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28、哥哥的心上人

　　28 哥哥的心上人

　　一路上，我泪雨飞扬。哥哥在身后不停地唤我，我充耳不闻。
　　曾经，他是那样的疼我。即便我偶尔惹他不开心，他都会微笑着原谅。而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对我凶。
　　一抹白影从天空倏然而降，落到我面前。
　　我没能止住脚步，差点撞进他怀里。
　　是哥哥。
　　“心弱，你听我说！”
　　“我不听！”
　　一道闪电骤起，划破阴色沉沉的天空，紧接着雷声隆隆。
　　哥哥俊眉皱了皱，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回走。
　　我使劲地甩了一下胳膊，挣脱他，满脸怒气。
　　劲风忽起，刮得我俩衣衫飘飞，发丝渐乱。
　　终于，下雨了。是毫无豫兆的倾盆急雨，我们瞬间被浇湿。
　　哥哥想也没想，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尽量不让我被雨淋到。
　　我在他怀里奋力挣扎。
　　小时候我们一起被雨淋过，当时他也是这样紧紧搂着我。结果，我只咳嗽了几天，而他足足病了快半个月。
　　那蓝衣女子打着雨伞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雨披，看到我们的样子，不禁摇头：“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吵架？快回房换衣服吧。”
　　我被那女子拉回到房中，哥哥到另外一间屋换衣服去了。我的衣服都在自己房里，没得换，只好先找来他的披上。
　　那女子打来一盆热水，帮我洗了脸，然后又把我一头湿湿的长发打开，再用木梳一绺一绺仔细地梳理着
　　而我却因为受了委屈，伏在桌上不停地啜泣。
　　“好姑娘，快别哭了。看你那么漂亮的一张小脸蛋，哭花了多可惜啊。”
　　哥哥换完衣服走进来，看我仍在哭，走上前，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我的长发。
　　“心弱，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但我希望你能懂，习武之人，比练好武功更为重要的，是有一颗正直的心。如果人心思不正，即便武功再高，也是冤然。”
　　那女子见哥哥教导我，非常知趣地退到了屋外，把门掩上了。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不能为了一时负气，就使阴谋算计人，这样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除了窗外的雨声，一切都相当安静，我静静地听着哥哥的话，没有插言。
　　自我十岁起，便跟着师傅修习蛊术。因我是汉人，她本不打算教我这个。但是我说，我背负着血海深仇，师傅无奈，只好将《浅蛊》（苗疆蛊术中最初级的部分）传授于我，并要我立下重誓，今后若回到中原，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可以用蛊伤人。
　　然而，当我看到祁山派咄咄逼人时，一心只想帮哥哥，竟把师傅的话全都忘诸脑后。
　　“心弱，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既然你回到我身边了，我希望你找回曾经的善良。”
　　“哥，那卓雄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迟早还会找你麻烦的。”
　　“这个我知道。但他错不当死，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他，太过分了。传到江湖上，会为更多的武林同道所不齿。”
　　不齿又怎样？我才不在乎呢。
　　可是，看到哥哥一脸严峻的神情，我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把解药拿出来吧！”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必须要给了，我咬咬牙，从衣怀里掏出解药：“哥，你会后悔的。”
　　哥哥握着药瓶，若有所思：“放心吧，不会有事。”
　　“论武功，他不及你。可是，如果他耍阴谋手段呢？”
　　“不论怎样，我都自有办法应对。”哥哥不假思索。
　　那女子进来了，见哥哥拿着解药，非常高兴，对我说：“心弱，我没看错，其实你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好姑娘，我替师哥谢谢你了。”
　　“你师哥是谁？”真的是那个卓雄吗？
　　燕山和祁山两派素来不睦，江湖上路人皆知。哥哥怎么会和祁山派的女人有交集？这次，我决心问出个中原由。
　　那女子的脸孔顿时失色：“是的，他……脾气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这么说，你也是祁山派的罗？”我明知故问。
　　“嗯，我是祁山派掌门姚震天的女儿，我叫姚雁。”
　　居然还是掌门的女儿，我这哥哥胆子也恁大了。
　　赵老爷子也真够君子，死对头的掌上明珠送上门来，不立即拿下，竟还容她在燕山到处走。
　　看到我一脸惊色，姚雁道：“我和你哥哥是偶然认识的，两年前我们祁山派同□□发生了一场恶斗，我和师兄被打散了，幸有你哥哥及时出现，我才得以脱险。虽然家父同赵掌门之间颇有一些误会，但是不打紧，我相信，他们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
　　“一定会的。”哥哥也说得颇有信心：“本来他们也并无深仇大恨，不过一个盟主之位罢了。今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劝劝师傅。”
　　姚雁点头：“我回去后，也会劝爹的。天色不早，我得走了，潇哥，保重！”

　　雨渐停，姚雁要走了，哥哥去送行，留我一人在房里，凭栏远眺。
　　远远地，我看见他们共撑着一把伞，有说有笑，就这样慢慢地，一直走到燕山派的大门口。临分手时，姚雁很难过，伏在哥哥怀里，久久不忍离开。哥哥更是极为不舍，搂着他她轻轻抚摩她的秀发，那种神态，我从不曾见过。
　　哥，你很爱她吗？为什么连这雨声，都像在哀怨着别离？
　　忽然间，我开始为青蜂鸣不平。她爱哥哥并不比姚雁爱得少，她天天都在哥哥身边。可是，凭什么啊？
　　难道，爱与不爱，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