就是世界杯了，我衷心期望决赛在高考之后进行。
“这跟自己去旅行完全不一样，据说这次旅行还能得到四所高校的推荐表，只要过了提档线就必定录取。所以才弥足珍贵啊。”
“他们不是都要考P大和T大吗？这推荐表他们用不着吧。”
“不一定哦，最近几年上海发展快，而且上海毕竟是南方，离家近一点，说不定有人想考上海呢。唉，可惜我成绩太差，别说20名，就是50名也离我十万八千丈，我也很想去旅行啊。”小歆双手托着腮，一副万分遗憾的样子。
“你不会也想要那张推荐表吧？”我诧异看着小歆，虽然说志向远一点总没有错，但是太远了就是不切实际。
“不是啦。杨熙也参加这个旅行团啊，如果我也可以去，就是一起去旅行了。”小歆已经完全是少女怀春的神情，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可以滴出水。唉，爱情的力量还真强大。
“看不下去了，要思春请到隔壁4班或者你的最后一排。”我挥手赶客，可是那位“客”却赖着我旁边的椅子不走。真希望姜斌同学赶快回来上课，这张椅子都快成了“公共场所”，昨晚自习黄家声还从3班跑来呆着不走，只为了可以和我后面的王洛芳聊天。
“小瑜，其实你也该拍拖了。”
“哪来的拍拖对象啊？你以为拍拖就是在校道随便抓个人跟他说同学可不可以跟我拍拖？我知道你很快乐了，不必随时随地宣扬你的快乐。”我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旁边这位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们这一对已经让老师们很头痛了，她还要把大家都拉下水，是不是想老师们都撞豆腐自杀。
“那需要找人，就技安啊！他那么喜欢你，你也不讨厌他吧，你们还默契十足——”小歆无视我口瞪目呆的惊吓模样，一本正经地说，终于被我忍无可忍下捂住了嘴巴。
“你哪只眼睛看到技安喜欢我，我们只是好朋友，拜托你别乱说话，幸好没有其他人听见，否则传到技安的耳里，连杨熙都保不住你。”天！今天小歆一定神经错乱了。技安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如果跟技安拍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上一秒钟两人还友好地搭着肩膀，下一秒钟就为了一只鸡翅打起来？
“小瑜，你真的都不知道吗？技安喜欢你。”小歆虽然被捂住嘴巴，但发音功能竟然尚未失效。
“你还说！你再说我就——”威胁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决定动用杀手锏，挥着魔爪进攻小歆的腰部。
“啊！不要，我知错了！”小歆立即站起来，到处躲闪。
“现在才知错？晚了！”我追着小歆，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在教室来回追了好几个圈。最后在黑板报附近抓住小歆，正打算对薛美女小惩大戒，然而薛美女不知道哪来一股巨大力量把我推开，我后退两步，尚没有站稳脚就踩到地上不知道是谁的书包，失去重心、往后一坐。呵呵，幸好迎接我的不是硬硬的地板，而是软软的坐垫，还挺舒服的。我本想多坐一会，却突然想起来：不对，这儿又不是家，哪来的坐垫啊！
“你很重啦，就算坐得舒服也不需要坐那么久吧，陈清瑜！”技安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说话带起的热风吹到我耳边，害我耳朵辣辣地热起来。
“啊！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小歆！”我立即跳起来，却不敢转身去看技安的表情，只看到走道另一边的小歆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上一秒钟还在澄清我和技安的清白友谊，下一秒钟老天爷就开我这么大一个玩笑。就算拼命否认，刚刚的那几秒钟，我分明听到我和技安的心跳，同时同节奏地加快，一下下都成了我心慌的见证。
“技安，对不起。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看着技安带笑的眼睛，第一次看到除了嘲讽或快乐的东西，还有，温柔？我话都说不下去了，只能举手揉眼睛。一定是我眼花了，或者，是受到小歆胡言乱语的影响，自己幻想出来的。
技安，怎么可能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