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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并非结局 ...

  •   《尼金斯基》开始了长达3个月的巡演,普鲁申科的形容是:“我们简直是居无定所。”他戏剧表演的技巧逐渐娴熟,早年艰苦的芭蕾训练也给了他很大帮助。Yuri说:“Evgeni可以把阿拉贝斯克做得非常漂亮,他后来甚至想做阿提丢,不过我阻止了他,他会受伤的;事实上,就男子芭蕾舞演员来说,相对于柔韧度我们更关注的通常是技巧和风度;对于这一点,zhenya已经做得很好了……”
      尼金斯基形象也在悄然变化中,不知不觉被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希望和救赎的意味。marton开玩笑说:“看来我得早点结束巡演了,尼金斯基现在越来越像是圣母?”普鲁申科说:“我在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演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尼金斯基依然是个谜,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解释;但普鲁申科觉得,他后来没有一次表演再能超过那个夜晚,也许他已经把最接近真实尼金斯基的心境永远留在了那个过去。
      偶尔的也还会有记者在他面前提起亚古丁。
      “今年你们两个都没有新片上映,他去了美国,你开始演戏剧。”
      “这大概有点特别?你们是不是觉得就像看见一个人和他的影子分开了?哦,好吧,其实这样的比喻也不那么恰当……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的人生旅程就是追随着对方。我们的存在就像是为了激发另一个更加完美。(记者:现在您有什么感觉?)感觉……就好像你转过身,没有人在身后,也没有人在眼前……”

      洛杉矶的一家报纸:
      “《真假公主》:Katarina witt焕发第二春,大赞亚古丁有魅力
      (本报讯)《真假公主》近期在丹麦杀青,主创人员接受了采访……
      ……witt说:“这是一次奇妙的经历,我第一次和比我年轻的男演员搭戏。但神奇的是,我丝毫没有不适应,仿佛一切顺理成章。就像舞会上那种“lead me”的游戏,我蒙起眼睛,放心让他拉着我走。他和我接触过的男演员都不一样,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绅士——或者应该说他比较接近一个骑士,大概就是现在常说的性格演员:目光炯炯、气度非凡、嘴角的诡异笑容,眼神又犀利又暧昧。他在公主与她的保罗表哥订婚时那种不动声色的强烈嫉妒实在迷人;总而言之,他看起来很强硬,但内心十分细腻,我猜想他在心爱的人面前一定非常温柔甜蜜……
      ……亚古丁在被问及是否有意来美国发展时表示,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提议,不过一切还要看事情的发展……”
      亚古丁看完这篇报道,得意的笑着对tarasova说:“看来如果以后还有这次这样的好机会,我不反对和他们玩玩儿;不过,要说到什么在美国买房子定居……”
      塔太摇着头说:“别得意忘形,lyosha,没准你很快就要变主意,路还长着呢……”
      亚古丁抬抬眉毛说:“您这么看?好吧……”

      2005年夏天,Abt太太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记者们在医院门口堵到当了爸爸的sasha。已经被影迷戏称“性感奶爸”的Sasha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我乐意回答各位的问题,不过拜托,别打扰我太太和孩子们休息。”
      第二天早上,普鲁申科沿高速公路开车到莫斯科,迎接他的是sasha热情的拥抱:“给我女儿当教父吧,我还想给其中一个起名叫zhenya。”
      Sasha显然已经成功完成了男孩儿到男人的全部转变,他现在神闲气定,生活的一切都尽在掌握;普鲁申科无端觉得感慨万千。Sasha拿给他啤酒,又神秘兮兮的说:“你猜我那天搞到了什么?”
      他领着普鲁申科走进书房,在桌子上,是一张放大到12寸的照片:那上面的三个年轻人,互相搭着肩膀,笑得毫无负担。
      普鲁申科瞪着眼睛屏住了呼吸,好像过去的岁月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Sasha说:“你还记得那家照相馆吗?几个月前,那个退休的老摄影师拿着底片来找我,他说店面要拆了,他打算回Novorossiysk老家;还说他用这照片当招牌,后来用数码翻拍洗出来又挂了好多年。”他做了个“这真不可思议”的手势,声音忽然充满情感,“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年轻啊……”
      其实他们也并不老,可是在聚光灯的追逐下经历了那样多的风波,难免自觉沧海桑田。
      “说起来,lyosha也快回国了,不知道那帮美国佬会不会只给他订个经济舱——哦,Bounine将军阁下,呵呵……”——“哦,是啊……”普鲁申科附和着sasha的调侃,又一次看向照片:那个脸庞圆圆的家伙,现在你在想些什么?
      但遗憾的是,此时的亚古丁什么也想不了,他正在飞机上睡觉。

