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解救攻略》胡童童

22、22 军阀光棍（九）

　　白大帅的书房。

　　白琥把几张纸递给白大帅，沉声道：“父亲，这是我新得到的消息。于文山近些日子，确实与日本人互动频繁。而汪景城在这其中的作用也不会小，于文山还想借他的手和日本人打好关系。”

　　白大帅脸色凝重，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于文山，这次恐怕是晚节难保啊。”

　　白琥义正词严：“父亲，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无需怜悯。”

　　白大帅长叹一声，眼神迷离，只沉默着吸手里的烟。

　　二十多年前，于文山和他拜了把子，一起打下这半壁江山，于文山他做了北方大总统，他就做北方的门神——大督帅。可惜人都会变的，他们可以一起共苦，却不能同甘。

　　于文山越来越沉迷于权势，当年那个誓要驱逐外侮、保家卫国的他早就不见了。甚至于现在，他竟和日本人搅和在了一起，与虎谋皮，做了一个人人不齿的卖国贼。

　　这是白大帅最不想看到的，对他真是恨铁不成钢，但仇恨大过于心痛。良久，白大帅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在民族大义和个人情感面前，他只能选□□族大义。

　　他吩咐白琥：“既然他和日本人联系了，你也无需客气，去重新布局吧。过不了几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白琥敬了一个礼，领命：“是！”

　　楼下，卲樊和邵玉今日又来了。他近日倒是没有再提白琥和邵玉的婚事，只说了一些往事和邵夫人的近况，就像只是聊聊家常。

　　白太太可不想和他聊家常，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絮叨，直接挑明：“直接说吧，你来大帅府有何目的？想把女儿嫁给白琥是别想了，我也不想再跟你兜圈子，你索性把目的挑明了，我们再来讨论还有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白太太也知道她的语气不当，可两家的关系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再想着修复是不可能的。况且她一向最烦卲樊这种说话磨磨唧唧的男人。

　　卲樊被堵得脸色发青，他没想到白太太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他好歹也算身居高位，也是有气性的人，硬邦邦地吐出五个字：“南方大总统。”

　　白太太会意，果然就像大帅说的，他的目的不只是说亲。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大帅说过要拒绝南方大总统的。

　　卲樊皱眉：“为何？此事事关重大，白太太能自作主张？”

　　白太太：“大帅说过，邢大总统要的，我们白家给不起。”

　　既然如此，卲樊也就不多做纠缠了，准备起身告辞了。可是邵玉不干了，她本以为父亲可以再从中周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放弃。她跳起来反对：“不行，我一定要嫁给白琥。”

　　白太太充耳不闻，卲樊却嫌弃她丢人现眼，拉住她的手臂劝阻道：“小玉算了，跟爹回去。回去了爹再给你找过一门好亲事。”

　　邵玉挣扎，任性地嚷嚷：“不，我就要白琥。”卲樊头疼，这个女儿真被他给宠惯了。

　　恰好，这时候白琥从白大帅房间出来呢，邵玉看见他，眼睛一亮，推开卲樊，跑到白琥面前大声说：“我要嫁给你。”

　　白琥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嘲讽道：“你想，我就得娶？”

　　看清白琥的态度，卲樊只觉得脸上无光，上前强势地拉开邵玉：“小玉，走！”

　　邵玉不从，扯住白琥的衣袖，不死心地问：“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你认识得最久，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白虎冷笑着拨开蒲颖的手，指着一直在角落里的蒲颖说：“我会娶她，不是你！”

　　邵玉转头看蒲颖，又是她，神情委屈又不甘心，卲樊趁机强硬地把她带走。

　　在他们走后，白太太立即追问：“小虎，你说的娶小红是什么意思？”

　　白琥找了个位置坐下：“昨日，于文山来了，他想把蒲颖带走，我没同意。我的理由就是我要纳她为姨太太。”

　　白太太不赞同：“为什么不同意？她本来就是于文山送来的。”

　　“娘，于文山会把她送给日本人，这不就是在害她？”

　　想着，蒲颖落到日本人手里确实没有好结果，白太太偃旗息鼓：“那就只能纳为姨太太了。”
　　白琥继续说：“这件事我也在和父亲商量，在这个时候纳姨太太确实不太好，搞不好会影响父亲大选。”

　　白太太微微慌乱：“这可怎么办？”

　　白琥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娘，不用太担心。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直接娶蒲颖为妻，这样才能堵住那些进步青年的嘴。”

　　白太太反应激烈：“这怎么可以？虽然现在民风开放了很多，可娶一个歌女，还是要被别人笑话的。”

　　“娘，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在这之前压制住了于文山，也就没有这一出了。”

　　“那要是没有呢？”

　　“那就只能先放出消息，婚礼能往后拖就往后拖。”

　　“你放出了消息，于文山第二天就能让全北平城都知道你要娶一个歌女为妻。到时候骑虎难下，不得不娶。”

　　白虎沉默，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白太太想到她儿子要因为一个歌女被人嘲笑，就心气不顺：“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娘，那是日本人！她去了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白太太也只是一时气话，要她真把无辜的丫鬟送到日本人手里送死，她也不忍心。可要委屈儿子，她也不乐意。

　　看到角落里装隐形人的蒲颖，她更烦躁了：“站那么远干什么？能嫁给我儿子你肯定偷着乐吧。”

　　蒲颖站近一点，猛摆手：“没有，没有。”

　　白太太更不满了：“我儿子那么优秀，你居然不偷着乐？你还敢对他不满意？”

　　蒲颖终于反应过来，白太太这是故意在找茬，默默无言，她还能说什么。

　　白琥则在一旁悠闲地看笑话。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出声：“太太，少帅，其实我有一个法子。”

　　“哦？”

　　“偷偷把小红送出城去。”

　　白琥和白太太对视一眼，白太太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

　　最后，白琥决定把蒲颖送出城去，由于小翠主动请缨，所以小翠跟蒲颖一起走，去南方。

　　房间里，小翠和蒲颖正在收拾东西。

　　“小红，你不会怪我吧？我说之前也没有跟你商量。”

　　蒲颖摇摇头：“不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那就好。我看你也不像对少帅动了心，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嫁给少帅，往后太太和少帅心里头有疙瘩，都不会待见你。我娘说，女孩子嫁人啊，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情投意合。”

　　蒲颖点头回应，虽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但她确实没有责怪小翠自作主张的意思。即使是走了，她还可以自己回来啊。

　　白琥也说，娶她是最坏的打算，况且他也不是毫无办法，所以她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很小。最重要的是，她相信，小翠是真心为了她好。

　　第二日，蒲颖和小翠就上路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对外称她和小翠的父母。蒲颖和小翠坐在马车里，那对夫妇在外面驾车。

　　“小翠，你不应该跟我一起走的，毕竟大帅府更安全。”蒲颖一直很疑惑，小翠为什么执意要跟她一起走，她劝阻也没有用。

　　小翠笑笑说：“你不用有太大负担。我去上海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的。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我们从小就订了亲。东北闹饥荒的时候，我们两家破人亡，只剩我和他一起逃难到了北京。后来我去了大帅府，他在做小生意。有一次，他听说上海容易赚钱，要我等他三年，他要去上海打拼三年。可是从去年开始，他就和我断了音讯。我想去找他，想知道他是不是过得好。他不来找我，是不是变了心，又或者，是死了。”

　　见小翠情绪越来越低落，蒲颖安慰道：“你不要这么悲观，也许他是遇到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才会与你断了联系。”

　　小翠闻言浅浅一笑：“也许吧。我只是设想了最坏的结果，你知道，这世道不太平，人心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