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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是夜。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咯咯作响,电脑屏幕透出的光亮照射女人严肃的面庞,于颧骨处烙下一片阴影。

      头顶上的灯光啪的打亮,女人不适地眯起了双眼,眼角一阵酸涩,手冢走过来,严肃说道:“不开灯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小管家。”接过他手上的热牛奶,清间溪放松筋骨,慵懒地躺在靠背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已经跟母亲说过了。”他推推眼镜,有些局促不安,“回家和在你这都一样。”

      “那你先睡吧,我把这份文件打完。”作为一个社畜,加班晚点是经常的事,不管她是不是自由职业者。

      “我等你。”手冢没有多说,转而走到床铺,打开床头灯,拿着课本静静复习起来。

      清间溪侧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无奈地把电脑关上,起身离开。

      “行了,怕了你啦!”用力戳了一下他的鼻间,将手中的书拿走,“知道你明天还有比赛,还怎么舍得你陪我熬夜。”

      手冢微翘唇角,顺势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脊背抚摸。

      “当我是猫咪?”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清间溪翻转过来,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看不出来,你倒会耍手段,懂得从别处入手。”

      “没耍手段。”手冢皱着眉反驳,“熬夜太晚对身体不好。”

      “是是是,知道你关心我。”顺势把灯关掉,两个人往被窝里一滚,清间溪接着说道,“只是这些工作都堆到明天,那我可就没时间去看你比赛了。”

      “不用你每次都来,我会赢的。”

      无情绪的语言也遮不住藏在其中的自信,却于下一句又严肃起来:“纵使明天对手是冰帝,青学也一定会胜利。”

      “明天对手是冰帝?”眉挑了一下,“那我不去岂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还在冰帝,会觉得尴尬吗?”

      “嗯……”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思考一会儿,这个问题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对了,不就是那个你女友和你妈掉到河里你救谁的简易版嘛!

      想明白的清间溪斜着眼和他对视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生不着痕迹地扭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薄唇微抿,神色僵硬。

      抱着自己的手在一瞬间想要松开,顿了顿,又再度环紧,手臂上的青筋乍现,显示出他的紧张与纠结。

      事实上,手冢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立刻后悔。

      这句话太狭隘,倒显得他多么的小心眼。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嫉妒之心,完全暴露。

      “不用了。”

      他眼睑微微颤抖,语气急促生硬,想把这句话掩盖过去。

      “时间不早了,睡吧。”

      他松手,自顾自想要钻进被窝,把自己埋进去。

      可惜未能如愿。
      一只白皙的玉手阻挡了他的行动。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清间溪皱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印象中的手冢国光,不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清冷的,高雅的,认真而又自信的存在。
      而不是像刚才那句话所透露出的,如此惶恐不安。

      她原以为,在两人的交往中,处于优势的绝对是他。如今年纪尚浅,才会说出一生相伴之语,若日后成长,出去见了市面,不想再与她待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也正因如此,她才保持一颗平常心,平淡与他相处着。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原比她想的要复杂。

      “你若不说,我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的想法。”她把被子强行拉开丢到一边,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知道你不善言辞,我从未逼过你说任何甜言蜜语,却不知你连这种事都要瞒着。”

      她抚上他的面颊,移转至少年青涩的喉结处,上面有着细小的绒毛:“国光,这种问题,你不该问的。”

      少年倔强地把脸扭到一边,脸色依旧古井无波,平静异常。
      变着弯的赌气。

      所以啊,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谈恋爱,就是烦。

      既当爱人,又做朋友,还时不时扮演一回知心姐姐。

      烦人。
      真的好烦。

      她本就不是一个能哄人的性子,生活及床第间偶尔的别扭调情无伤大雅,过多了,那就厌烦了。

      “你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怎么知道?”
      “对我有什么不满和想法,说出来就是。”
      ……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真的很烦?”
      “到底说不说!”

      身下人还是一言不发,头扭到一边,几乎埋在了枕头里,连个视线都没有透出。
      这下子,清间溪终于生气了。

      “算了,你爱说不说。”
      火气蹭蹭蹭地冒上来,她反而没有大吵大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态,她翻身起开,走到柜子里取了一床棉被,把自己和他的距离间隔开。

      在黑暗中,她能感到有一个温度向她缓缓靠近,带着迟疑和不安,手指在她的背上轻微地点动,缓慢攀延至胳膊。

      “明天不是有比赛吗?睡吧。”

      她一句话,打断了对方手里的动作。

      不甘心的情绪传来,最后却也无可奈何地收回去。

      清间溪能感受到身后人的懊悔情绪,却不想多加理会。

      死小孩总要有点教训才会长记性。

      她又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尽量放松身体,陷入了梦乡。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彻底睡熟之后,身旁的那个人,才小心翼翼地掀开棉被,钻到她的领域里,轻柔地环抱她的身躯,这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的眉眼终于柔和,沉沉闭上双眼。

      当清间溪第二天睡醒时,身旁依旧残留着余温,人却已不见踪影。

      她看看时间,痛苦地抓抓头发,眼底一片阴霾。

      算了,晚上回来再谈。

      负情绪只是暂时的,她很快整理好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些文件今天就要整理好,省的多生事端。

      况且晚上,她还要做好准备,好好开解自家那个死小孩呢。

      心里,却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

      大石秀一郎陪着手冢前往医院检查,由于ct室只能一个人进入,他就待在外面,还拿着手冢的队服及网球包。

      今天的比赛实在是惨烈,即便青学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付出的代价也过于巨大。

      他想起手冢那个通红的手肘,心中焦急万分。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啊!

      在紧张的情绪里,舒缓的音乐突然传入他的耳朵,他低头一看,手冢网球包的隔层里,正发生着振动。

      他思考半响,还是翻找出来,屏幕上,印着他所熟悉的一个名字。

      清间溪默默听完,挂了电话。

      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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