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Kanon元亦

20、正文·十六

　　酥溶是北大陆的特产，由酥果制成。

　　北大陆气候寒冷干燥，再加上昼夜温差大，特别适宜酥果生长，酥果口感酥脆清甜，再加上产量大，自古就是北大陆人民餐桌上的主食。传说数百年前，一位农妇做饭时不小心将一只酥果碰进了乘米酒的酒坛，但是忙碌的农妇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误，一个月以后，当农妇一家捧出米酒准备待客的时候，才发现之前的酥果已经溶解在了米酒里。不知情的客人以为那是新品种的酒食，不等主人出言阻止，就先品尝了一杯，却发现意外的好喝，赞不绝口。这就是最原始的酥溶的由来，当然随着制作工艺愈来愈完善，现在已经演变成了需要二十多个步骤才能酿造而成的酒饮，后来酥溶渐渐发展成了北大陆待客交际必备的饮料。

　　弗朗西斯带着阮止一行来到一家装修一看就很上档次的酒店，要了个隔音效果不错的单间，待服务员在餐桌上摆好四大杯醇香的酥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后，就挥手示意让服务员都离开：“先生们，感谢你们不跟家弟计较，他从小被爸妈惯坏了，做出了失礼的事情我很抱歉……”

　　“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别说拐弯抹角废话。”格里斯不耐烦地打断他：“你那笑话一样的蠢弟弟不会有人跟他一般见识的。”

　　弗朗西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那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家弟跟我说明事情经过后，我猜想，你们之中一定是有人会控制物质——这是武器修炼者的最高境界。目前已知的武器修炼者之中，我只知道毕杰尔能控制物质，没想到民间还会遇到能达到这个高度的高手……”

　　张天梁看了阮止一眼，有些得意地想着：“我家小家伙就是厉害。”

　　阮止自顾自地想着：要是弗朗西斯知道，毕杰尔就坐在他对面，刚刚还吐槽了他的弟弟，表情一定十分精彩。这么想着，嘴角不经意地就勾了起来。

　　“所以呢？”格里斯不耐烦地问。

　　弗朗西斯礼貌地笑笑：“所以我想恳请几位帮助我们佣兵团完成一个任务。”

　　张天梁双手抱胸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正规军？正规军私自处理来自民间的任务可是违法的。被查到连任务发布者也会受到处罚，私自向正规军下达有偿任务可是有期徒刑三年以下的罪责。”

　　“是我考虑不周，”弗朗西斯点点头：“但是，我想，要是哪个军团出了一个能控制物质的武器修炼者，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吧？这种鼓舞人心的事情放到哪个大陆，统治者都不会甘心不拿出来炫耀一下的。所以我想，至少三位中能控制物质的先生，肯定不是正规军了。”说着，目光热切地看着阮止，看来通过弟弟的叙述，他已经猜到阮止能控制物质了：“当然，也不排除被政府当作秘密武器的可能，但是哪家政府会蠢到让秘密武器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

　　张天梁点头：“没错，我们不是，”小家伙和格里斯确实不是正规军，自己现在也是个“已经死亡”的身份：“我叫梁旭，这是我爱人栾平之，我们是东大陆的态术士。”说着拍了拍阮止的脑袋，梁旭和栾平之都是他小时候同住在海宁的流浪儿的名字，这会被他拿出来借用了。同时，他小心地观察着阮止的表情，有些忐忑地想看看小家伙有什么反应。

　　格里斯有些震惊地瞪着张天梁，心道张天梁怎么这么厚脸皮，虽然同性相爱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但是也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同性恋情光明正大搬到台面上来讲。他愣了愣，才张张嘴，说：“我是格里斯。”

　　阮止也有点愣住了。恋人？现在东大陆那边大概已经认为张天梁殉职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装作情侣了，张天梁干嘛还要这么介绍自己？

