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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寻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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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
暮色已近,这大片密林中已无人敢涉足。可今日林中却传来马儿的踱步声,细细听来竟还是有节奏的!
客栈中,大家具是屏息凝神望向大门外的林子尽头.唯独门边的那位少女不动声色依旧细细品着那盏碧螺春,眉间深锁,似泣而非好不美丽。待马蹄声越发清晰可辨时,少女霍地起身手持白玉雕尾的翠箫合着马蹄声吹奏起来,听来如天籁之音客栈中人无一不痴迷于此。越来越多的村民也聚集于此,多是找了个品茶的借口坐下听罢了。这音色轻快愉悦使得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放松了,一个个神情极其享受无一不陶醉其中。忽地音乐嘎然而止,众人一惊如梦初醒,又被客栈门前马背上的人儿震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并不说一字,跨下骐驹不住低嘶,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更衬得马上人儿的奇异——白袍白靴不足为奇,但银发雪肤的翩翩少年可不多见!众人发愣之际吹箫的少女已离座,提裙,向翻身下马的少年迎了上去,唤道:“哥哥。”少女本就已楚楚动人,玉肤红唇角人好不疼惜而今又加上一位俊秀傲人的“哥哥”怎能不让人称他们为“仙侣”他们倒也真配得上这称呼,“澈”“透”的名唤就已够空灵再加上云游四海行踪不定的生活以及所到之处以音色服人的能力,十一年来他们已成为传奇。
“有娘的消息么”澈轻抚马背让马儿安静下来,这才慢慢解开系住锦布长袋的绳子抱下袋来。
“还是没有。”透垂首轻轻回话似有呜咽,乌发垂肩亦伴着肩膀轻轻颤抖不时有几缕滑下肩头,白玉雕尾的翠箫被她握在掌心,直握的指节泛白。
“哭什么?”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将马儿从他们身边牵走,澈并不理会只专注于眼前的泪人儿。
“透怕了……怕永远也见不到娘……”透抬起脸来满颊具是泪珠看着叫人心疼。
澈凝神看着她,良久伸出左手摸去了透两颊的泪珠,“傻妹妹。”他轻骂,但话语间却满是怜爱。
“只要有翠箫和木琴就一定能找到娘的。”澈坚信着,说话间不忘轻抚右手臂腕间的长锦袋。
退出十尺远的店小二一下软坐在地,手依旧持着疆绳痴痴地说:“是‘仙侣’啊!我竟然离他们这么近!”
身后不远处,身形圆胖的客栈老板一下醒悟忙迎了上去。止步在十步外,客栈老板背弓屈膝地笑曰:“二位的到来使小店不胜荣幸,方才还特地演奏了一曲令小店生意兴隆。为表谢意——”
“等等。”澈一边用左手轻贴透的背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哭泣一边打断客栈老板的话,“方才那一曲是我与家妹的联系方式并非特意准备的曲目。”
“哎呀。在下实在愚钝。”客栈老板忙陪笑道。
“但——”虽是弓背的动作但客栈老板还是极力在不影响动作的情况下偷偷瞄着两个仙人般的人儿。字音发全的那一刹那澈忽地抬眼扫视四周的那个眼神让他惊得再也不敢抬眼。澈的眼内充满了敌意,而在外人看来那样的眼神里抱含的更像杀意!“——我可以为令店准备一首曲子明日清晨演奏。报酬则是在你店中住上一晚另加白银五十两。”
“啊……好,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客栈老板喜不择言。
见那客栈老板慌忙离去,澈才收回那寒冷的目光。虽然周围依然还有许多人或是发愣或是惊讶或是激动着,但澈并不理会低头柔声劝起了还在呜咽的透,“今天遇到什么事了,令你如此伤感”
透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道:“今日分道后我在途中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独行,边走边叫着‘娘’……我想她是迷了路,便带她寻母……”话到此止住了,透将脸深埋在澈的臂腕里,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却还是淌下了泪。澈将透抱得更紧了,他在听到“寻母”二字时心亦忽得抽紧。“……她找到了她娘……她娘躺在土堆里……她娘……她娘……”
“不要说了,透!”并不是吼出来的却同样具有威慑力,“并不都是那样的。”后一句的语气显然弱了。
“并不都是那样的,并不都是那样的……”澈轻轻重复着,是在安慰透亦是在安慰他自己。
寻母十一年了,却没有找到他们母亲的半丝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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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慰透睡下后已是午夜,澈并未有丝毫倦意。并不是他不累,只是烦心事太多让他无法入眠。一步跨上窗台,他飞身掠上房顶。
今夜是个美好的夜晚,月光皎洁让星光退色。微风拂面清凉舒爽,所夹带的缕缕花香好不醉人。但再好的夜色在澈眼力亦不过如此而已,远比不上母亲的一点踪迹或是透的飘然一笑来得重要。待他人他亦是这般不在乎,在他的心中除了妹妹和母亲便不再会有其他人了。
是的,即使是生父也一样。
“哦!澈是没爹的孩子!一定是被吓跑的,因为他的儿子是怪物。”
“噢!怪物!澈是怪物!没爹要的怪物!”
童年时同龄人的嘲笑缠绕耳边。
“银头发的怪物!”
“……怪物……怪物……没爹要的怪物……没爹要……”
每当这时他都会蜷缩在墙角——惊恐而无助。母亲会带他离开并安慰他,但却从不回答“为什么澈没有爹?澈有什么做得不好让爹讨厌了,不要澈了?”。直到母亲也离开,只留下他和透时起他不再对“爹”抱有希望,替代它的是无尽的恨。
澈的手渐渐握拳,紧握着直到血色退尽苍白可怖。
“哇!”面前景色忽地被一人脸当住。
澈惊起,右手紧抱锦袋向后急退了数十步,动作轻快敏捷。止步后,他方才看清来人,对方却已笑出泪来只差扒在瓦片上了。
“伽倻师傅?!”澈大惊。
“哈哈……一向警惕的澈儿也会被我吓到,难得,难得啊!哈哈……”来人一袭紫衣,过肩黑发乘风而起,笑得有几分霸气却不妨碍注意他俊朗的容貌,“只可惜没透儿的反应大,失了些趣味。”
澈皱眉一脸无奈,“师傅今夜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