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三月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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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三月十六日
我不想看到爱玛嫁给弗兰克·丘吉尔，今天晚上我这么对劳特利奇说。晚上我和他一起在俱乐部用晚餐，因为今天早上我来到伦敦处理一些事务。
“丘吉尔不是适合爱玛的那个人。”我说，“他会鼓励她那些轻率的想法，让她为之着迷。他还总是要跑到伦敦来理发或者做些别的荒唐事，而她不会喜欢这样。一件熟人做起来让人觉得有趣的事，换成朋友来做就是凑合，而到了丈夫这里就让人感到不舒服了。”
“不管怎么说，听上去是一门好亲事。”他说。
“那会把她从哈特菲尔德还有她的朋友身边远远地带走。”我反驳，“丘吉尔会把她带到约克郡的恩科姆，就好像他把她带到法国一样有效地把她和她父亲还有姐姐分开。她在那儿不会感到舒适，远远地离开她所熟悉的所有人和所有事。在埃比，她离她姐姐只有十六迈，还离她父亲很近。”
“在埃比？”他问。
“我是说，当然，在海波里她离她姐姐只有十六迈，还离她父亲很近。”
“但是你说了埃比。”他指出来，“你的失误明显透露出什么。除了爱玛你似乎从来不聊其他人。你自己告诉我你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能让你更喜欢的人。显而易见，自打我们上次见面我就一直在想，你应该娶她，奈特利。”
“娶爱玛？胡说八道！我都认识她一辈子了。”
“这是很好的婚姻基础。想想你的弟弟。他也认识伊莎贝拉一辈子了，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幸福的一对。”
“不，这不可能。我对她来说太老了。”我抗议道。
“笑话。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她对我来说太年轻了。”我摇着头说。
“她二十一岁。你是一个聪明人，乔治。”他说，“但是有时候你看不出就摆在你面前的事情。爱玛是你尽善尽美的妻子人选，而你也是她首屈一指的丈夫人选。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如果你自己不向她求婚，那么你就不能抱怨有别人那么做。”
“很好。我乐意看到她嫁人。”我说，“但不是和弗兰克·丘吉尔。”
“嫉妒？”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象弗兰克·丘吉尔那样庸俗无聊的家伙？”
他嘲笑我，然后又严肃起来。
“如果她结婚了，你的生活会发生变化。”他说，“你将不能继续在哈特菲尔德度过你的夜晚，她的婚姻将会把她带到别的地方。”
“她永远也不会搬到离她父亲很远的地方。她会找一个居住在萨里郡的人。”
“如果她找到那样一个人，那么你还有可能每晚都和她坐在一起吗？”他问。
“那么就找一个住在海波里的人！”我不耐烦地说。
“哪个人？你已经摈除了埃尔顿，而且还做得相当正确。埃尔顿远远配不上她。但是还有谁适合？除非她嫁给威斯顿家的儿子，她不可能嫁给任何一个与海波里有联系的人。他年纪相当，而且长得也不错，不管怎么说。”
“她值得比弗兰克·丘吉尔好得多的人！那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的责任的男人，写些言辞华丽信誓旦旦却空洞无物的信，一个连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都做不好的懦夫。这样的人配不上爱玛。”
“她可能不象你这么认为。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她们喜欢英俊的面孔，而且她终究要嫁给什么人。另外，回头想想，我觉得你是对的。你对爱玛来说太老了。”
“我还没有年老昏聩。”我反驳道。
“随便你怎么说！”他说，“你对她来说太老了，并不是说你已经老了！”
“也许，在你给我找个伴之前，你应该给你自己找个伴。”我说。
“我可能已经找到了。”
我立刻好奇起来，鼓动他告诉我关于特纳小姐的事情，那是以为他六个星期之前在一个晚会上认识的年轻女士。他向我坦白他希望能娶她，如果她愿意接受他的话。
