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节操是路人》栗田野

2、旧友重逢（2）

　　沈策苦恼地看着她，“叫我给你介绍对象？”
　　将近凌晨三点了，沈策也有点困了，想到蔡卷耳之前无意间提到她后天就要回N市，忽然心里一抽，有点气闷。他抓起沈络云白润如玉的手，咬了下她的食指，力道颇大，“这么早就走！”
　　沈洛允手一缩，迷糊之间，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慢慢地，慢慢地，那痛感和记忆中的重合了……
　　．．．
　　“嗷！”沈洛允猛地缩回手指凑近了看，没什么夹痕，疼痛只是一瞬间的。
　　沈策的手还扣在桌上，听到痛呼后立刻移开了桌子，转过头刚要道歉，却发现新同桌竟然算是半个熟人。“沈洛允，你也在这班？太棒了！”
　　沈洛允愣愣地望着他，缓慢地将手放在桌面上，然后略微惊慌地错开视线。她是一个慢热的人啊。
　　刚开始沈洛允还会有点别扭，后来在沈策无节操的“同姓兄妹”攻势下，迅速打散了那种别扭感觉。
　　“我记得你在上学期的班上完全是男神啊，怎么现在……一点包袱都没有？”沈洛允垮下了肩膀，手指无力散开，笔“啪”在桌上。她眼神放空，木木地转向沈策。
　　沈策的手正揽在她的肩上，整个人也凑得极近。他一看沈洛允软软的眼神就觉得全身舒畅，便凑得更近了，说：“你是我妹嘛，我们之间的交流用那么多弯弯道道吗？还包袱嘞！”
　　“洛洛这什么——”蔡卷耳忽然转过身来，“字”的音还未发出，就被这两人暧昧的姿势给雷得大脑当机，半晌才道，“你们这是……勾搭上了？”
　　“别乱讲话，”沈策立马松手，颇为严肃地说，“我和沈洛是‘亲人’，‘乱|伦’真是太重口了！更何况，沈洛太幼|齿了，我喜欢御姐，懂？”
　　蔡卷耳鄙夷地轻扫他一眼，将书拎到沈洛允面前问她那是个什么字。
　　沈洛允听到前面时还很认同地点头，到后半截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笑不起来。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不在乎这些话的。
　　在现在的班上，沈策真的是把她照顾得太好了。中午拉她出去请她吃饭，逢人便说这是他“亲妹”，要照顾她点，弄得沈洛允每次都很尴尬。
　　终于，沈洛允受不了他朋友满含兴味的目光，在一次中午放学后固执地坐在座位上不走。
　　“再不去就没位子了，沈洛你任什么性！”再强拉无效后沈策失去了耐性，皱眉不悦地说。
　　沈洛允死死抠住桌子，说：“哥你干嘛非拉我啊？我和卷耳约好了！”
　　“我介绍人给你认识不好啊？以后走到哪儿有个照应，省得出去让别人给欺负了！”
　　“不会的……”沈洛允可怜巴巴地瞧着沈策，她是再也不想见到沈策的那些熟人了，看起来都好凶，“我又不会去惹事！”
　　最后沈策急了，抱住她的脑袋使劲按在自己胸前，想以此惩罚她。沈洛允一挣扎，手挥倒了一个杯子，掉在地上摔得清脆。
　　．．．
　　沈洛允睡得极不舒服，总觉得自己身上被加了数道桎梏，翻不了身，但又异常温暖。
　　拂晓时分，沈洛允迷蒙地睁开眼，正对着窗外将明的天空。几分钟后，她完全清醒了，身子一侧，感觉到自己腰肢被一只手压着，心中一惊，手迅速往下抓住了揽着她的那只手。
　　沈策手腕一阵痛，也很快醒了，看着沈洛允的后脑勺，声音沙哑问：“怎么了？”
　　他说话的同时手上力道一松，沈洛允解脱了。
　　“哥，”沈洛允惊讶地翻过身，心情十分沉重，“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听到她微颤的声音，沈策那点睡意全没了，眨眨眼反问：“你不想我们……一起？”
　　他居然问她想不想！
　　沈洛允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都还好好的，便放下了心，说了句“抱歉”就下床穿上外套。
　　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本来心中毫无波澜的沈策立刻无端冒出一股子火。手一伸，拉住了正在拉外套拉链的沈洛允，一个用力就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你——”
　　沈洛允惊异的话语被沈策堵了回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僵住了。
