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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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徐鹰。”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神游天外。
“喂，徐鹰。”
距离向钟虞提出分手已经有近一个星期了，我每天都在努力对钟虞摆脸色看，但收效甚微。这让一直爱好和平的我感到压力很大。
“徐鹰？”
唉，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是个头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消除记忆之类的东西吗，像黑客帝国里的那样，只要给钟虞来那么一下，我就顺利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走向新生活了。
“徐鹰！”
啧谁在喊我好烦啊。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干扰我思绪的声音的主人，继续出神。
要不然的话我可以……
“徐鹰同志，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一只手“嘭”地一下敲在我的办公桌上，然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发誓，一瞬间我感到地面都在摇晃。
“梁小姐，你这样可是会嫁不出去的。”我坐在椅子上轻轻一撑，转了个身无奈地看向因为我的无视，而显得气鼓鼓的梁玫歆。
“叫谁小姐呢？”梁玫歆故作凶狠地看着我，扬扬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喏，你的午餐到了。”
“哦，谢谢。”我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多少钱？”
“哎呀徐鹰你怎么这么庸俗，以我们俩的关系还需要在乎这点小钱吗？谈钱多伤感情啊是吧。”梁玫歆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这顿饭算姐姐请你了。”
“…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这小丫头片子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死抠，今天怎么会这么大方？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梁玫歆随手抽了一张椅子坐到我旁边，边打开盒饭的盖子边神秘地说道：“你知道我昨天干什么去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兴致缺缺地戳着饭粒。
梁玫歆得意地挑起眉毛“姑奶奶我昨天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了。”
“哇塞，那可真是让人没想到。”我翻了个白眼，饭已经被我戳得千疮百孔：“那你参加同学聚会跟请我吃饭有什么关系？…你发现你的初恋情人现在变成了亿万富翁？”
“徐鹰你看我说你庸俗你还不承认，你除了钱以外还能有点追求吗？”
“当然有啊。”
“…是什么？”梁玫歆怀疑地看着我。
“世界和平。”
梁玫歆露出一副“我被你打败了”的表情：“行，徐鹰，我不跟你贫。我是有正事跟你说呢。”
“准奏。”我抬抬下巴示意。
“徐鹰你最近怎么这么欠呢？”梁玫歆郁闷地看着我，然后就立马正色道：“我昨天不是去同学会了嘛。”
“嗯，你刚刚说过了。”
“我同学会上遇见我以前一特要好的闺蜜了。”看来关系还真的不错，梁玫歆说起这个朋友的时候神采飞扬：“她以前就长得好，现在又变得更好看了。我认识她这么久都被惊艳到了。”
“其实你也挺漂亮的。”我随口接到。
梁玫歆被口水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白皙的皮肤一路红到耳根：“徐鹰我跟你说正事的时候你能不要随便撩我吗？！！”她恼羞成怒地指责我。
…莫名其妙被安了个撩妹的罪名，我真的觉得自己挺冤的。
“好吧，不好意思，您请说。”我举手表示投降。
被我三番五次地打断话题，梁玫歆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才继续道：“她现在的工作也不错，大学时考了个精算师资格证，现在在那个著名的××集团里面当…”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听着话题的走向开始变得诡异，我警觉起来，不得不再次打断滔滔不绝的梁玫歆：“我先说好，我现在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打算啊。”
钟虞和我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对外我也一直宣称我是单身。别说我不喜欢女人，哪怕我喜欢，就冲着现在还在为分手奋斗，我也不会就去相亲。
“谁说要把你介绍给她了。”梁玫歆似乎很嫌弃我的自恋：“我承认，你是长的还算有个人样，但你不是她喜欢的款。”
“…那我就放心了。”自作多情了一把的我有点尴尬。
“总之她跟我聊了她现在的生活状况，我也跟她说了我的，还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了。”
梁玫歆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来，还打量四周看有没有人在注意这边。看来前面的铺垫总算说完，要到正题了：“你还记得你朋友上次来公司找你吗？虽然没经过同意，但我那次留了他的照片。雯雯…也就是我闺蜜看到了，似乎是挺喜欢他的，还问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方便的话，你可以给我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古人诚不欺我。
我无语地看着眼睛里充满期待的梁玫歆。
来公司找我的朋友？哪个朋友？
第一个映入脑海的便是吕骁洋那个家伙。
回想起吕骁洋在家穿个汗衫加沙滩裤，不修边幅，不搞卫生，拒绝工作，立志宅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我被噎了一下。
听梁玫歆的描述，那个叫雯雯的女孩虽说眼光好像有点问题，应该还是个挺优秀的女孩子，我顿时有些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进火坑。只能尽量委婉地问道：“…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不是很配…还是换一个吧？