最后我回到了布郎思维克广场。在和约翰还有伊莎贝拉共度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上床休息了。
在我上楼的时候，我又一次想到劳特利奇说过的话。娶爱玛？荒唐！
星期四三月十八日
今天早上我又一次想到劳特利奇说过的话。娶爱玛？不可能！我没有爱上她，而且我不喜欢弗兰克·丘吉尔跟嫉妒完全没有关系。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不认为嫁给他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现在他已经不在海波里了，我肯定爱玛不会再想着他。
星期一三月二十二日
小路的工程终于完成了。我去审查了一下以确定整个工程质量很好，然后就和威廉·拉金斯一起审核了花费。我们比预计花费得更多，但是多花的这部分相当值得。我期待着等约翰过来看望我们时得到他的肯定。
星期二三月二十三日
埃尔顿终于定下了他举行婚礼的日子，并且很快就将回到这里。我最先在惠斯顿俱乐部听到这个消息，并由此带来了人们的各种反应。
“幸福的人。”朗瑞杰抽着鼻子说，“ 今年是我亲爱的太太嫁给我的第二十五个年头。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每一个人都说她是他们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她是一个极好的人，总是很开心，总是带给我一些新闻。她对生活充满兴趣，奈特利先生，她给我带来极大的慰藉。”他难过地摇摇头，“没有了她，房子显得过于安静了。”
科尔对这件事的兴趣以一种更加实用的方式体现。他告诉我科尔太太自告奋勇要帮埃尔顿找到一个女佣，因为埃尔顿现在告别了他的单身状态，毫无疑问需要更多的佣人。
威斯顿说他希望埃尔顿能像他一样幸福，但是对此持怀疑态度，然后又说他希望能看到他的儿子找到一位好姑娘并且和她结婚。
在每个人都就这件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我们坐下来打牌。威斯顿今晚赢了满贯，并且在朗瑞杰说他的太太曾经是一个玩牌高手还多次击败他之后，宣称他自己被祝福了。科尔希望埃尔顿在结婚之后还会继续加入惠斯顿俱乐部，然后我们亲切友好地各自回家了。
星期三三月二十四日
今天早上我路过贝兹小姐家时进去问候她们，看见费尔费克斯小姐在为她的姨妈装饰一顶帽子。
“真漂亮，我敢说比福特小店里不管哪一顶都要漂亮，实际上比伦敦的那些也都更好，简总是这么聪明。——是的，谢谢你，很好，尽管开始有点耳背了，但是帕里说对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相当好。我本来打算自己来装饰的，用一些福特小店里的丝带，但是简手头上就有一些，色调还刚好相称。”
我很高兴看到她精神很好，贝兹太太的身体也很好。费尔费克斯小姐仍然看上去苍白病弱。我希望好转的天气能使她身体也好起来。今天是个大晴天，如果天气继续晴下去，也许费尔费克斯小姐能重新心情好起来。
星期天三月二十八日
今天在教堂我们第一次瞥到了埃尔顿太太的身影。我敢打赌在场的女士们没有一个把注意力放在听道上，反而她们都忙着看新来的那位去了。
埃尔顿太太的身影只能被看见一点点，能看到的还大多是她帽子的后半边。在我看来它还不如贝兹小姐的帽子顺眼，爱玛听说之后觉得很好笑。
“那是从伦敦买来的帽子，瞧着吧。”她说。
“就算是从巴斯买来的帽子对我来说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我说。
“既然你比我年长那么多又睿智那么多，我当然要依赖于你的判断。”
“也没有年长那么多。”我说。
“而且也没有睿智那么多。”她不客气地说。
我微笑起来，但是没有如她所愿地大笑起来。
“我应该可以被允许更加睿智一些，我觉得。”我说。
“你可以，但不是在讨论软帽这件事上。”
她调侃我迷惑我，她刺激我还激怒我，但是如果没有了爱玛我该怎么办？
星期二三月三十日
自从弗兰克·丘吉尔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了，我也回到了有规律地拜访哈特菲尔德的常规中。
“你怎么看埃尔顿太太？”我问爱玛，“或者说你还没找到时间拜访她？”
“我有，昨天我刚刚拜访了她。”她说。
