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传奇之缘定三生》彼岸思南

42、第 42 章

　　次日，东华正准备妥当与朝月和百草入宫，刚迈出房门就见李光弼正站在门前，似已等候多时，东华忙问道：“可是军中有事？”
　　李光弼摇了摇头，“只是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定要告与主帅知晓。” 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后继续说道：“主帅先是对光弼有知遇之恩，如不是得主帅垂青，李光弼不知何日才能一展抱负，如今主帅更是不顾自己性命救得光弼一命，光弼的命日后便是主帅的！” 说完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东华见李光弼如此郑重，忙上前边扶边回道：“光弼兄言重，你我一共征战沙场早已算是生死之交，相信如是我东华遇到此等情形你也会一样反应。”
　　面对东华的坦诚与谦恭，李光弼更是慷慨激昂地起誓一般说道：“今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主帅一声令下，光弼定当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东华连忙再次扶起李光弼，却就在此时一眼瞥见了正在不远处的朝月和百草，李光弼见二人正在等候东华便再拜了拜而后转身告辞。
　　百草这才走上前说道，“等了许久不见师兄还以为师兄改主意不去了，原来是有人在谢救命之恩。” 停顿片刻又嘻笑着说道：“大恩不言谢，师兄就不用我谢了吧，我可没李光弼那么好身手，也没法为师兄两肋插刀。”
　　东华二话不说照着百草的头一敲，“你只要记得无论何时都把你师兄我救活就好了！”
　　百草痛的边揉边答道：“那师兄你还是少招惹些是非吧。” 说边转身随东华向朝月走去，见了朝月异样的表情才发觉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
　　东华并未理会，走向朝月轻松地说道：“公主不会也以为我不去了吧，只是耽误了些时候，现在即刻动身。”
　　朝月倒是被东华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惭愧起来，一面说着怕这两人身入险境，一面却又将这二人带入险境，可看着东华一脸的轻松便也随意回道：“这李光弼对你倒是真的忠心耿耿，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在本宫的家门口都敢拦着。”
　　东华看着朝月，一副认真地模样接道，“也许李光弼只是觉得这是驸马府，应该听驸马的。”
　　百草抢先忍不住扑哧一笑，估计这李光弼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朝月被这一句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得默不作声地跟在东华身后，只听东华又自言自语道：“如今军中文有岑参，武有李光弼，也算是可以稍微安心些了。”
　　岑参这名字并不耳熟，朝月刚想张口问，可一想到李光弼便想这岑参估计也是此等憨直莽撞之人，还是不问的好。

