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27、那个女子

　　27 那个女子

　　“喝！喝喝！”
　　入住燕山后，我几乎天天都和人切磋武功。演武场上，我们高上高下的身影不断跳荡着。
　　经老爷子同意，八个护山弟子终于肯陪我玩了，手里拿着木剑，轮翻上阵。
　　“下去！”话声甫落，我长腿一伸，又有一人被我踢下台。
　　接着，木剑在空中轻劈两下，冲着众人扬声道：“喂，还有谁想上来比试啊？”
　　没人上，我直接点名：“碧柠。”
　　碧柠一直在揉着被我打肿的手腕，连连摇头：“不打了不打了！”
　　“寒竹！”
　　寒竹吓得直摆手：“姐姐，你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我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赵老爷子平常的生活起居都由青蜂照料着，我来了之后，帮她分担了些。老爷子经常腰酸肩痛，说是早年走江湖落下的病根。我按照记忆中轩师哥曾下过的方子，配了几剂苗药给他。不想效果奇佳，老爷子喜不能禁，夸我像女儿般贴心，又夸轩师哥了不起，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厉害。
　　燕山弟子们相处得很融洽，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我时常加入到他们中间，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前仰后合，连平时不太爱笑的林雨川听了，也禁不住莞尔。
　　我和青蜂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闲暇时，她教我对着菱花镜描眉梳妆。
　　“心弱，瞧你换回女儿装多漂亮啊，干嘛总扮成臭男人！”
　　第一次涂了粉黛，抹上胭脂，我都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了：“别人总说我长得像哥哥，到底哪里像呢？”
　　青蜂仔细打量镜中的我，缓缓道：“眼睛很像，都是一样的炯然有神，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睫毛又密又长，向上卷翘着。鼻子也像，刀削凿刻出来的一般。不同的是，你双眉纤细，下劾尖尖，长着一张美人脸，而大师哥的下劾则要宽和一些，皮肤也没有你白……”
　　我轻轻一叹：“你这是有多了解我哥哥呀，好像他的模样都已刻在你心里了。”
　　青蜂说：“大师哥的模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哎，好像你挺喜欢他的，他知道吗？”忽然，我对这个问题好奇起来。
　　青蜂没有说话，只摇摇头，黯然神伤。
　　“那你应该对他说呀，你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没用的。”话声清冷，显然人已绝望：“他早就有心爱的人了。”
　　“什么？”
　　放着眼前这如此温柔可爱的小师妹他不爱，也不知，最终让他动心的，又是何等天香国色。

　　下午，闲来无事，我来到哥哥房前。
　　知道他在屋，本想悄悄推开门，然后“哇”地大叫一声吓他玩儿，可谁知，竟从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自从上个月回祁山，他就一直在生病，看了许多大夫，终不见好。后来我爹给把了脉，断定这不是病，而是中了蛊毒。”
　　“啊，是谁这么狠，下手如此恶毒？”哥哥问。
　　“蛊术在苗疆盛行，我们并不认识苗人，也不曾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我听说心弱是从苗疆来的。”
　　“所以你怀疑心弱？”哥哥的语气中闪出一丝不悦。
　　“不，潇哥，我们也仅仅是推测。毕竟，只有心弱和他碰过面。”
　　我在门外听了，心里七上八下。暗想，会是谁呢？居然把我放蛊的事给查出来了。不对，那蛊明明很隐秘，会让伤者的样子和生病差不多，难道……
　　还在猜疑不定，忽地听到屋里一声轻喝：“云心弱，你进来！”
　　哥哥从不曾冷着脸对我说过话，也从未连姓带名唤过我，从他反常的态度里，我已意识到不妙。
　　屋里端坐着一个姑娘，年纪和哥哥相仿，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很会打扮。乌黑秀发高高地绾在头顶形成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白色带绿叶子的琉璃珠花，花枝萦绕，颤珠点点，看起来美丽之极。淡淡的胭脂，薄薄的铅粉敷在脸蛋上，正好弥补了她皮肤不够白皙、且颧骨偏高这一缺点。她穿着一件淡蓝色齐腰长裙，腰间系着同色丝带，清秀又端庄。一看见我，她便微笑打招呼：“云姑娘，你好。”
　　我冲她略略一点头，算是客气回应。接着，哥哥便沉着脸唤我：“过来！”
　　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一步一挪地来到哥哥面前，低头不语。
　　“把解药拿出来！”
　　我站着不动。
　　“拿出来！”哥哥的声音还是不高不低。
　　“要是我不给呢？”
　　“心弱！”尾音加重，强调后果严重性。
　　那姑娘见状，站起来，拉我的手：“小妹，别冲动，你哥哥只是一时情急。”
　　“谁是你小妹？”一切皆由她起，我立即把满肚子的怨气都丢到她头上。
　　哥哥见我吼她，更恼了，我也不理，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