梁玫歆有些无奈：“我当时也是觉得不太好，就这么跟她说了，可是她很坚持。这还是我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大的兴趣，我也不好打击她。”
……吕骁洋这个从来没有任何异性缘的死宅的春天终于到了？
一瞬间，我的心里说不出是欣慰还是什么别的复杂的感受。
梁玫歆没有注意到我脸上便秘一般的表情，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你朋友上次来的时候不是穿的西装吗？别说，还穿得挺好看的。雯雯她就从以前开始就迷这一款的……”
“等等…”我一愣：“你说的是谁？”
吕骁洋这家伙可从来没穿过西装这么正式的衣服，他还一直认为天天穿西装的那些精英人士都是假正经。
梁玫歆也愣住了，语气犹疑起来：“谁…就是你朋友啊，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前台的那几个小姑娘到现在还在对他恋恋不忘呢。”
“…你把照片给我看看。”我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等等，让我先找一下。”梁玫歆看起来有点慌张，拿起手机半天才把照片调出来，她把手机往我面前一递：“喏，就是他啊……他是你的朋友对吧？”
我低头看过去。
手机屏幕上，钟虞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坐在他的那辆别克GL8里，露出的侧脸冰冷俊美。
我：……
真是日了狗了，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我神色古怪地把手机还给梁玫歆。
梁玫歆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不行吗？他有女朋友？还是你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
我扯了扯嘴角。
熟，当然熟。
熟到都滚到床上去了。
至于女朋友…
他是没女朋友，可他几乎可以等同于是我女朋友。
你他妈还不如看上吕骁洋呢。
“我跟他关系也就一般吧。”我睁着眼睛瞎扯蛋：“呃…关于女朋友…”
我刚准备替钟虞一口回绝掉这朵烂桃花，却突然停住了。
我干嘛要替他拒绝？
我现在本来就是要跟他分手，要是钟虞真的跟这个叫什么雯雯的女孩子在一起，那不正好如我所愿？
面对着梁玫歆期待的眼神，我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把说出口的话改了改：“他应该没有女朋友。”
梁玫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这也不算骗人吧。
我也没有替钟虞答应，只是让他们先见上一面，万一看对眼了呢。
男才女貌，岂不是成一段佳话。
而且事到如今，在我们这段关系中我也早就置身事外，现在的我也没有资格替钟虞做出决定。
不是吗？
虽然这样说服着自己，可是越来越大的负罪感正在把我淹没。
梁玫歆看起来十分兴奋：“那太好了，你有他联系方式吗？快给我吧！”
我张口想说好，但是却被一股力量掐住了喉咙说不出口。
……
到底还是做不出这种缺德事啊。欺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什么的，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我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跟梁玫歆说道。
梁玫歆皱起了秀气的眉头，不解地问道：“啊？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喜欢女生。”我艰难地说了出来。
梁玫歆张大了嘴，表情特傻地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把实话说出来后心情畅快多了。
“就这样吧。你朋友那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个更好的。”我有些不自然地安慰道。
“那个…”沉默了半晌，梁玫歆扭捏着开了口：“其实…没关系的，“雯雯”他不是女孩子。”
我：！！！
WTF？
“梁！玫！歆！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我阴森森地磨牙道。
梁玫歆看起来快哭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雯雯”他说他看出你你朋友应该喜欢男人，想要我介绍给他认识。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骗你的。没想到你知道……”
…所以钟虞像个同性恋，而我长的像个直男？
你们到底是靠什么分辨出这个的啊？
真是谜一般的标准。
现在还是在公共场合，我当然没有傻到自曝性取向，我也不是很擅长安慰女孩子，只好伸出手摸了摸梁玫歆的头，把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别哭了，我没有怪你。”
鼻尖还有些微红的梁玫歆像被电打了一样地跳了起来。
她抱着自己的头惊恐地看着我，一抹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她的脸。
“徐鹰，你这个人…”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我，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变得更红，捂着脸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隐藏在发丝间红到透明的耳尖无言。
……
我又不小心撩到她了吗？
下班后，我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地开心地收拾东西离开，而是生无可恋地趴在办公桌上。
啊…真是一点也不想回去。
现在的我，开始有一点理解那些下了班还在外面游荡，去各种应酬和酒吧的中年大叔了。
…不如打个电话给吕骁洋吧。
我记得这小子上次好像有提过他买了最新的游戏光碟。
什么游戏都好，哪怕是galgame都好。
都比回家跟钟虞尴尬地面对面要好。
…可是又不想找手机。
好累，完全不想动。
我无聊地想：不如今晚就睡办公室了吧。
“徐鹰，你还在这里啊？”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我一僵，缓缓回头。