　　他茫然地看看张天梁，用自己有限的反应速度想：对了，张天梁很早以前就对自己有点意思，他这是想继续维持过去、那哪怕是虚假的爱侣关系吧？

　　这么想着，阮止看张天梁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份怜悯。不行不行，一定要找个时间跟张天梁说清楚，虽然张天梁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优质男，但是他是个男人啊，虽然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挺多的，可是……啊，算了，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可是什么，但是这样一直吊着张天梁，张天梁就太可怜了。等下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就算张天梁再像以前那样说什么“我们只是在演戏啊。”他也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张天梁看着阮止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一会怜悯一会坚毅……就是好像哪个表情都不是听到间接表白时该出现的。张天梁有些郁闷，果然小家伙反应太慢，没听出来么？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挑明了说啊。

　　弗朗西斯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说：“这个任务和异虫无关，是个跟踪任务，危险系数不大，但是任务委托人出的价格很高，不知道几位是否愿意帮助我们，我们愿意将所有报酬都交给你们，不拿任何抽成。但是几位必须以裂星的名义去出使任务。”

　　格里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对非剿杀异虫的委托不感兴趣。”说着想门口走去，临出门时对张天梁和阮止说：“我先回去了。”也没跟弗朗西斯告别，就直接离开了。

　　张天梁也想推辞走人，跟踪人类和杀异虫到底不一样，后者是在维护人类种族的复兴，虫子怎么杀都不会错；而前者，搞不好就会卷入人与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是非中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赶忙将马上出口的拒绝咽回了肚子，问：“薪酬是多少？”

　　弗朗西斯伸出了手掌：“五百万，全部给你们。”

　　“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们，你们裂星不是有很多人么？”阮止发问了。

　　弗朗西斯脸上泛起了一点红色，但是那点红色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如果你们不签协议，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说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后放到了阮止和张天梁的面前。

　　张天梁拿过纸看了一眼：“乙方在任务完结之前不可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泄露任务相关事宜……这是态协约？”

　　所谓态协约，是态能量的使用逐渐普及后衍生出来的产物，其原理和武器修炼者在武器中积蓄力量差不多，人们把态能量压缩进态协约之中，如果在上面留下血液的人违反了协约，态协约会自动释放自身积蓄的能量，一般情况下，违约人的结局都是死亡。只是，态协约的成本实在太过于高昂，一张态协约的制造就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往往连大陆政府都消费不起，所以很少见人使用。

　　“是，为了保证此次任务的顺利，我们也下了很大的手笔。”

　　“那你告诉我，这个任务一定只能由控制物质的武器修炼者来完成么，这点说出来总是没关系的吧？”张天梁盯住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犹豫了一下：“如果是无介质修炼者，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但是不如控制物质来的方便，而且……需要无介质修炼者有极高的能力，裂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在能力达到要求的人恐怕都做到团长以上的位置了，我们根本请不动。说实话，我本来都快放弃了，但是幸好遇上了你们。”说着，毫不掩饰地热切地看向阮止。

　　“这样么，”张天梁点点头，拉过态协约，迅速咬破手指，在态协约上按了个血指印，扭头对阮止道：“你出去。”

　　“什么？“阮止愣住了。

　　张天梁把态协约推回给弗朗西斯：“这任务我自己接了，让他出去吧。”

　　弗朗西斯有些为难，毕竟他主要是冲着阮止来的。

　　“我能做得到。”张天梁说。

　　弗朗西斯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确定？要是你做不到，裂星不会让你以后过得舒服的。”

　　“我说了，我自己做得到，我不想让他卷进乱七八糟的事情。”张天梁说着看了阮止一眼：“但是我需要钱。”

　　弗朗西斯点头：“你记住，要是你执意不带上你的爱人，一旦失败没什么好果子吃就行。”

　　阮止被请出去之后，弗朗西斯才再次张口道：“这个任务是，潜伏进东大陆的永安态学院，监视一个叫做于一鸣的孩子。”