      普鲁申科临走的当天早上,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显示着莫斯科的区号。他拨过去,却没人接听。他想了想,打给sasha:“你用座机找过我吗?”那边一头雾水:“座机?没有啊……”
      “真奇怪。”他嘟囔着挂了电话。
      早些时候,Mishin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剧本还有点意思。普鲁申科答应说在尽量周末结束前赶回去。他钻进车里,打着发动机,挂一档、松手刹、慢抬离合、加油、出发。普鲁申科喜欢奔驰,可老妈坚持要他买volve。开上高速公路之后,他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是“早上好,莫斯科”的新闻节目。
      普鲁申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莫名其妙的总是想着那个电话。
      “莫斯科SHEREMETYEVO机场安装了新的公用电话,这种触摸屏电话使用IC卡,旅客通过这种公用电话不仅能拨打长途,还可以上网冲浪,在候机时查看邮件,收看新闻。”
      “……机场安装了新的公用电话……”
      “……lyosha也快回来了……经济舱……”
      座机号码……没人接听……
      ……
      不过这一切可能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天啊,你在瞎想什么……这是在高速路上!
      普鲁申科惊得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刹车,volve直撞在隔离带上。

      亚古丁挂上电话,他稍微有点失望,后悔上飞机前没把备用电池充好。他满心想着玩点“惊喜”的把戏,结果却并不怎么美妙。他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说,这也不要紧;他戴上墨镜,拉着行李上了机场大巴。
      亚古丁回到家打开手机想再次拨通那个号码的时候,却看到sasha给他发的好几条信息,内容全都一样:“马上给我回电话。”
      “喂,怎么了?”他打过去问。
      Sasha的声音在一片嘈杂里很不清楚:“莫斯科中央医院,你快来……”
      “股骨干骨折,失血很多……”
      “快速补液,我们需要血浆……”
      “血压还是很低,但他意识状态很清醒……”
      “去甲肾和多巴胺……”
      “联系手术室,请务必尽快……”
      亚古丁站在抢救室门外,他看不见里面。他觉得好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耳朵里嗡嗡的响。
      究竟发生了什么?
      ……
      一周之后,亚古丁再一次见到普鲁申科;他一动不动,纸人一样苍白。
      Sasha拍拍他肩膀就走开了,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亚古丁站在普鲁申科身边,周围全是刺眼的白色,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他屏住呼吸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普鲁申科的额头。“zhenya……”他心里这样说,“我在等着你的回答。”
      他直起身,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窗外,莫斯科的春天就要过去了。
      亚古丁至今不知道的是,那一年在莫斯科寒冷的郊外医院里,有人也曾经这样温存的吻过他,而那将永远是个秘密。
      我一个人的秘密——普鲁申科睁开眼睛,看着亚古丁背朝他的身影,无声的笑了。

      普鲁申科在的官方网站上的留言:
      亲爱的影迷们,我已经差不多从车祸的打击中康复,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健康已无大碍。我感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祝福,长久以来,你们是我最坚强的支柱。所以,我要请求你们的原谅和理解——我准备休息一个时期。车祸使我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有了新的看法,我感到需要重新思考我未来的方向。
      无论如何,我将永远感谢你们——你们忠诚的zhenya
      “不错的感言。”亚古丁看了之后说,“不过,你在暗示他们什么?”
      普鲁申科说:“mishin认为我应该休息,我也这么认为;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休息过。”
      亚古丁假装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思考之后想出了个万全之策。”
      普鲁申科用警告的口气说:“不管怎样我不会退休,我还没得到尼卡奖,而且我想得不止一次。”他语气一转,“好吧,实话说,我对未来还根本没有计划。”
      亚古丁说:“我还以为在你把一切都计划的完美无缺之前会一直苦苦思考下去。”
      普鲁申科笑起来:“强迫一个病人做这么有难度的事情太不人道啦……”他的声音低下去,像猫的呓语:“我想两个人会比一个人聪明点,我说,你那颗好脑袋……”
      自然,现实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亚古丁想,他们花了十年时间,绕了老大的圈子才真正看清自己和对方,看来这桩生意里最不能缺少的大概就是耐心。
      1个多月后,海参崴疗养院。
      亚古丁穿着件红外套坐在窗边,后脑勺顶着墙壁,膝上放着前不久买的新书。阳光太暖和了吧,他在半梦半醒间想,我一下午都在打瞌睡。
      他勉强睁开眼睛,白色的窗帘在他眼前晃动,外面是面朝大海的宽阔阳台。
      他抬起头茫然的四下望去,却忽然发现靠在沙发上普鲁申科正在看他。
      亚古丁站起身伸着懒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普鲁申科强忍住笑说:“一直在瞌睡的好像并不是我……”
      他们坐在阳台上,吹着阵阵海风。亚古丁脱下外套披在那人身上。许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的瘦削啊,亚古丁情不自禁的揽他入怀;暖煦的阳光滤去普鲁申科面孔上“生”的痕迹,金发在阳光下闪光耀眼,浅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如多年前的这样一个下午;亚古丁恍然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
      “要不我们聊点什么……”
      普鲁申科抿起嘴唇微笑着不说话,他轻轻合上眼睛,睫毛像蝴蝶的双翼在颤动。
      海,轻轻荡着细浪;在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
      岁岁年年,就为了这一刻的安详静谧,他已祭奠了整个青春的思念。
      原来你就在这里——清凉的海风中,亚古丁不由感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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