果然看见梁玫歆这个小丫头片子笑嘻嘻地看着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没走？”梁玫歆好奇地看着我：“平时你不是到了下班点就往外面冲吗？想找你都抓不到你人。他们还开玩笑，你在家里金屋藏娇，要急着回去陪小美人呢。”
我在心里把钟虞和小美人对下号，被那个画面恶心得不轻。
“你们想象力真丰富。”无语的我只能这么说。
梁玫歆嘿嘿一笑：“哎呀就是开个小玩笑嘛，我们都知道徐少爷从来都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一个女人俘获？”
好吧，这下更恶心了。
我叹了口气：“梁玫歆你还想干什么就直说吧。联系方式我也已经给你了，你总不会还有一个“闺蜜”想相亲吧？”
“…我就这么一个朋友。”梁玫歆似乎还在为骗了我的事情尴尬：“你还记得他名字吗？”
“嗯，是叫“雯雯”吧。”我对这个所谓的“大美人”还有些印象。
“其实他大名叫陈蔚玟。”梁玫歆用脚尖蹭着地板，不敢抬头看我：“玟玟他就在我们公司楼下，他问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安排你朋友和他见个面。”
我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钟，距离梁玫歆跟我提起这件事刚过了不到六个小时。
厉害了我的哥。
那个叫陈蔚玟的大兄弟到底是有多饥渴啊。这他妈就找上门来了。这怕是有一百年没见过男人了吧。
按这速度，明天是不是他们俩就可以去荷兰领结婚证了啊。
那我是不是现在还要去准备一套伴郎服？
哎哟好紧张哦人生中第一次的经历呢。
我嘴角一抽：“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跟钟…我朋友说呢。”
我还想着要怎么把钟虞骗出来跟他见面呢，本来还想跟吕骁洋好好谋划一番的，然后这真是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给我准备。
梁玫歆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为难地说：“真是抱歉，徐鹰，你别生气啊。玟玟他…从以前开始性子就比较率真，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我也是刚刚接到他电话才他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到楼下了。我在电话已经骂过他了。可是他毕竟已经到这里了，要他就这样回去也不太好，所以我还是问一句…”她又急忙补充道：“如果会给你添麻烦的话还是算了，下次方便的话再约吧。”
率真？
我呵呵一笑，说的真好听，这尼玛就是个脑残吧？！
“那你就跟他说要他就这样回去？他家住在哪儿？”虽然不能同意这次约会，但出于对梁玫歆这小姑娘的不放心，我还是问了一句。
“哦这个啊，他家住的有点远，这么晚回去我有点担心，所以我让他今晚住在我家。”梁玫歆看来是一早也没想让他们见面，而是想好了退路。
“你让他住在你家？”我震惊地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梁玫歆：“梁玫歆小姐，我记得你好像是一个人住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你共处一室？”
梁玫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啦，他…不是不喜欢女生吗，而且我们只是朋友。”
我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重点不是这个好吗大姐？
“那他也同意了？”我觉得自己在仿佛听一个童话故事。
“嗯。”
…这梁玫歆毕竟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有点短路很正常。但我就不懂了，这陈蔚玟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点人情常识都不懂？
还拜托梁玫歆做这做那，丝毫不顾及人家女孩子的感受，让她为难。
而且我还闹不明白他一男人晚了点回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人间惨案啊？再不济也可以住旅馆啊。不是说工作很好吗，这么点钱都要抠？
我突然有点后悔把钟虞介绍给他认识了。
虽说我现在对钟虞已经什么感情都没了，但好歹相处过十几年的情分还在那里，事到如今也不能这么坑他啊。
还没有见面，对这个陈蔚玟的印象就已经跌落到谷底。
我的脸沉了下来，严肃地跟梁玫歆说道：“今晚让他住宾馆！我来出钱。”
梁玫歆眨了眨眼，连忙拒绝道：“这怎么行？我出就可以了。”
成，原来还真的是舍不得住宿费。
我简直对这个“雯雯”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关系的，不是本来就是我个人原因导致不能让他们俩见面吗，我出钱是应该的。”我只好尽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让梁玫歆安心。
梁玫歆被我唬得一愣，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啊…这样不太好吧…”
小姑娘皱着眉看着我，脸上满是犹豫。
我微微一笑，揉了揉单纯可爱的小姑娘的头：“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不是说凭我们之间感情不要在乎那点小钱吗？那就这样说定了。”
本来还想拒绝的梁玫歆呆呆地看着我，脸又开始一寸寸地涨红。
“哎…那…我这就跟玟玟说去。”她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发现了，只要我一摸她的头她就会大脑死机。这个时候最好哄了。
真是方便的技能。
……
诶，等等？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等一下就要跟“情敌”见面了？
我的大脑也瞬间死机了。
我自己虽然是个同性恋，但我几乎是刚刚发现这个事实就跟钟虞在一起了，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这个圈子。
通过刚刚一系列屁事也基本可以看出这个陈蔚玟是个什么尿性了，绝逼是一个小娘娘腔，纯的那种。
我他妈最不会对付这种人了好吗！
一想到到时候会有一个同性五步一扭地走到我面前羞答答地叫我名字，我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我迅速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吕骁洋的电话。
“喂，吕骁洋。我这里出大事了，救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