　　沈策用力啃着她的下唇，垂着眸子凝着完全呆滞了的沈洛允，眼神忽然很温柔，嘴上啃噬的力道也完全柔和下来，近乎怜惜地啜着她的唇。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沈洛允用力推挤着沈策的胸口，脑袋往一旁侧，无奈沈策双手捧着她的脸，根本挣不开。
　　“唔！”沈洛允被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紧紧揪住沈策身上浴袍的前襟。沈策离开了沈洛允的唇，移到她雪白的颈部大力吮吸，渐渐地，红痕布满了右侧的颈项。
　　当他的气息转移到她的耳边，轻咬住她的耳垂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涨红了脸吼：“沈策你给我滚！”
　　她声音刚落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疯狂地唱起了歌。
　　沈策动作一顿，伸手将沈洛允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问她：“陈号是谁？凌晨也打了电话来。”
　　沈洛允死死拧着眉头不答话，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却被沈策狠狠摁了下去。
　　手指滑动，沈策接通电话，眼神冷厉地凝着又慌又怒的沈洛允。
　　沈策张了张嘴，沈洛允意识到他想要说些什么，连忙说：“别！”
　　电话那头的陈号听到后一阵心慌，立即想到了凌晨接电话的男人，心中的失望占了大部分。“沈洛允你……你……”
　　“她和我在一起。”沈策轻笑着说。转头挂断电话，手摁着沈洛允的双肩，问她：“他喜欢你，你们在一起过，又分手了。为什么？”
　　沈洛允觉得他莫名其妙，说的话也奇怪得很。自己本来不讨厌他了，可是这一闹过后，是比原来还要心寒。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们分手是因为我？因为要回来见我了。”沈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双眼弯成一对月牙，好像初识时那样。
　　沈洛允别开脸，声音闷闷的，说：“不是。这样可以让我走了吗？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家。”
　　意料之外的，沈策依言松开了禁锢，还将她扶起，为她整理衣服。
　　到了房门口，沈洛允打开门正要出去，却被沈策从后拥住。
　　沈策弯着身子，与沈洛允的脸颊紧紧相贴，语气怀念：“沈洛，我一直在想你，真的。”
　　沈洛允脑中有片刻空白，反应过来后便已经心软了，甚至对于她刚刚吼他的事还有点愧疚。她别扭地说：“以后别再这样了，‘兄妹’俩在一张床上，那样……像不伦恋。好了，我该走了。”
　　身后的沈策松开她，没有作声。
　　．．．
　　沈洛允一直握着围巾，害怕一个不慎暴露了脖子上的吻痕。
　　门开了，客厅里挤满了亲戚，都齐刷刷地看向她。沈洛允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尴尬地笑着打了个招呼，关上门后低头进了卧室。
　　把卧室里的小孩都赶了出去，锁上了房门。解掉围巾对着镜子偏过头看，红痕丝毫未消，都还完完整整地布在雪白的脖子上。
　　她总不能在家里还系围巾吧？
　　没办法了，只有坐下来仔细涂BB霜，遮盖那些羞人的痕迹。
　　第二天，沈洛允坐火车回到了N市。上火车后在6班群里发了条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出发了。那些回复她都没看，直接退出，关掉屏幕，透过窗户看着站台。
　　对面坐下一个女孩子，沈洛允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就在窗外和一个男生拥抱，依依不舍的样子。女孩神色茫然地盯着桌子，睫毛湿润，和她最初离开S市时很像。
　　三年前，N市于她是一个极陌生的地方，填志愿时写它是因为知道沈策的志愿是Y大，而N市离Y市很远很远，坐火车要坐上一天一夜。
　　蔡卷耳曾经这样评论她：不是很爱讲话，不爱计较太多，可一旦计较起来，比常人难解决得多。貌似脾气温顺可爱，其实发起火来很吓人。眼神总是软软又温和，其实冷漠又决绝。
　　因为一些事，对沈策的那些仰慕不复存在，三年不联系他，冷漠地断掉一切来往。后来慢慢想通了，对他无怨，也再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