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遇见》归寻

11、师徒1

　　夜宵时刻,食物的香味吸入腹中,心里只盼望那到口的吃食别飞了。悠悠醒来,是白术的盈盈笑意,“小姐,你看,我让厨房给你做的,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糖醋鲤鱼、翡翠珍珠饺....”光是听这些,我就口水倒流,人立马来了精神,一咕噜从床上跃起,直奔桌前,二话不说地接过白术递来的筷子,与一桌吃食大干起来。食物的馨香把白天的惊险一扫而光,摸着撑起的肚皮,是沉沉甸甸的满足感。
　　酒足饭饱之后,又上了些水果,我悠哉悠哉地剔着牙,一边翘着二郎腿,“白术,流云山庄的师祖,什么情况啊你们那时怎么就得罪他了”
　　白术也是一头雾水:“奴婢们正准备让底下的丫鬟把点心端进去,哪想得到师祖一脸的怒气又带着得意,说什么‘这回让你丢脸丢到老祖宗那里去,敢说爷是说口技的,什么眼神’”
　　我想也是,口技先生在古代的地位是很低,被人呼来喝去的,却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正神思恍惚,前尘匆匆赶来,“怎么回事,你又怎么惹上那祖宗了”他一脸关切,我知道他从少主那里刚出来,一脸的疲惫。
　　“能有什么事,你不是在疗伤吗怎么就跑出来了少主....”
　　“这可不能怪我,他一听你又被找茬了,心都飞来了,我能做什么”少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喝起茶来。
　　我愁眉苦脸“你说,我是不是太闲了,以至于常常被找上门,要不我给少主打下手,帮你一起逼毒”
　　前先生摇摇头,“不行,你受不住,我也不想你受苦。”我摇啊摇他的手,使劲晃啊晃,“你就让我去吧!”
　　他一副柳下惠的架势。
　　“听话。”
　　“真没商量”
　　“要不这样吧,过几天有个重刑犯送来给少主作药人,你跟在一旁看看吧!”
　　也行,要不独自一人面对师祖,太可怕了,神出鬼没。我点点头。好奇地问道“药人是什么”
　　“专门做试药用的,这也不懂!”少主一脸的惊讶,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的智商够作跟班的系数吗
　　我瞪了他一眼,小看本小姐,“你家的猪肉实在不好吃,哪天牵一头回来,本小姐让你们都自认有眼无珠!”我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小眼神秒杀在场的人。
　　“你是,要下厨”少主迟疑地问道。
　　“我是要养猪”我回道
　　他的表情如哽咽在喉,怪异地看向我,其他人也是如此。
　　场面冷了下来,白术看了看我,缓慢地开口:“小姐,猪肉都是向村民买的,我们不养猪。”
　　这下还我尴尬,前先生适时说道:“要不我买几头,让你养养”话是对我说,眼神却看向少主。
　　“坚决反对,你以为是养宠物。”他眼神不怀好意地看向我,一肚子坏水地说“要不把你家这位寄养到山下养猪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既躲了我师祖,又施展了竹溪小姐的强项,你看呢”
　　我怒瞪他,其他人眼含笑意,我气鼓鼓的,心想臭小子,我总有一天会收拾你。气呼呼地对他说:“你不知道,你这么一盏电灯泡很碍眼,妨碍我和前尘天天说地,秉烛夜谈吗”
　　“虽然不晓得电灯泡什么意思,但前尘的身体,我怕他熬不住...你..的..压..榨..”他一字一顿、恶劣地说道。临走前不忘告诫前尘“悠着点”。我气得拿起枕头摔向他,什么人这是。
　　前尘笑了笑“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猪一样的队友,咱们不理他。”
　　“排毒是不是很危险,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我担心地说道。
　　“你别乱想,是辛苦些,但是风老头医术很好,你别担心。之后跟着少主学些医术也好,我们一路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嗯”
　　“知道了,我会认真的。”
　　“开心就行,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成就!”
　　我用手指指他的胸膛,“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温热的掌心,烫熨着我的脸颊。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我所不了解的光芒，不知道我说的哪一句话让他动容。他斟酌半晌，说:“竹溪,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想有个家”
　　他坐到床榻上,我靠在他怀里:“我是个孤儿,八岁那年被收养,那时就是为了生存,期望有出头之日。竹溪,我就是个莽夫,江湖拼杀或是做生意赚钱,为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妻儿不敢想,就连这身上的毒也是我自己愿意喝的,当时没有活路,没得选择。”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事不关己。可话语里的渴望,我听得真真切切。
　　“先休息吧,以后的是会慢慢说给你听的”我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很是愧疚,点了点头。
　　他转身出去,我知道也或许掩盖了什么,我不曾察觉的东西。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宁,前尘的话语让我翻来覆去。临近天亮,好不容易入眠了,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竹溪,竹溪,醒一醒。”
　　这是谁,我好累,捂住被子,想把这个声音拒之门外。可惜没能如意,他又来扯被子,“竹溪,醒醒。”此魔音依旧不肯离去,我不耐烦的扯开被子,大吼道:“你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之后的话,全堵在他的手心里,一直苍老的布满褶皱的手,触感实在不好。我点点头。
　　吁了一口气,神经已经被眼前的老家伙折磨得粗粝不堪,所以的气力化为灰烬:“师祖,你又怎么了,来出气的吗那就一次性放马过来好了,别老是来续片,我的神经都快被你给摧毁了。”
　　他一个人做在圆桌前,也不说话,青灰的天晕染着他浓墨重彩的身影,一段不短的静默之后,他说道:“丫头,我回去之后想了许多,我需要个人继承我的衣钵,你是不聪明,可是对眼了,没有办法呀!”语气颇为无奈。
　　“怎么没有办法,山庄、四海之内肯定会有的,你也说了是衣钵,如果继承的钵只会空饷,岂不是辜负您老的一番心意。”我犹豫再三,还是让老人家面对现实。
　　“唉,可我就对你上心了,要你做我的徒弟啊。也罢,我这辈子苦苦修行,到头来无亲无故不说,这一生行事乖张,走遍天下只为那花花草草,不曾放眼天下,可惜可惜....”
　　我听着老头子的一番言语,觉得他定是遭受什么打击,要不也不会如此萎靡。心生同情,可同情归同情,底线还是得守住。
　　我咳了两声,“老头子,做你徒弟是可以,”他猛地一抬头“我的资质就摆在那里,是烂泥,是璞玉,你看着办,不能太强迫我。我这人天生反骨,你来硬的,我必倒行逆施,让你冒青烟不说,还得揪你眉毛,剃你胡子...”我停了一下,看看他的脸色“嗯,种种恶行不说也罢,却坚贞不屈的执行下去”
　　听到这,他脖子一缩,认命道“好了好了,从明天开始,跟我在山庄行医。”说完就消失在眼前。
　　我呼了一口气,继续我的前尘旧梦。
　　当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内,我是被暴怒而来的师祖拎起来的,迎着他模糊的脸庞,我顺手去去眼角的多余物,开口道“师祖,早。”
　　他的脸庞瞬间僵硬,扔下我,狂喊:“白术,我要净手,要快。”然后飞奔而出。
　　这就是我的拜师生涯的一场戏,师祖那天再没有出现。据说出门时,与倒夜香闪躲不及地相撞,杀猪般地尖叫方圆百里,万物奔忙,一派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