我很惊讶于爱玛早早地拜访了埃尔顿太太从而表示她的尊重，但是我同时也放了心。我并不完全确定埃尔顿和爱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件事让她并不好受，然而她还是尽了自己的义务。
“你看到她了吗？”
“我有看到。”
“那么你比我走运。我登门拜访的时候，她和她丈夫出门了。然后呢？”我问道，因为没有听到评论。
“她穿着十分优雅。”爱玛说。
“戴着伦敦时尚的软帽？”我问她。
“穿着伦敦时尚的长裙。”
“然后你就没有更多的要说的了？”我惊讶地问。
“一次拜访并不足以评判一个人的品格。”爱玛说，但是她看起来非常开心。
她不肯再说什么，但是也许等埃尔顿太太回应了她的拜访之后，她会准备好多说一些。
直到今天晚些时候我本人才见到这位女士，是刚巧在威斯顿家碰到了她。我本来是去和威斯顿讨论一下关于干草的问题，但是埃尔顿夫妇一进来，所有这类话题都自然而然地被拖后了。
我和埃尔顿太太在一起待了不超过五分钟就意识到她不会成为埃比的常客。她告诉我她姐夫的房子有多么精致，轮流用‘她亲爱的老公’和‘E先生’来称呼埃尔顿，知会我她所拥有的众多资源——然而，她似乎下定决心要忽略她已经是一位已婚妇人的事实——还说爱玛已经是她的心头好了，在以上种种之中，她成功地在她说话花费的几分钟之内以众多方式恶心了我。埃尔顿如何忍受这一切我不得而知，但是他假笑着微笑着仿佛娶回家了一件稀世珍宝。
然而，我很有礼貌，并且欢迎她加入海波里。
“我真乐意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但是我亲爱的老公坚持要我回访伍德豪斯小姐。”她说，“我期待看到哈特菲尔德。E先生告诉我它和枫园很像。我说起过枫园吗？我的姐夫，撒克林先生的庄园？”
威斯顿太太向她保证她说过了，然后威斯顿鞠躬把她送出了房间。
“一位穿着优雅的女士。”威斯顿太太说。
“哈！”
她惊讶地看着我。
“这跟爱玛说的分毫不差！”我告诉她。
威斯顿太太好意地笑起来，我知道我们对埃尔顿太太的看法不谋而合了。
星期三三月三十一日
我急于想知道埃尔顿太太拜访哈特菲尔德的种种，而当我和爱玛还有她父亲一起用晚餐时有了了解的机会。当伍德豪斯先生焦虑他没有去拜访埃尔顿太太时——“一位新娘，你知道的。”——爱玛再次向他保证他的健康状况给了他充分的理由。
我没法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埃尔顿太太的评价，而且她不比昨天说的更多，但是这件事本身就告诉了我所需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你不喜欢埃尔顿太太。”我说，“所以你也同样被她的‘她亲爱的老公’和‘E先生’的言谈折磨了，对不对？”
“我有，尽管我认为你取笑她一径展现她对意大利语和字母表的精通这一点很不公平。”她不客气地对我说。
“我对她精通于那两者毫无意见，但是我对于她用这世间最庸俗的方式来展现这一点感到十分恐惧。埃尔顿如何忍受这一点我完全不知道。”
“他在恋爱中，因此必须忍让。”她说。
“哈！”
她并不比我更加认为埃尔顿陷入了热恋。
“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品味，一度在对哈丽埃特另眼相看时误入歧途，又在不接受费尔费克斯小姐这件事上再度犯错，还错上加错地对那个轻浮的弗兰克·丘吉尔青眼相加——那么，好吧——你的品味，在当前这件事上，无可挑剔。”我对她说，“埃尔顿太太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庸俗妇人，自以为给这个国家的一个宁静的角落带来了高尚生活，而实际上她带来的不过是小小的改变而已。”
“我们终于在某件事上看法一致了！”爱玛说。“不，求你了，千万别搞砸了它。”当我开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她说，“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这一刻。”
不可理喻的丫头！但是出于我善良的内心，我让她想怎么样做就怎么样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三月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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