　　三人到了大明宫便直奔麟德殿方向，刚入得麟德殿拜见了肃宗却见太子李豫拎着一个食盒进来，肃宗见了随即眉开眼笑地转向朝月问道：“月儿可也要尝尝这人间美味？”
　　朝月不明所以，望向那食盒问道：“不知太子兄长带了什么人间美味来，父皇竟如此欣喜？”
　　太子李豫已走上前来，笑着回道：“父皇只是御膳房的膳食吃腻了，便觉这鱼汤别有一番滋味。”
　　“鱼汤？” 东华与朝月不约而同地问了起来。
　　肃宗见二人同时吃惊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只是身体虚弱得即使是大笑也看起来是有气无力，待得喘过几口气后故作神秘地问起：“月儿与驸马可休要小瞧这鱼汤，你二人可知这是什么鱼？”
　　肃宗见朝月摇了摇头颇为得意地说道：“此乃长江三鲜之首，河豚鱼！”
　　朝月听闻立时一惊，“河豚鱼？父皇怎可冒险吃河豚！况且这宫中一向是禁食河豚，莫非父皇已废了此令？”
　　不待肃宗回答，太子却先哈哈大笑起来，“月儿果然是天真，父皇想吃河豚又何须大费周章，为兄稍微想想办法便是，这不眼下就带来了。” 说罢双手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端出来放在肃宗面前，口中还一边说着，“生怕这汤洒了，儿臣可是一路小心翼翼，一步也不敢快走。”
　　朝月只见肃宗见了这河豚鱼汤甚是欣喜，几口便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只剩汤底一点调味佐料渣滓。
　　朝月仍忍不住说道：“月儿也听闻食河豚而百无味，民间更有冒死吃河豚的说法，可正因为这河豚乃剧毒之物，宫中才一向禁食，何以如今父皇与兄长却要冒此凶险？”
　　肃宗的气色此刻似乎真的好了许多，捋着胡须对朝月说道：“父皇起初也同月儿一般觉得河豚乃剧毒之物，但尝得一次后发觉这鱼不仅仅是人间美味，食过之后整个人更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太子在一旁紧接着说道：“不错，河豚之所以被民间传的如此之神，不止因其美味独特，更是因其对身体大有裨益，父皇近来一直龙体不适因此也才敢让父皇一试，此物说是剧毒，其实只要将其内脏快速处理干净即可，所以月儿无需多虑。”
　　东华听到此刻已是心中有数，什么大有裨益、神清气爽，河豚乃是补肾佳品，吃了自然是精神抖擞。
　　太子见东华立在一旁不做声转过头来说道：“既然是此等佳品，驸马也不妨一试？”
　　东华赶忙回道：“不必不必，公主每日将驸马府的膳食安排的甚是可口。”
　　肃宗听闻好奇的望向朝月：“月儿如今也已安排膳食了？女儿家出嫁之后果然是自然而然便习得了这些，朕本还担心月儿会日日给驸马气受。”
　　东华望了望略显局促的朝月转向肃宗继续笑着回道：“公主一向温柔大度，体贴入微，东华又何气之有。”
　　肃宗却哈哈大笑起来，“温柔体贴？这驸马说的可是朕这自小便骄纵的月儿？月儿可是自小就与其她女儿家不同，人家都是引线刺绣，她却日日捧书，也因此特别惹她皇祖父喜爱。” 肃宗言罢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便不再继续说了，挥挥手称自己累了让众人退下。
　　东华奇怪为何提到朝月的皇祖父肃宗便面上不悦，如此算来朝月的皇祖父也就是玄宗李隆基，只是当下无暇多想便与朝月出了麟德殿。到了殿外见百草已从太医院回来便问情形如何，百草经由朝月吩咐再加上近日解了奇毒，太医院自上而下也是极为客气，因而并未花多大力气便探得近日肃宗因咳嗽在服用一些甘草，并无其他药物。
　　三人如此下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也许只是多虑而已。待得正要回去驸马府，朝月忽然说起许久未见一人，不知东华可要一同前去，东华自然是想要一同前往，同时也不免好奇到底是去见什么人。
　　两人正走着忽然见到远处有一人拎着一个食盒向一偏殿走去，朝月细细看了不禁略微一惊，“太子兄长去那无人的偏殿做什么？”
　　东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便拉起朝月的衣袖，“走，跟过去看看。”
　　朝月无暇多想，只跟着东华疾步上前，两人走到了偏殿前见太子李豫已从正门进入，朝月望了望周围扯了扯东华的衣袖轻轻说：“须得进去看看，这边走。” 说完便踮着脚小小翼翼地绕到了一处偏门，两人悄声走到一张屏风后正好能清楚地望见太子正拎着食盒独自站在殿内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屏风后有些狭窄，两人都挤在里面又要看着前方的太子便只能紧贴着，东华站在朝月身后一眼不眨地看着太子，猜测着他究竟在等什么人。朝月一边望着一边却不自觉地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片热度，心中不禁微微一热，稍稍回头望了望，只见东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以这种略为仰视地角度看着东华还是第一次，只见那一对睫毛居然也长得长长弯弯，正忽闪着，本就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在出征归来后更是显得棱角清晰。正望着忽然东华低头看下来，四目相对的一息之间东华似是眼中带问，朝月则慌忙望向前方。这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人，东华与朝月皆是大吃一惊，朝月更是惊得要出去喊住太子，刚准备跨出的一刹那东华一把将朝月拉住并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叫喊出声。朝月不解地望着东华努力地眨着眼询问，东华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比嘘声的手势摇了摇头，朝月点头会意东华便慢慢松开了手，但另一只手却仍是揽着朝月没有松开，生怕她真要跑出去，只是这一揽便似已将朝月整个人抱入怀中，朝月被这热度包围着整个人心猿意马地根本无心听得殿内那两人在讲什么，见东华仍是一脸专注地看着太子与程元振，便也屏神静气仔细看着，只见程元振躬着身子说道：“老臣这便拿回去，过两日仍在此地准备。”
　　太子将食盒递与程元振问道：“这河豚当真是无毒？”
　　程元振见太子如此发问不禁问道：“今日太子是遇到了何事？”
　　太子便将如何遇到了东华与朝月一一讲了起来，程元振听后嘿嘿一笑道：“老臣一直觉得这驸马不错，一身好功夫不说还生的一副好皮囊，殿下若能招为己用自是最好不过。”
　　太子打量了程元振一番哼笑两声，“看来这驸马果然不简单，居然连程将军也另眼相看，只是驸马如今已是月儿的驸马，将军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只是那河豚鱼……？”
　　程元振即刻陪笑道：“太子放心，河豚虽有剧毒，可若是真要害人，食用之人皆是当场毙命，哪会容得两月如此之长，这些说到底还都是补身之汤，殿下只管让陛下服用便是。”
　　太子听闻点了点头，“那便好。”而后未再言语，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偏殿。

　　朝月与东华立在原地未动，待得确定那两人已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此刻东华方才发觉自己正将朝月揽在怀中，不由得轻轻将手放下，可狭窄的空间内放下了手也并未拉开丝毫距离，东华只得说道：“我站在原地，公主先出去吧。”
　　朝月贴着东华小心移将出来，顿时觉得周围的热气消失换来了周身的丝丝凉意，待东华出来后忍不住问道：“你刚刚为何拦住我？太子兄长怎可与程元振此等小人为伍，难道你早已知晓？” 东华便将出征前庭前比武夺帅一事讲与朝月听了，朝月听闻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为何不早些说？”
　　这口气似乎带着些责问，东华笑了笑摇摇头回道：“又岂能事事都一一告知公主？”
　　朝月见这话带着弦外之音便也不再作声，东华见状又刻意继续说道：“况且当时哪还有功夫想这个，忙着计算要多少日见不到你还来不及。” 言罢一双眼望向朝月。
　　朝月望着这闪烁的双眼竟微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